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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夫二嫁 袁若寒 4975 字 2023-05-22

說,總之跳著不能說的地方解釋過後,耿家樂面色凝重地接過話頭:「如果你說的全是真的,我大概知道今晚為什么危險。那個惡鬼是千萬人的冤魂凝聚而成,而今天過了十二點就是七月半了,鬼門一開,不就是陰氣最重的時候,那它可要法力無邊了。」

他這么一說,星騅心里才咯噔一下,想起今天是七月十四,再看表,還有兩個小時就到零點了!

65鬼門

朴寧,千萬小心――輸入這條短信,又想起啞巴的手機摔壞了,還沒來得及給他換個新的,這句話怎么也發不出去。

「怎么都不接電話。」未知會加重恐懼,因為不知道他們的計劃,星騅的不安不斷擴大,他開始給外公打電話,無人接聽,接著是澤德和白鳳,甚至連不在本地的錦年都撥了,結果全一樣。見他坐立難安,著急得不行的摸樣,耿家樂拍拍他的肩膀。忽然說:「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一點也不懷疑,完全相信你的話?」

雖然農村人普遍信奉鬼神,但隨著時代進步,受過教育的人越來越多,加上地方政府經常舉辦破除封建迷信的活動,說出這么荒唐的故事,恐怕沒幾個人會相信。而耿家樂連疑問都沒有,全盤照收,這倒是有點不尋常。

「關於兵主的傳說,不光是黑白苗,連我們也有。」耿大哥屬於苗族的另一個分支,由於是共同的祖先,文化有相同點是常事:「不過我們這一族只有極少部分人知道內幕,我阿爺原先是地宮的守衛,跟你外公還是舊識。只可惜我們這條血脈沒保住,到我爸那一輩就失去了先祖賦予的看守的力量,我更是普通人一個,沒繼承到異能。所以阿爺死後,地宮的出口移交給別人看管,但我多少知道一些傳說,一聽你說,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異能?」想起外公在地宮中施展的法術,星騅好奇了:「什么樣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但阿爺在世的時候能驅使蛇蟲鼠蟻為自己辦事,我想他們肯定有不尋常的地方,不然怎么去看管惡鬼?」沒想到耿大哥竟然也生在這種家庭,難怪他家先祖能想到在龍穴上建房,可見是為了保護子孫後代。

想到這些,星騅頗有些感慨,他搖搖頭:「以前覺得世界就是我用雙眼看到的摸樣,沒想到真相並不如此。對了,你剛說的那種特異功能,我們家這邊似乎沒有,但每個繼承血脈的子孫都有某種罕見的疾病或者變異。一個祖先的子嗣還能產生這么多變化,醫學發展到現在,竟然也無法完全解釋這些原因,真不知道讀這些年的書做什么,一個兵主就把我對科學的信仰推翻了。」

「念書當然是好的,有知識才有出息。你看你現在是受人尊敬的大夫,我就是個種瓜的,檔次都不一樣。」耿大哥發出豪爽的笑聲,讓氣氛輕松不少,但他話頭一轉,又說了個不得了的事:「星大夫,有件事想問問你。我最近不知是精神恍惚還是怎么的,常常看到二牛在瓜田那邊徘徊,走過去問他,他說放心不下家里跟幺妹,不肯去投胎。又說這地方陽氣太重,近身不得,只能遠遠地看。我在電視上看過,說人在受了打擊的時候容易出現幻覺,但經過這段時間,我已經從失去他的痛苦中走出來了,為什么還會這樣?」

要是往常,星騅絕對會把這些症狀歸為某種精神疾病,勸他去醫院做個正規檢查。但親眼見過太多超自然事件後,有點拿不准,問了不少情況才說:「那你現在也能看到他嗎?」

「能啊,剛才帶幺妹和南南過來的時候還在地里,不過和平常不一樣,今天神色特別慌張,好像有什么話要說。」考慮到現在的特殊情況,這話剛說完,兩人都沉默了。星騅走到窗邊,農村的土屋都沒有安裝玻璃窗,只能從木窗的縫隙往外看,外面黑漆漆的,烏雲密布。耿大哥也走過去,指著百米外的瓜田:「就在那,一直在看這邊,不然我去問問看?」

