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將溪降和墨楚星任何一人給出去,他xiōng前抱著墨楚星,後面背著溪降,都護得很好。
男人的步伐和身形並沒有受到影響,依然從容不迫地從更加凶猛的暗器流見穿過。
司扶傾撿起了墨楚星的風箏,按照郁夕珩走的方位,跟在他身後。
他很平靜,她卻能夠感受到他身上那種靜水深流般的低氣壓。
這也是司扶傾第一次進墨家機關城的內部。
機關環環相扣,暗器的規律也時時刻刻再變,除非能將成千上萬種規則熟記在心。
難怪會被稱之為無解之地。
地上有著不少白骨,猙獰的頭顱死死地盯著前方。
墨楚星被溪降保護得很好,只有手臂上有些許擦傷,可他的jīng神卻遭受了嚴重的創傷。
此刻見到這些早已腐化不知多少年的屍體,他痛苦地掙扎了起來。
司扶傾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別怕。」
墨楚星緊緊地抱住郁夕珩的脖子,身子微微顫抖。
他在暗器上有著極高的天賦,可終究還是一個未滿十歲的孩子。
在墨家機關城他見到了太多的白骨,他離死亡是那么的近,只要郁夕珩再晚來一秒,他就會死。
即便墨楚星封閉了對外界的大部分感知,但他依然對死亡有概念。
郁夕珩的身子頓了下,隨後抬手,輕輕地拍了下男孩的背:「沒事了。」
墨楚星又顫了下。
這三個字平平淡淡,卻有著一種qiáng大的安全感,能夠奇跡般地將他安撫下來。
直到墨楚星聽不到冷刃的摩擦聲後,這才睜開了眼睛。
最後一抹夕陽沉入地平面,天完全黑了。
二長老還在外面焦急地等待,不停地催促著護衛長叫墨楚儀回來。
「二長老,出來了!」護衛長驚喜開口,「他們出來了!」
竟然有人能活著從墨家機關城內出來!
二長老神情一震,在看到郁夕珩懷中抱著的小男孩時,失聲:「小星星怎么也在里面?!」
自從墨楚星得了失語症之後,便愈發得不愛見人,經常會把自己關在屋子里。
這些天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好了不少,但大部分時間都在家,怎么跑到墨家機關城來了?
「閣下,感謝閣下救了楚星和溪降。」二長老來不及思索,連忙一拜,「敢問您是——」
「人我帶走了。」郁夕珩語氣淡涼,「等他們出關後,讓他們來見我。」
二長老一愣,直到郁夕珩帶著溪降和墨楚星走遠後,他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郁夕珩指的是墨晏溫和大長老。
二長老隱約知道這二位似乎在搞什么大動作。
可剛才那個男人……
二長老目光沉沉:「查到是怎么回事了嗎?」
「稟二長老,小少爺的風箏掉到了墨家機關城內。」護衛長說,「溪降先生進去救他,兩個人就被困住了。」
「風箏?」二長老皺眉,「好端端的,風箏怎么會掉進東門?今天可是西北風。」
護衛長神情一凜:「二長老的意思是有人動了手腳。」
「肯定有。」二長老冷笑一聲,「接著給我查!」
護衛長得了命令,匆匆下去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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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郁夕珩將溪降和墨楚星都帶了回來,將他們分別放在床上。
「九哥,司小姐!」看著床上的血人,鳳三吃了一驚,「他、他的傷……」
「很嚴重的傷。」司扶傾皺眉,「有些暗器上淬了毒,沒想到這么久了,這些毒性還在。」
神醫盟擅醫,毒卻是墨家更擅長。
可同樣遺憾的是,墨家的基本核心毒經也在三百年錢那場大火中化為了灰燼。
鳳三面sè蒼白:「司小姐,您能解嗎?」
「能。」司扶傾說,「我需要葯材,我先護住他的心脈,沉影你去《永恆》里取我要的葯。」
她給了溪降和鳳三《永恆》的賬號,也把沉影的賬號升到了四級。
沉影按照司扶傾給的路線去取葯。
郁夕珩拿著毛巾,一點一點將溪降身上的血跡擦掉。
他依然不發一言,很沉很靜。
鳳三鮮少見郁夕珩有情緒一說。
這是一個能夠將所有情緒完美隱藏的男人。
即便動怒,也依然不動聲sè。
可就是這種不動聲sè,卻讓人只感覺到了更深沉的可怕。
他跟在郁夕珩身邊近十年,也依然無法摸透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鳳三不由想到了六個字——
帝王心,海底針。
很快,司扶傾拿到了葯,tiáo好外用的傷葯遞給鳳三,又去熬制內服的葯。
鳳三的手在抖,上葯都困難。
他和溪降平常會互損,誰也不讓誰,可他們是兄弟。
兄弟這兩個字太重了。
足足半個小時,他才將葯上完,並用綳帶進行了包扎。
鳳三又去看了眼墨楚星,他回復郁夕珩:「九哥,溪降已經轉危為安了,小少爺睡著了,他受了嚴重的驚嚇,現在睡過去也好。」
「嗯。」郁夕珩轉身,在床邊坐下,「等他醒了我再走。」
不知過了多久,溪降只感覺他渾身都痛,大腦也有些發蒙。
有人在他頭頂上淡淡地說:「醒了。」
溪降猛地睜開眼,對上了一雙淺琥珀sè的瑞鳳眼。
郁夕珩看著他,語氣溫和:「還有哪里不舒服?」
溪降驚得差點跳起來,可他現在跟木乃伊毫無二致,只能結結巴巴地開口:「九九九哥你別別對我太溫柔,我、我不習慣。」
鳳三:「……你他媽不會是個抖m吧?!」
他以前怎么沒有看出來?
神經病啊!
「身體受傷了,腦子也不清醒了。」郁夕珩淡淡地說,「看著他,我出去一趟。」
鳳三應了一聲。
郁夕珩離開後,他冷哼了一聲:「你小子可真是有福氣,九哥一直等你醒來,司小姐給你熬葯。」
溪降大聲:「你嫉妒是吧,嫉妒也沒用,哎!氣死你!」
鳳三:「……」
他看溪降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