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五章 錦衣玉食(1 / 2)

寒門宰相 幸福來敲門 1586 字 2023-05-13

章越如此回答,倒是令屋內氣氛一滯。

李氏微微笑道:「三郎倒是有個想法的人。不過人生在世,哪能不求人的?你求我來,我求你來,感情就來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此才是一家人了。」

章越道:「夫人說得是。」

李氏道:「不過君子之交淡如水,你孑然一身在京,能有這般堅持,難得難得。」

說完李氏扶膝起身,左右侍女慌忙來攙扶。

「一會家宴,三郎要多喝幾杯。」

章越聞言正要告退。

李氏忽道:「你既孤身來京,平日也無居所。」

章越連忙道:「在下平日都住在太學里,另外也在汴京剛置辦了一處宅子。」

面對未來岳母一定要吐露自己有房,否則易吹,這是章越上一世的深刻教訓經驗。

不過李氏關心卻不在此,章越在汴京一套房或十套房在她眼底都區別不大。

李氏道:「我聽歐陽夫人說過了,不過離國子監還遠吧。正巧我們吳家在太學旁有棟舊樓,年前剛剛收拾妥當。我看你孤身在京,平日也沒有安頓的地方,索性就住此吧。」

章越聽李氏一副不容自己拒絕的口吻,也只得答允下來。若是再不知分寸,就真的得罪人了。

不過章越總想起之前向七住他那個官宦媳婦家里的經歷,總是心有余悸。

李氏點頭道:「我會派下人去掃灑服侍。三郎,你不再考慮則個?」

章越一愣隨即道:「回稟夫人,同進士非進士。」

在宋朝同進士出身是專門授予省試通過,但殿試落榜,故而有同進士非進士之說。更何況章越並非通過科舉,而是賜予的方式。

李氏聞言不再說什么了。

至於屏風後的吳安詩都氣炸了,認為章越分明沒有將吳家放在眼底。

章越離去後從抄手游廊離去,正好面前來了一名婢女對著章越引路小廝說了幾句話,小廝就離開了。

章越看得這婢女有些眼熟道:「你不是淮水……」

婢女盈盈一笑,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遞給了章越一張紙條。

章越見了紙條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小字。

上面寫著『兄長言語不適之處,章君萬勿見怪。博雅君子元夕之時勿失勿忘。』

章越看著這字條之前吳安詩那幾句話引起的不快,頓時不知到哪里去了。

那么這最後一句話是約定么?

可是怎么只有時間,沒有地點啊?

章越對婢女行禮道:「多謝了。」

婢女連忙避開道:「這可不敢當,你是我家姑娘的准姑爺呢,但盼你日後好好……好好待我家姑娘就是。」

說完婢女臉露些許紅暈,對章越欠身後離後。

家宴有歐陽發,范祖禹,章越,文及甫與吳安詩,吳安持,吳安度同桌共飲。

一共有三桌如此,都是與吳家有姻親之人。

果真是一頓家宴!

而女眷們在後院一桌。

歐陽發的媳婦吳氏與十五娘與十七娘一桌上閑聊。

吳氏對十七娘道:「你莫擔心,來前我叮囑發郎了,要他照看好章家郎君,必不會有什么為難的。」

十七娘笑道:「姐姐你說什么,我哪有擔心沒。」

十五娘道:「十七,你當然放心,姐姐平日將姐夫都收拾得妥妥當當的。聽聞他閨房里有些姿sè的婢女都通通歸入了外院,如今姐夫身邊不是老的,就是小的,你說姐夫能不聽話么?」

吳氏道:「好你這張嘴,說得你就能忍得文家郎君不成?聽聞文家郎君在去青樓……妓館留宿,結果你倒好面上不說,第二日拿著爹爹帖子,去開封府派人將青樓封了。」

吳氏知此事鬧得不小,文及甫其實去的不是青樓,而是象姑館,一般去青樓飲酒作詩也就罷了,但象姑館十五娘如何忍得,但此事面上卻不好聲張。

十五娘道:「大姐,你莫與我理論這些。你平日不是與我說,沒有手段怎管住夫婿么?」

「好了兩位姐姐,你們別爭了。」十七娘忍不住道。

吳氏也怕她們姐妹婚姻會給自家唯一未出閣的妹妹帶來不好印象,於是道:「我聽發郎說過,這章家郎君著實不錯,自入太學來倒是一心讀書,從不外宿,平日也不廝混,在外眠花宿柳的。」

「那倒未必,人家是寒家子弟出身,說不准是囊中羞澀呢?」十五娘刺了一句道。

「十五!」吳氏忍不住怒斥。

十五娘不服氣地道:「我說得有錯么?這樣寒家子弟我看得也不少,沒發跡前伏低作小,一旦發跡後負心忘義。十七我與你說,章家郎君若中了進士,你需看著緊些。」

十七娘道:「姐姐說這作何?若章家郎君真是這樣人,我有手段也管不住,若不是,我又何必有手段。」

十五娘搖頭道:「你這是未出閣女子的痴話。我與甫郎雖睦,但嫁妝錢他一個子也別想從我這里動。家里花銷他自支取,只要看住了錢袋子,他哪去找煙花女子?」

吳氏道:「你這什么話,又不是盲婚啞嫁,章家郎君是爹爹和歐陽伯父都相看中的人,是品行端正的君子。」

「如今是,以後難說,」十五娘仍道,「何況歐陽伯父也是眠花宿柳之人。」

元夕之前。

太學里都沒有開課,故而太學生們也是放任自由。

這日吳家來人知會章越屋子已是收拾好了,讓他可直接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