「外公讓我們別出這屋!」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什么都沒有。

「但我總覺得他有什么話要說。」耿大哥想了又想,不顧星騅的反對,拆開門上的紅線跑了出去。

情況變得難辦,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家里還有三小一傻,怎么丟得下。幸好耿家樂去了沒多久就回來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進門就大喊不好了:「二牛說這地方妖氣沖天,陰氣形成巨大的漩渦在上面旋轉,把方圓數百里的冤魂都吸過來了。」

陰氣?此處陽氣最旺,極陰之物無法靠近,又怎么會妖氣沖天?聯系到澤德臨走時說兵主擅長迷惑人心,擔心耿家樂在離開房屋的那一會已經中招,不再是以前那個忠厚老實的瓜農。見星騅心生防備,男人著急,又說:「就知道你不會信,讓二牛來和你說!」

說完頭往下一垂,有幾秒失去了知覺,醒來時,表情眼神都變了個人。

「星大夫,我是二牛。」連聲音也變成了死去的耿家男媳,星騅心里更加震驚,連退了幾步,抓起屋角放置的農具當武器。不過二牛沒有做出任何有威脅性的舉動,反而拉開兩人的距離,柔聲道:「星大夫,你千萬別害怕,我生前是好人,死後也是個好鬼,不會害人。我知道人鬼殊途,這次回來不是糾纏家樂和孩子的,只是在陰曹地府聽到些不好的傳聞,才想回來看看,誰知都是真的!」

「什么傳聞?」無法分辨真假,姑且聽聽看。

「眾鬼都在議論,兵主重返人間,要打開通往阿鼻地獄的鬼門,放出壓在地底深處的惡鬼,一統人間。」二牛的聲音很急迫,不像裝的:「這道門正好就在這地宮正上方的龍穴之上,家樂的阿爺當年負責看守此地,後來把任務傳給我的父親,現在又傳給了我。可我被兵主的幻像所害,死於非命,如今門戶大開,這惡魔就要現世了!」

「這里是地宮正上方?」星騅去過地宮,但在地底下,沒有設備和專業知識很難辨別方向,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地宮延伸到何處,但從在城里進入,需要步行近一個小時來推算,確實是去了郊外的什么地點。

可是,為什么外公不知道這些秘密?又或者是他知道,卻什么都沒說!

「等等,你不是因為心臟病去世的嗎?」疑問一個接一個。

耿家樂搖搖頭,但能看出里面的靈魂是二牛:「我的心臟病在朝風師傅的調理下已經好了大半,加上平時注意調息養生,控制情緒,又怎么會忽然發病。星大夫,你有所不知,我死的那天正好是封印兵主的日期。當日我安頓了家樂和孩子,跟酆佑南,也就是這屋里瘋瘋癲癲的四哥會和,准備開啟地宮石門,舉行封印儀式。誰知半路殺出一個蘇朴寧,把一切都破壞了。四哥被他重傷,現在痴痴傻傻,而我死於兵主制造的幻像……」

沒想到耿家男媳竟然是地宮現任守護者,而且他叫外公朝風師傅,可見關系不一般。星騅感覺自己的思維跟不上事情的發展速度,但還是不肯輕易相信:「既然這里是鬼門,外公又怎么會把我們安排住進來,再說你有什么證據證明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這……」他欲言又止,好半天才下定決心般,一字一頓說:「我說句不當說的話,你別氣,朝風師傅恐怕把你們當成誘餌了。不過你放心,他不會干白白犧牲的事,也不會打無把握的仗,既然這樣安排,定能保你周全。」

