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回頭去看:「二寶!」
二寶衣衫襤褸的,站在根柱子後面,看起來瘦了一圈,無jīng打采的:「我以為,你再也不會來了。」
原本生得虎頭虎腦的他,這會兒看起來,卻真是一副瘦巴巴的小乞兒模樣了。
太微愣了愣:「你在等我?」
二寶從柱子後走出來,看著她,搖搖頭又點點頭。
這是什么意思?
太微向他走近了一步:「怎么不說話?出了什么事?孩子們都去哪了?」
二寶搓著手,像是冷,嘴chún也有些發紫。
太微蹙了下眉,隨即解下披風,蓋到他身上。
二寶慌忙要躲:「不用不用,我身上臟!」
太微抓住了他的胳膊:「我滿屋子都是新衣裳,不差這一件,送你了。」
二寶沒法子,這才乖乖地接受,將披風穿在身上。
他走到避風處,四下看了看:「墨小姐,你還記得你上回來時,碰見的那個小子嗎?」
太微輕輕一點頭。
她記得。
那個孩子,生著一雙和她很像的眼睛。
「他怎么了?」太微回憶著,問了一句,「我讓你等雪停了便讓他離開,他難道不肯走?」
二寶還在搓手。
像一個犯了錯,心虛緊張的人。
如今過了年,又長大一歲,他的模樣看起來老成更多,已有些少年模樣。
「我沒讓他走……」
太微眯了眯眼睛。
二寶低著頭道:「外頭那樣冷,他自己又沒有要走的意思,我就沒趕他。我們原就是一群孤兒,無父無母的,多個人多個兄弟,也沒什么不好。」
「而且……而且那天……」
他遲疑著沒有往下說。
太微尋了條腿腳齊全的舊杌子過來,讓他坐下說:「而且什么?」
二寶坐下了,仰著頭看她:「他說,他父母都死了。」
二寶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真話。
但他那個時候,是信了的。
他端詳著太微面上神sè,小聲問:「墨小姐你說,他是不是因為聽見我們說話,擔心我趕他走,撒謊了?」
太微搖搖頭:「這倒不一定是謊話,只是你應該趁勢打聽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話說的太少,便很難分辨真偽。
二寶也懂這個道理。
他嘆氣道:「我問了,可他說完又成了啞巴,一個pì也不放。」
太微低頭看他,輕聲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和那個孩子有什么關系?」
她當時看見他就覺得不太妥當,所以才讓二寶趕人走。
可二寶心軟,沒有聽她的話。
「有人來找他了?是不是?」她盯著二寶的眼睛問道。
二寶眼眶一紅:「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太微眉頭緊鎖:「什么意思?」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么叫作他不知道?
「是你沒有看見嗎?」太微伸手抓住他的肩頭,「你一向是個聰明孩子,該知道越是這樣的時候,越不該慌張失神才是。」
二寶紅著眼睛,嘴chún顫動了兩下:「都不見了……他們都不見了……」
「我只是出門去買了點饅頭而已,可等我一回來,家里就一個人也沒有了……明明我出門的時候,他們還都在玩鬧……」
太微聞言眼皮一跳。
二寶紅紅的眼眶里已經滾出淚珠來:「我到處找,找遍了,可還是找不到。」
淚水在他臉上流淌,將那些少年老成的jīng怪模樣全洗去了。
這一刻,他就是個無助的小孩子。
「墨小姐,你說他們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