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今天早上在菜市場買的鄉下散養的老母jī，肥著呢，一共3只我全買了。這只最肥美，我都處理好了用來燉湯加點香菇和蟲草，jī油我也單獨拿出來了，如果不喜歡湯太油燉jī的時候別放jī油就行。」黃富貴提著處理好的jī叮囑喬慧芳這jī該怎么燒。

喬慧芳接過jī，開始在家里找有沒有可以回禮的東西，最終看向冰箱，放下jī就要去冰箱里拿豬肉。

「老黃，昨天我爸托人把他在鄉下養的剛宰的豬帶來了，都是些好肉。我給你找兩塊五花肉再找些排骨。」喬慧芳開始翻冰箱。

「不用不用，家里冰箱都塞滿了放不下東西了。再說，豬肉家里有啊，我前幾天去超市搶了好幾波黑豬肉，你們要是需要黑豬肉我給你們送下來。」黃富貴連連擺手。

「豬肉有了是吧。」喬慧芳停住開冰箱門的手，想了想，打開上層，「那你哪些車厘子回去，今天剛買的，新鮮著呢。」

「行。」黃富貴也不推辭，抱著一小盒車厘子回去了。

樓上樓下的熟絡，是從1月25日黃富貴送烤羊排開始。

黃富貴本來就有社交牛bī症，去菜場買菜能和賣菜的攤販，買菜的大爺大媽聊起來，去超市搶特價jī蛋能和收銀員聊，下樓遛彎能和樓下的老頭老太太以及門口的保安大哥聊，偶爾去早餐店買個包子也能和早餐店老板聊。

對於黃富貴而言，這天下就沒有不能聊天的人，有時候走到大馬路上隨便跟不認識的人打招呼都能聊兩句。

他想交朋友，簡直不要太容易。

喬慧芳和江曉亮，在黃富貴這里就是社交的最高級。

老板的爸媽，得交好。

於是黃富貴便開始了他獨特的社交方式。

送菜。

第1天，也就是25號早上送青菜面，美名其曰他知道江祺家里沒什么食材，特意多做了點送過來。

喬慧芳和江曉亮在吃完青菜面後驚為天人，等到黃富貴中午來送鮑魚燒jī的時候，對他的稱呼已經上升到了黃哥。

然後兩人就發現黃富貴年紀其實比他們小，於是改口為老黃。

晚上黃富貴又送了新烤出來的水果蛋糕。

黃富貴最近在學做蛋糕，原先要上班只能上午做，現在不用上班休息了，天天呆在家里研究吃食，一邊用平板看電視劇一邊做各種點心，吃得汪杏花眉開眼笑。

一天三頓送菜，讓喬慧芳和江曉亮迅速和樓上熟絡起來。

江曉亮雖然在面對江祺和江冰到時候是一個只會轉賬的十足的社恐，但他好歹在外面做了這么多年生意，見識過的東西並不比黃富貴少（當然，殺人越貨這種事情應該還是沒怎么見識過的）。

江曉亮在日常的社交上也是個長袖善舞的人，雙方都有意親近對方，短短幾天時間，樓上樓下就變成了模范好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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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7日，大年三十。

喬慧芳理了理被塞得挺滿的冰箱，把黃富貴拿來的jī放進冷凍層。

按照江家一家吃一天的傳統，江祺家得到初三才會開火，這些天家里都不做飯，有什么好菜都得先往冰箱里塞。

「老江啊，咱們什么時候去大哥家呀？」喬慧芳高聲問道。

「收拾好了就去吧，我看微信群里曉紅都出發了。」江曉亮的聲音從房間里面傳來。

「那行。」喬慧芳把冰箱里的車厘子和草莓拿出來，分別走到江祺和江冰房間門口敲門，「小祺，冰冰，醒了沒有？十點多了，該去大伯家了。」

江祺穿戴整齊從房間里出來：「早就醒了，剛才在處理年後的約本信息。」

「來了來了，我還差個頭發。」江冰叫到，幾分鍾後，江冰盯著剛卷出來的小卷發從房間里出來。

「瞧把你臭美的，把火龍果拿上，走啦。」喬慧芳笑道。

江祺抱起車厘子，江曉亮提起草莓，還不忘接話：「冰冰長得好看，愛漂亮正常。要是喜歡就去燙個卷發，燙貴點的，便宜的傷頭發。」

「哎呀，我手機沒拿。我回房找下手機。」江曉亮放下草莓回房間找手機去了。

「對了，其實我一直都有點想問。老黃老家不也是咱們省的嗎？離我們這兒應該不是很遠，而且小祺今年給店里也放了這么多天家，就算他是店長不好額外請假也不至於沒時間回家過年吧？」