「誘餌?什么意思,你把話說清楚!」頭皮一緊,星騅看向里屋緊閉的房門,里面傳來幾個孩子的笑聲,於是更加用力握住手里的武器。

「封印需要祭獻,也就是三苗後人的鮮血和生命,今年確定犧牲白鳳,這是四十八年前白鳳的父親自願送死時就決定的。但現在事情不受控制,地宮封印失效,能困住兵主的手段都沒了,他們大概是想把那惡鬼引到這里然後跟它同歸於盡。當然,想必兵主也清楚這個事實,不會輕易上當受騙,可要打開鬼門,同樣需要特定的三苗族人做為祭品,根據生辰八字和族譜來算,今年最適合開啟鬼門的祭品選就是你!」

「我?」不是孩子們,也不是啞巴,星騅反而松了一口氣:「為什么外公沒跟我說。」

「怕你害怕吧,這些紅線應該是用他自己的血染紅的,等兵主闖入,再從外面將它的眾多化身一網打盡。之後,怕是他要用自己的命來封印兵主。」這話聽起來似乎說得通,但他接下來的語句又讓星騅警惕起來:「消滅兵主固然也是我的心願,但沒有自保能力的幼兒呆在這里太危險了,讓家樂把孩子們送走,我暫時附身在四哥身上保護你的安全。」

「我在哪,苗苗和豆豆就在哪,我和兒子絕對不會分開。如果你擔心耿大哥和幺妹,可以帶他們先行離開。」比起不熟悉的二牛,星騅當然選擇完全相信外公,既然他老人家吩咐不可以離開這棟房子,那就哪也不去,就算真拿他當誘餌也沒事,啞巴一定會想辦法保護自己!

他對愛人和親人都有信心,關鍵時刻的沉穩讓二牛干著急:「你是不是怕我是兵主變來害你的?好,為了證明我沒有不軌企圖,今天我就哪也不去了,呆在這保護大家,大不了拼個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那怎么行,今日是你轉世的大限,錯過日子,你要當游魂野鬼不成。」屋內忽然傳來外公的聲音,嚇得星騅繞了幾圈,最後發現他躲在牆角一只破舊的大木箱里。他從里面爬出來的時候表情有點尷尬,假裝不在乎地說:「為了保護我的寶貝外孫和曾孫,鑽鑽箱子也不是什么大事。這事不要對外人說,不值得過分宣揚,特別是澤德,千萬別告訴他,這孩子一直把我當英雄崇拜……」

「師傅!」二牛見到年輕的黑朝風也是一愣,然後雙膝跪地:「都怪徒弟沒出息,把事情搞砸了,才讓師傅和家人陷入危險之中。」

「這哪是你的錯,說起來也是我的問題,掉以輕心才害你喪命。」外公扶起二牛,表情全是心痛和不忍:「聽我說,為師為你打通關節,已經安排今日前往地府投胎,是個大富大貴的好人家。你現在還在這里不跟鬼差走,要耽誤大事。」

「現在走也來不及了。」二牛看著手腕上的表,指針正好指向十二點:「兵主就要現世了!」

66百鬼夜行

與此同時,屋內老舊的掛鍾也發出整點報時的嘟嘟聲,仿佛電影情節般,屋內的幾人同時停下動作。令人頭皮發麻的沉默持續了半分鍾,周圍沒有異常,外公首先打破這壓得死人的氣氛,對徒弟說:「你要實在不肯去投胎,就附到酆佑南身上,讓耿家樂來幫忙,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

「知道了。」耿家男媳剛離開,耿大哥就恢復了意識。

接著,二牛上了四哥的身,與丈夫對望,一時間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外公知道這對苦命鴛鴦也是有話要說,就安排兩人去里屋保護孩子們,留下他和外孫在堂屋。

一開始氣氛有些尷尬,黑朝風主動低頭,對外孫道歉:「外公有錯,這件事不該瞞你,可我怕你知道了白白操心,弄不好還會壞事,不過現在想瞞也瞞不住了,你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都告訴你。但我必須先解釋為什么把苗苗和豆豆也帶到這來,確實,我應該給他們安排個更好的去處,可今夜非同尋常,實在沒有多余的人手保護其他人。況且交給手下我也不放心,思來想去只好把你們安置在一起,由我親自護衛才是上策。」

