沉喬言住院後,苗妙妙只要離開醫院就開始哭,看不見沉喬言她就哭,苗婧把張奶奶辭退了,沒人在家照顧她,索性讓她也住醫院里,只偶爾回家去洗澡帶幾件換的衣裳。
苗妙妙就睡在沉喬言的病床上,兩個小朋友,一張病床綽綽有余。
在醫院住了一個月,沉喬言臉上的傷還有一些沒消的。
小姑娘看到他的傷就想哭,她癟了癟嘴,眼中蓄淚道:「哥哥,你千萬別死,妙妙不想你死,不想你和爸爸一樣消失不見。」
沉喬言不是沒有過輕生的念頭,就在他睜開眼看見醫院的時候他都在想為什么又沒死成。
可這個念頭,卻在她的一句話間灰飛煙滅。
「哥哥不死,別哭。」
妙妙擦擦臉,明眸璀璨地對沉喬言道:「妙妙不哭,哥哥,你是不是還很疼?你覺得是呼呼比較管用還是親親比較管用?我每次受傷了,媽媽呼呼一下或者親親一下就不疼了。」
不等沉喬言回話,苗妙妙自顧自地說:「我覺得親親比較管用呢。」
然後拉著他沒有輸液的手親了一下。
沉喬言只覺得手變得發燙了,著火了一樣。
「我的手……不疼。」他僵著半邊身子說。
妙妙可以看見的傷就是他的手和臉,她坐直了身體,在沉喬言受傷的臉上親了親,一看他嘴角的痕更深,便在他的嘴角上又啄了下。
沉喬言渾身都僵硬了,腦子轟得炸開,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覺得她好香……好軟……還、還甜甜的。
他清了清嗓子,道:「以後不可以這樣親其他人。」
「噢。」
妙妙乖巧地點頭。
她心想,她才不會隨便這樣對其他人呢,能得到她的親親,那也得是她喜歡的人,才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可以。
「小朋友,拔針了。」護士端著治療盤走進病房。
沉喬言養了這么多天,也養出了點肉來,不再面黃肌瘦,雖掛著傷,但五官雕刻如精致的藝術品,唇紅齒白粉雕玉琢,每每護士看了都感嘆,誰家小孩生的這么漂亮,男孩子高冷酷帥,女娃娃軟萌可愛,堪比金童玉女。
「姐姐,你好厲害。」苗妙妙在旁邊看護士利索地拔針止血,十分崇拜,「我以後也要給哥哥看病換葯。」
醫生護士會天天來查房,苗妙妙嘴巴甜,跟他們混得熟,個個都喜歡逗她玩。
她嘴甜,沉喬言是悶葫蘆,多數都是妙妙說,他聽著。
護士捏她臉蛋,有些舍不得道:「明天你哥哥就可以出院了,你不要忘了姐姐啊,姐姐先去值班了,有事按鈴姐姐就來了。」
苗妙妙可會哄人:「妙妙會想姐姐的,你去忙吧。」
護士被萌化了,心花怒放的將口袋里的糖果全給了苗妙妙,替他們關上門。
棒棒糖化了些,糖紙粘住了,妙妙怎么都扯不開,沉喬言接過她的糖,撕開糖紙,道:「張嘴。」
苗妙妙乖乖張嘴等待投喂。
叼著糖,妙妙在自己小兜兜里掏了幾下,掏出一把鑰匙來,還有一個布做的娃娃,穿做男孩子的打扮,板著臉酷酷的,與沉喬言肖似。
「哥哥,媽媽說讓我給你的,出院了就到我家里去住。還有娃娃,是我和媽媽一起做的,跟妙妙的那個是一對。」
沉喬言接過鑰匙和娃娃,緊緊地攥在手心里。
一把鑰匙,就代表一個家。
她把童話書遞給沉喬言,又將沉喬言手里講世界地理的書抽走了,道:「哥哥給我讀故事。」
沉喬言加好書簽,拿起童話書給她讀,挑了段比較溫馨的故事,讀給妙妙聽。
比起媽媽,她更喜歡哥哥給她讀書,哥哥的聲音更好聽。
妙妙的呼吸聲變得綿長,當他講完最後一句時,她已經睡著了。
沉喬言合上書側過頭看她,她額角的傷已經好全了,沒有落下一點傷疤,光潔無暇的肌膚比剝開的荔枝還白嫩,她的眼睛有著美麗的形狀,粉唇微張,還叼著一根棒棒糖,小臉肉嘟嘟的,縮在被子里無限可愛,漂亮的像個瓷娃娃。
他關上病房的燈,在黑暗中靠近她的呼吸,輕輕地在她額上親吻:「晚安。」
……
沉喬言住到苗家之後,苗婧發現沉喬言這孩子真的是非常聰明,他看的書根本就不是他這個年齡會看的,他認識的字也比一般小孩多的多,他常看的甚至都不是小學教材,而是初中教材。
有些題目他不僅看得懂,他還做得出來。
苗婧見到他把一輛玩具車拆成了零件,拆了之後又組裝了起來,奇特的是裝好了還能玩。
沉夷根本就沒讓他上過一天的學,他的知識全是靠借來的書,自己吸取的。
天才無疑。
苗婧不會埋沒他,她會給他找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