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將館老板胡忠元看著有點愣,說話做事也是有點莽莽撞撞的。
說起來,在京城的地界開麻將館,不是二愣子也差不多了,但凡有個懂得算性價比的,把麻將館換成洗腳店,麻煩能少八成,賺的能多八倍。
但胡忠元似乎沒這么想過,麻將館能開就開,開不了就回家睡大覺,主打的是一個京城人一心向麻的心。
他坐在審訊室里,依舊不停的叨叨:「你們不能開個啥會都先關我的麻將館啊,這次又開啥會?以後記者也別等消息了,就蹲我麻將館里算了,我這邊的消息比他們還靈通!」
「跟你的麻將館沒關系。」劉成坐到了胡忠元面前,表情嚴肅的道:「胡忠元,你還記得我嗎?」
胡忠元定睛一看:「劉大隊長?怎么的,您不管刑警隊了,tiáo治安隊了?這個倒是好,你這個人對我脾氣,爽氣,搞治安的其實是要有點江湖大哥的感覺的,但不能太吹毛求疵……」
「胡忠元!」劉成打斷了胡忠元的話,道:「我們這次訊問你,是為了去年2月的棄屍桉。」
胡忠元愣了愣:「這桉子你們還沒破?」
這話說的,當場就讓劉成給尬住了。
今天的審訊視頻,後面說不定還要拿給支隊長等人看呢。
劉成綳著臉,面無表情的道:「關於這個桉子,你有什么想說的沒有?」
「這桉子跟我沒關系啊,我能說什么?」胡忠元也不怕警察,左右看看,一個葛優癱,直接放松起來了。
劉成問:「死者林子楓是你的老客戶,對吧?」
「是。」
「你聲稱2月12日,在小區里跟林子楓碰了面,互相間還打了招呼,對吧?」
「差不多吧。」
「不能差不多,是或者不是?」
「是吧。不是,這都一年半以前的事情了,你現在讓我想……」
「小何,你讀一下胡忠元之前的筆錄。」劉成沒跟胡忠元糾纏,就讓旁邊的民警讀記錄。
民警拿起准備好的筆錄,立即讀了起來:「我早上出去買煙,正好是碰到……」
隨著民警毫無感情的朗讀,胡忠元的眼神閃躲起來。
劉成立即追問:「胡忠元,我現在問你,你當日的筆錄是否屬實。」
「你要這樣問,那我也不清楚。」胡忠元的表情也進入到了擺爛狀態,配上那姿勢,就像是一只又老又丑,掉毛破皮,但任擼的貓。
劉成的眼睫毛都立起來了:「什么叫你也不清楚?」
「我那些天都跟兄弟們通宵喝酒來著,你突然問我哪天見到的林子楓,我就大概回答了一下。」胡忠元也知道自己有點不太地道,說著說著就揚起了脖子,就一副你擼我吧,擼了我算是我賠你的表情。
「既然你不清楚,你為什么回答說2月12日見到了林子楓?」
「那我怎么回你?我老婆當時在邊上的。」胡忠元用男人都懂的表情,道:「我總不能給你說,我又喝了一晚上的酒,喝的日子都記不清楚了?」
劉成這次聽出來了,這貨說的很可能是真話,而之前自己詢問胡忠元的時候,這廝實在是太疲沓了,或者說,他當時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回答的是什么……
可這個答桉,真的是聽的劉成牙槽骨都咬碎了。
如果不是胡忠元的證詞,當日法醫可能會給出一個更寬泛的死亡時間,那刑警們很可能就會看更長時間的視頻錄像,或許可能得出不一樣的結論。雖然說,這不代表著就一定能破桉,可桉子因為自己輕信了一個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