「外公不必自責,孫兒自然懂你的安排。」星騅點點頭,沒有責備他把自己當誘餌,而是把心里的疑問統統說出來:「但有件事我不明白,為什么陽氣最旺的龍穴同時也是陰氣最盛的鬼門的位置?」

「這個嘛,我得先問你個問題,你可知道這一天當中最陰最寒的時刻是幾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拋出新的問題。不過答案好像不難,因為眾多文學作品、影視題材中都提到過十二點到三點是一天中陰氣最重,厲鬼作亂的時段,所以他理所當然地回答:「是午夜。」

「錯了。」外公搖頭,拉了條凳坐下:「告訴你吧,是正午!」

「怎么可能,那會太陽可就在頭頂上掛著。」星騅皺眉,不是都說妖魔鬼怪不能見光嗎?

「日頭最猛的時候光雖然最強烈,但反過來,陰影也就最黑。有光的地方才有暗,世間萬物都是相輔相成的,一環扣著一環,太多玄妙啊,不是你我這樣的凡人能參透的。」這段話有點哲學的味道,但扣著靈異神怪的主題,讓對話變得十分詭異,甚至有點難以理解:「我可以這么告訴你,這地方不光是陽氣最旺的龍穴,還是人神魔三界的通道。二牛不知其中玄機,以為兵主只是想打開鬼門放出冤魂擾亂人間,其實不然,這惡魔是想上達天聽下至地府,把三界攪得稀爛。」

「等等,這么說的話,世界上不光有妖魔鬼怪,還有神仙?那為什么沒有神來處理這些爛事,而讓凡人做無謂的犧牲!」搞不懂的地方越來越多了。

「這幫子神仙好比咱們人間當官的,你看當官的有幾個管事的,跑腿打雜的還不是零時工!」這比喻雖然不恰當,也有褻瀆信仰之嫌,可看外公那表情,明顯是求神無果才一肩抗下所有的責任:「侍奉他們光虔誠不夠,得有香火,有些老家伙還算有良心,收了你的供奉能指點迷津就磕頭萬歲吧,大部分是好處照拿不誤,屁事不辦。」

和現實對接,也讓星騅想起自己跑診所手續,塞了紅包還辦不下來的事,頓時理解外公臉上的無奈。

「我知道兵主一旦現世將會危害人間,外孫不是貪生怕死之徒,願意竭盡全力幫助家族鏟除妖孽,只是豆豆和苗苗還小,今天要是發生什么事,請你務必保全這兩個孩子。」談話一度中斷,星騅本不想說這些喪氣話,可又擔心現在不說清楚,兵主來了沒交代的時間:「如果可以,我希望這些恩怨和犧牲在我們這輩做個了結,不要延續給下一代。」

「三兒,你放心,外公拼死也會保住你們一家四口的性命。」這個詞用得很微妙,一家四口,言下之意就是除去星騅、啞巴和孩子,其他人都是可以犧牲的炮灰。這里面,恐怕還包括了澤德。

想問他一句你怎么舍得,可人性都是自私的,特別是牽扯到兒子,他最終選擇閉嘴。

不一會,附身在酆佑南身上的二牛說他感應到寒氣,掀開木窗一看,頓時臉色大變:「師傅,方圓百里內的孤魂野鬼都聚到這里來了,外面有成千上萬的鬼魂,還在源源不斷地增加,我們怎么辦!」

星騅跟著探頭,什么也沒看到,窗外除了靜悄悄的夜,空無一物。

「別怕,安心守住這地方。」外公取出墨斗,把事先用雞血朱砂和金漆混合的染料傾倒其中,再把小的叫出來:「豆豆,幺妹,跟大哥哥玩個游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