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雲夢點了點頭，肯定了司扶傾的提問，「我便能夠將靈魂分開，分別裝進兩個不同的容器里。」

司扶傾的眼神變了變：「雲夢姐姐可知，除了您之外，還有誰能做到這一點？」

雲夢說：「靈聖境以上皆可。」

司扶傾眸光幽深。

是誰將她的靈魂分開，又專門鍛造了一具身體？

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自由洲的人。

「傾傾，我雖不知道是誰，但這么做的目的唯有兩個。」雲夢又說，「第一個是你的力量太過龐大，對方無法滅殺你，只能將你的靈魂分開，借此削弱你的力量。」

「第二便是你命中有死劫，鍛造的這具身體，在經過你一半靈魂的不斷侵蝕之下，會被天地當成你原本的身體。」

「此容器『死亡』之後，這死劫也就過去了。」

司扶傾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那誰又能夠鍛造身體？」

「不知。」雲夢的聲音沉了幾分，「鍛造身體其實並不難，到了靈魄境便可以做到。」

司扶傾頷首。

靈魄境是一道分水嶺。

只有靈魄境之上，才能夠使得斷臂重生。

「可要能夠承受住像你這般qiáng大的靈魂，那是難上加難。」雲夢語氣一頓，「便是我和長嬴、鬼谷、魔淵四人聯手，也萬萬做不到。」

「！」

司扶傾的眼神再變。

「但傾傾，我覺得你可以放下心。」雲夢笑，「倘若對方只是為了削弱你的力量，沒必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再鍛造一具身體。」

「我認為，第二種可能性有九成。」

司扶傾沉默片刻，低聲說：「嗯，只是突然感覺，我變成了一個怪物。」

先是永恆大陸突然變成真實存在的世界，再是她身上的重重疑點。

「傾傾，我活到這個年紀，早就是怪物中的怪物了。」雲夢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必困擾，你真的很好。」

司扶傾輕輕地嗯了一聲。

從小她便與周圍十分地格格不入，是夜挽瀾把她拉到了這個世界里。

等到她融入這個世界之後，夜挽瀾已經不在了。

「說起來，殿主已經許久沒有傳訊回來了。」雲夢神情擔憂，「現在風雲詭譎，敵方在暗，我方在明，就怕她出什么事。」

這是目前最大的棘手之處。

即便是見多識廣的天涯劍仙長嬴，也想不出這么一個人來——

能夠把死亡女神、黃泉鬼帝、莽荒尊者這幾個巔峰高手全部聚集起來，且讓他們聽從號令。

靈神境？

可沒有神格，永恆大陸是不可能出現神的。

神魔一戰，神死魔消，連神使魔侍都死得干干凈凈。

所有巔峰戰力在一夕之間全部消失，永恆大陸也幾乎崩塌。

沉寂了萬年已久，萬物復蘇，靈聖境成了永恆大陸的最高境界。

「雲夢姐姐，對方並沒有到靈神境。」司扶傾抬頭，聲音緩緩，「倘若『他』真的進入了靈神境，就不必到現在還躲躲藏藏不露面，一個人就可以將我們全部清除，但——」

她頓了下，話鋒又是一轉，沉下：「還有另一種可能，『他』已經步入了靈神境，成為了神，但被某種力量封印了。」

「這封印限制著他，只有封印解除，他才能夠突破禁錮，這也就是他們口中一直說的神聖之日。」

雲夢的神情一凜：「不錯，難不成是曾經神魔身邊的神使魔侍中的一位？僥幸沒有死？」

神使魔侍是介於靈聖境和靈神境之間的存在，比靈聖境qiáng。

司扶傾淡淡地說：「無論是誰，無論『他』有什么目的，無論結果如何，我亦不死不休！」

雲夢被她這句話中的死志一震。

她怔了怔，抓住女孩的手臂：「傾傾，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失敗了……」

「如果我失敗了？」司扶傾也是一怔，幾秒後，她微笑起來，「那我又還有什么不能失去的呢。」

她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

雲夢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

「這都是我兄長留下的一些筆記。」雲夢翻出了幾本古書籍，她輕嘆了一聲，「兄長在靈魂一道上，才是真正的無人能敵，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