「杏花父母雙亡留在這兒，約翰老師是英國人不用回家過年這都說得過去。老黃怎么不帶青荷回去過年呢？」

江祺隱晦地道：「具體的原因黃叔也沒說，但我聽約翰老師說自從青荷來了之後，黃叔好像經常和他老婆在電話里吵架。可能是家庭不是很和睦，所以今年干脆不回去過年。」

喬慧芳瞬間腦補了40集鄉村狗血劇劇情。

「唉。」喬慧芳嘆了口氣，「也是可憐人。」

「什么可憐人。」江曉亮拿著手機出來，以為自己錯過了什么重要的話題。

非常想和兒女增進感情的江曉亮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會聊起來的話題。

「沒什么。」喬慧芳含糊道。

一家人提著水果出發了。

江祺等人出門後，房間里的玩具之靈們全都跑了出來，賽車有點興奮地說：「老板先生剛剛說他們得到今天晚上10點以後才會回來，這么長的時間，我們看電視吧！」

說著賽車就跑到沙發邊上，想看看遙控器在不在沙發上。

「你們都跑出去看電視，沒有人把我搬出去，難道你沒有讓我一個人在房間里呆著嗎？」向日葵不滿地大聲道。

「那也沒有辦法呀，誰叫你不能動。」賽車大聲叫回去。

就在這時，門鎖動了。

有經驗的賽車直接飆到160碼，化作一道殘影沖回房間，其它玩具之靈緊隨其後，上演速度與激情。

門開了。

「是我啦。」汪杏花站在門口，「老板讓我接你們上去，這幾天你們就呆在樓上，老板說他們一家這幾天都不怎么待在家里。」

「我聽兔兔說你們最近正在看《藍sè生死戀》，電視機都給你們tiáo好了。」

「好耶！」賽車第一個沖了出來，「我就知道老板先生不會忘記我們的！」

一群玩具之靈興奮地往門口跑。

「還有我啊，我不能動啊！杏花小姐，麻煩你進來把我抱出去！」

所有玩具之靈都在往外沖，只有向日葵在房間里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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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江祺一家已經到了江曉康家。

江家不回鄉下過年，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城里的商品房和鄉下的自建房相比面積實在是太小。

江曉紅的公婆都在外地，且不止一個兒子，江曉紅一家一直都是在潯城過一次年，去公婆家過一次年。去年在外面過的年，今年就在潯城過年。

4家人總計13個人全都擠在一間107平的三居室房子里，自然就有點擁擠。

擁擠，就要分流。

大伯母，喬慧芳，江曉紅和二伯母在廚房，由於廚房擠不下這么多人，廚藝不太行的喬慧芳和二伯母就負責在外面接應，摘摘菜，處理處理水果之類的。

江曉康和姑父照例在窗邊支張小桌下象棋，江曉亮和江曉光圍觀，兩個平時都不怎么回來的圍觀人一邊圍觀一邊聊天，訴說中年男人的不易。

江祺，江冰，江婉婉，溫洛和二伯的女兒江佩，圍聚在沙發地帶玩手機，看電視和聊天。

正在讀高三的溫洛即使是放寒假也沒有什么玩手機的機會，江曉紅這輩子最崇拜的就是她的三哥，也就是江祺的親爹江曉亮。這層濾鏡一直到現在都還在，哪怕是江曉亮人生最低谷的被別人追債追到不敢回家的那些年，江曉紅也始終堅信她三哥可以憑借自己的才華東山再起。

江曉紅崇拜江曉亮的原因，就是因為她覺得他三哥是文曲星下凡會讀書，所以江曉紅實際上是崇拜讀書人。

巧的是，溫洛不是很愛讀書，成績一直不上不下的。

就算江祺把曹文洋的正宗狀元筆記給溫洛，溫洛和江冰一樣就差拿小供桌把狀元筆記供起來，每天拜三拜也沒有改變他成績不太行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