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怕狗怕得要死,如何能在自己院子里養狗。更何況,這狗還是祁老夫人的心頭寵,這萬一要是出了點什么事,她豈不是就要倒大霉?
崔姨娘左思右想不敢養,急急忙忙又去尋了沈嬤嬤問,推說六娘年紀小,見了阿福害怕得不行,實在不便養。
可沈嬤嬤好不容易將事情安置妥當了,哪里願意見她再生事端,聞言只是勸她留下阿福,好好地養,要不然叫老夫人知道了,怕是又是一頓氣生。
崔姨娘今晨已經見過祁老夫人大發雷霆的樣子,聞言心有戚戚,不覺話音一頓。
沈嬤嬤趁熱打鐵,再接再厲道:「老夫人不讓趙姨娘養,不讓白姨娘養,想也不想便指定了您來照料阿福,乃是好事呀!」
崔姨娘苦著臉,搖搖頭:「這算什么好事。」
她是想要討祁老夫人歡心不假,可替她養狗,還是算了吧。
崔姨娘絞著手里的帕子道:「嬤嬤還是回去幫我美言幾句,撤了這差事吧。」
沈嬤嬤沉著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姨娘糊塗!養條狗罷了,有什么好猶豫的!這狗拴在院子里,平素喂食照料都有底下的人忙活,您怕什么。」
崔姨娘見她這般說,也沉了臉:「沈嬤嬤你摸著良心說,這事究竟是不是樁好差事。」
將阿福養好了,是理所應當。
養的不好,那便全是她的錯。
如此吃力不討好的事,怎么能算是樁好差事?
而且阿福在鳴鶴堂里養了這么多年,如今卻被人送到了她院子里,定是出了大事。
崔姨娘心知不能養,說什么都不能接下這差事,於是念頭一閃,動了別的心思。
她看著沈嬤嬤,忽然笑起來道:「呀,不說嬤嬤糊塗,我也糊塗了。這阿福吧,是老夫人的寶貝,如今既然不能繼續養在鳴鶴堂里了,那也實在不該由我來養才是。」
沈嬤嬤一時沒有聽明白:「姨娘這話是何意思,難不成是想要叫……」
她頓了頓,變了眼神:「讓紫薇苑那位來養?」
崔姨娘笑著撫掌道:「是呀!合該讓夫人來養才對嘛!」
論身份,姜氏是祁老夫人的兒媳婦,可不比她這個兒子的妾要來得親厚?
崔姨娘覺得自己想出了一個好主意,既能甩開這條嚇人的蠢狗,又能給姜氏添堵,沒准還能借此讓姜氏吃不了兜著走,只是想想都要笑出眼淚來。
沈嬤嬤將她的話細細一琢磨,也覺得說得過去。
對她來說,只要將阿福的事辦妥了就行,至於究竟讓誰來養,她可丁點也不在乎。
不過——
沈嬤嬤道:「姨娘言之有理,但這事老奴可不敢去同老夫人說,要說還是該由您親自去說。老夫人信任您,您說的話,她一定聽。」
崔姨娘上揚的嘴角僵在了臉上,成了兩道尷尬的弧線。
她在心里將沈嬤嬤暗罵了一通。
可沒有法子,她若不想養,便只能親自去說。
她去鳴鶴堂見了祁老夫人,本以為老夫人會生氣,會發火,可沒有想到,祁老夫人聽完了她的話後,並沒有露出怒sè來。
「交由姜氏養倒是也說得通。」祁老夫人靠在榻上,微微點了下頭。
崔姨娘跪在地上,聞言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