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十四章 便這么定了(1 / 2)

寒門宰相 幸福來敲門 1567 字 10个月前

眾人見官家竟然如小孩子般,耍起了脾氣。

哼,你呂景要貶朕的人,朕反而要升他的官。

到底是你當皇帝,還是朕當皇帝?居然管到朕的頭上來了?

呂景此刻瞠目結舌,手中的笏板竟不住的顫抖,官當久了還未見這般不成體統的官家。

「昏君,昏君1呂景也是剛直性傲的脾氣,當初他黨附王陶排擠韓琦,歐陽修。在呂景眼底他所為也是國除jiān。如今眼見自己的意見沒得到官家的贊同,反而遭到如此羞辱。

他決定老子不過了!

昏君,老子今日就在殿上和你拼了!

呂景畢竟是人上了歲數,口齒不清,加上被年輕氣盛的官家這么一激,說話更是含糊。

故而昏君二字,他口中含糊許久,御階上的官家倒還沒聽真切。

不過一旁的曾公亮已是聽得明白,心底大呼不好,若是呂景當殿責罵官家,此事一旦傳出去,那么倒霉的不是呂景,反而是他曾公亮與文彥博埃

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當殿吵起來。

想到這里,曾公亮立即先一步站出道:「陛下,館職者乃勵世磨鈍之器,驅策官員之具。似階官者積累歲月可至,一時超擢倒也是無妨,但職名者人主所以待天下俊傑,甄擢之權全cào於手,實不可輕授啊!臣以為超擢官員之事,還當謹慎。」

官職之詞在以往是一個詞,一個意思,但在宋朝則是兩個詞,兩個意思。

官是本官,職是館職。

官員的本官升遷由審官院所掌,到了年限勘磨過了就行。

這事官家一般不過問,官員的任命權力不掌握在手中。

但館職不同,一旦官員有了館職後,本官的重要性反而是下降了。

天子對於館職初授的權柄,必須親自掌握手中,不可輕許旁人。

曾公亮這一次打岔,避免了呂景怒懟官家,而是將話題轉至應不應該授章越館職的問題,至於處罰這個時候再提處罰章越,不是觸官家之怒嗎?

至於呂景,這個不懂的看皇帝臉sè的迂闊御史,自己也難以幫他了。

此刻在曾公亮qiángtiáo下,眾人不免想。

待制?

待制意味著什么?

文彥博問道:「章越如今是何館職?」

曾公亮道:「若我記得不錯,如今應是直集賢院。」

文彥博掰著手指頭依次數道:「殿學士,閣學士,直學士,待制,集賢殿修撰,史館修撰,直龍圖閣,直昭文館,直史館,直集賢院,直秘閣」

文彥博將館職從高到低數著,看看章越從直集賢院提拔至待制算不算是超擢呢?

館職是宋朝學習唐朝三館學士設置,再早些還能推到李世民為秦王時,設立十八學士,比如房玄齡,杜如晦都出自其中。

宋朝皇帝出於文御武,qiáng干弱枝的目的,便將館閣中跟隨自己日久的文學之士授予差遣,充任到朝廷各個重要崗位上,以及派到地方任官。

於是館職形成獨立於本官的另一條晉升系統。

館職從高到低分別是殿學士,閣學士,直學士,待制,殿撰,閣撰。

比如殿學士是非執政不除,昭文相,集賢相等等都是熟知。

不過殿學士中唯一例外的就是端明殿學士。

端明殿學士介於宰執和侍從官之間,既為侍從官職名之冠,同時也可以作為宰執的貼職。

說白了端明殿學士就是一個可上可下的位置。

如今的端明殿學士就是王珪。

治平三年九月時,英宗皇帝覺得自己身體不行了,召見王珪命他為端明殿學士,告訴他『如果執政缺人,即命卿矣。』之後還與王珪說我如今才知道你這個人很忠心,之前仁宗皇帝立皇子時你拒絕草旨的事情,就不怪你了。

不過王珪等來等去到今天也沒被提拔為執政。

接下來翰林學士多為閣學士,而同為四入頭的御史中丞,多只是直學士。

直學士再下來便是待制了。

待制官又稱為次對官,可以預內殿起居,也就說官家內殿起居奏對時,必須要待制以上官員方許入對。

待制以下,除非是皇帝召見或者是經筵官,否則你連與皇帝說話的資格都沒有。要不然怎么說待制入則上朝議事,出則鎮撫一路。

此外升為待制後,你升官的速度都比別人快。

文彥博數了數,章越如今的職名是直集賢院距待制,還差了殿撰這一級,也就是跳過了集賢殿修撰,史館修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