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沒有義務(下)(1 / 2)

醫務室的門直接被揭開,那女孩意識到了自己的沒禮貌,愣在門口躊躇了一會還是走了進來。

吳繆站在窗口瞥見她一邊略短的長襪,定睛一看膝蓋上還冒著血珠,他抱著手臂露出了習慣性的笑容,他想詢問,但內側唇瓣因為長期不張口粘黏在一塊兒,而外側唇瓣卻干燥的有些發疼。

他只能眼睜睜地瞧著對方獨自坐在病床上,脫去鞋子踩在床緣,將膝蓋抬起為自己處理傷口。

她不說話,只是默默地做事。

他終於張口了,走到女孩側邊:「需要我幫你嗎?」

她側頭看去,耷拉著眼皮一副冷淡的模樣,搖了搖頭。

他張口還想說些什么,卻只是吸了口空調的涼氣,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著她用蘸著碘伏的棉簽擦拭傷口。

放在平時他會主動上前安慰詢問這個受傷的小同學,但此時他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些什么,這樣的感受還是在母親去世前夕出現過。

她快死了,渾濁的雙眼卻依舊只能看見她的大兒子,即便他在病床前坐了很久,那只被病魔折磨得滿是皺紋的手也不願意碰他,只是反復地耗著最後的精力敲著床鋪,望著門念著大哥的名字。

眼前的女孩自然和他的母親毫無相似之處,只是……

只是……他都什么也沒做。

他本來可以握住那只蒼老的手安慰她大哥很快就會來了,可她至死,他都只是安靜的坐在她的身旁看著她緩慢地閉上眼睛,像個被匠人丟棄的失敗品,毫無神韻的放在那里。

他知道對方想要的不是他,只是他不願意承認,就像孩童時得知自己只是為了牽絆任性的大哥而出生時一樣,他絕不會承認。

憑什么呢?

他想質問,卻連「質問」本身都讓他憤怒,而他不想憤怒,只好將自己的意識脫離人群,以局外人的視角看著周邊,做個合格的看客。

他一直都是這么做的,這樣周邊所有的事情都變得有趣起來,他像個高高在上的看客,可以隨意地評判,因為與他無關。

太多事情是只要他插手就可以有所變化的了,可他沒有做,也想不起來做,可唯獨這一次他感到有些後悔。

女孩嘴角輕微觸動,他想那傷口一定很疼,她還要忍著不顯現出,這幅強行忍耐擔心被人發現脆弱的模樣看起來比那道傷口還要可憐。

那或許是她逃跑時跌傷的,他本該可以先一步發聲,給她力量,該跑的不該是她而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