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被他的話哽了一下。
剛扮演完賢妻的角色,也不好轉頭就變。
她嘴角牽強起笑:「我盡量。」
齊聿禮聽出了她話語里的勉強,她工作也多,錦琅府離齊氏又遠,開車得四十分鍾左右,再加上他一加班就得到後半夜,她肯定是熬不住的。但他也沒拆穿。反正她答應的那一瞬間,他心情是愉悅的,管它能不能實現。
然而那天之後,南煙還真的每天晚上都來齊聿禮的辦公室陪他加班。
南煙也不是無所事事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等齊聿禮,她帶了電腦和平板過來。在齊聿禮工作的時候,她也繪圖畫設計稿。
齊聿禮以為她是三分鍾熱度,結果沒想到這熱度整整持續了兩個多月。
轉眼已是九月。
一場夜雨淅瀝落下,南城入秋了。
工作日的早上。
南煙被鬧鍾吵醒,床的另一邊果不其然是冷冷盪盪的——齊聿禮比她早起半小時晨練去了,他自制力與約束感極強,所以在年近三十大部分男性都發福的年紀,他身材依然是柴而不瘦的完美比例。
莫名,南煙腦海里冒出那日容屹說的話。
——「年紀大了,每天工作,回家就沒什么精力了。」
她給予大大的否定。
拜托。
齊聿禮是什么人。
是加班到午夜兩點回家,帶著困得直打盹的南煙洗澡,都會忍不住在浴室里開一次的男人。而且時間尤其漫長,長的南煙一邊哭一邊求饒。
狗容屹。
年紀小了不起啊,就知道嘲諷老人家。
等他談戀愛了,她也要嘲諷回去。
思緒游盪之際,洗手間的門被人推開。透過鏡子,南煙看到晨練回來的齊聿禮。
他不是多汗體質,所以哪怕晨練半個小時,身上也沒什么汗,更沒所謂的臭男人的汗臭味。許是瞧見她有意無意地撇過來幾眼,齊聿禮洗澡前邀約:「一起?」
南煙拒絕:「不要。」
齊聿禮:「那你看我干什么?」
南煙一本正經:「看看自己的未婚夫,怎么了?還不給看了嗎?」
齊聿禮也一派正義凜然的姿態,並且還認真發問:「真不要一起洗澡嗎?我可以把衣服脫了,讓你全方位欣賞一下。」
「嗯,很有誘惑力,」南煙承認,「但是我拒絕。」
「那就是還不夠誘惑。」
「你綁個蝴蝶結,可能會更誘惑。」
「蝴蝶結?」齊聿禮眉頭浮起深深的褶皺。
難得調戲一回齊聿禮,南煙心情很好,漱完口後,撩撥了下頭發,沖齊聿禮拋了個媚眼。離開洗手間前,快速扔下一句:「綁在你第三條腿上,我就抵擋不住你啦。」語速快而急,說完,麻溜兒地跑出洗手間。
「砰——」的一聲。
門被她關得巨響。
頗有種心驚膽戰的驚悚感。
要調戲的人是她,調戲完後害怕的人還是她。
齊聿禮看著被她關上的門板,冷硬的面龐沒來由地染上幾分溫柔。他的嘴角也若有似無地,往上翹起幾分。
等到齊聿禮洗完澡,下樓吃飯,已經看不到南煙的身影了。
管家答:「太太吃過早餐,去錦琅府了。」
齊聿禮淡淡的嗯了聲,錦琅府的線上店籌辦許久,今天早上九點正式上線。發布的二十一條旗袍成服,是出自南煙之手的』白日花宴』系列。
她最近都忙著這事兒,每天跟變臉似的,一會兒笑,一會兒又緊皺眉頭。擔心銷量不好,又憧憬數據很好——初碰生意場的小女孩兒,齊聿禮欣賞著她的情緒變化,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可南煙今天的滋味並不好過。
『白日花宴』系列上新後,銷量慘不忍睹。前期的廣告和宣傳都投放了,找的模特表現力十足,拍出來的成片也非常好,可是銷量就是上不去。
運營團隊的人倒是看得淡,畢竟旗袍市場在服裝市場里只占了非常非常小的一部分,就錦琅府那個銷量,已經算是所有旗袍品牌里的佼佼者了。
南煙看著工作群里,大家客觀的分析著銷量和數據,又拿絲禾品牌做例子,與錦琅府做對比,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完美的開始。
所有人都覺得完美,除了南煙。
她是個對自我要求極高的人,凡事都要做到最好。
學生時期,她的成績就沒掉下過年級前三,即便如此,她也沒有一個休息天。每逢周末,她都有數不清的課要上。一道題有多少種解法,她都要一個個嘗試。別人能做到的,她南煙肯定也能做到,並且能做的最完美。
尤其是在錦琅府的事上。
南煙是想把旗袍事業當做自己終生事業的人,她必須得做到最好,從頭到尾,都得爭行業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