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舉人的信(1 / 2)

回到明朝當王爺 月關 2727 字 2023-06-03

第95章舉人的信

翌日一早,女神醫高文心小姐脫了樂藉,被一頂小轎悄然接出城去。

晌午,禮部尚書王瓊被皇帝恩旨赦免出獄。白發蒼蒼的王尚書一出刑部大獄,便猶如凱旋而歸的英雄般,被趕來迎接的官員們圍起來噓寒問暖,那番作派真是轟轟烈烈.朝中官員來了大半,三位大學士雖然不方便露面,也遣人送了賀儀。

尚書府上大排筵宴,一班有文采的官員,不免分韻斗詩、恭賀奉迎一番。酒至半酣,王瓊端起杯來走到大廳中央,團團一揖道:「諸位同僚好友,王瓊觸犯天顏,犯罪入獄,多虧諸位好友多方施以援手,王某才得脫牢籠,王某真要多謝諸位了。這一杯酒,老夫敬大家!」

王瓊說罷,舉起杯來一飲而盡。他雖在家中設酒答謝諸位同僚,仍謹守著禮儀,為先帝穿著一身重孝,白發白須,滿面的正氣。前來賀喜的官員見尚書敬酒,紛紛起身應和。

吏部尚書馬文升笑道:「王尚書道德文章,天下敬仰,身為禮部尚書後更是克盡職守,那日為了勸誡皇上守禮,一時激憤沖撞了聖駕,原本算不得什么大事,縱然我等不上書求免,皇上也一定會赦了大人的。」

王瓊聽吏部天官如此贊譽,不禁欣然一笑,走回席前坐下道:「馬尚書過譽了,我華夏上國乃禮義之邦、食禮之國.聖人創五禮,我等便該懂禮、習禮、守禮、重禮。此乃經國家、定社稷、序人民、利後嗣的大事,身為臣子的豈能見君有過而不言?但能勸得皇上守禮,漫說坐牢,縱是一死那又如何?」

王鏊連連點頭稱善道:「聖人以禮明德,以禮敬德,所謂人無禮不生、事無禮不成、國無禮則不寧,大人犯顏直諫堪稱百官之表率,我等上折求恕,乃是份內之事」。

右都御史、總督宣化、大同、山西軍務的兵部侍郎劉宇劉大人聞言忽道:「據下官所知,皇上親軍侍衛統領楊凌楊大人今晨曾向皇上為大人求情,他是皇上跟前的紅人,說不定此番大人出獄出力最大的便是楊大人呢」。

王瓊聽了拂然不悅,冷笑道:「一介孺口小兒,仗著是東宮舊臣,得以出入朝堂之上,他懂得什么?哼!老夫規勸皇上回殿守靈時,就是他讒言阻止,老夫一怒之下才使硯擲他,他豈會為老夫求情?」

楊芳聞言道:「楊凌進言為尚書大人求情,此事確是有的,不過依本官看來,他必是見尚書大人入獄,群情洶洶、百官憤怒,為免自已成為眾矢之的,才這般惺惺作態!」

刑部侍郎趙簡之一拍大腿道:「正是,老大人在獄中這幾日想必還不知道,那楊凌還向皇上進言,著天下富省官員不得在本省任職,美其名曰杜貪防wū,如今鬧得是烏煙瘴氣、一塌糊塗」。

「甚么?」王瓊驚怒道:「治世之道,不以法令為亟,而以教化為先。若要杜貪防wū,該當論禮樂、正身行、廣教化、美風俗。以制度戒貪,何如以道德教化?這不是舍本逐末嗎?」

工部尚書徐貫瞧見周圍官員論及楊凌提諫的這條新政大多頗有微辭,心中暗喜,他微微一笑道:「王尚書說的是,善法令禁於一時,而教化維於可久,此等經國之論,豈是他區區一個同進士出身的秀才懂得的?」

吏部侍郎焦芳原本在吏部任職,是王瓊的老部下,迫於顏面不得不來道賀,但他心xiōng狹窄之輩,王瓊出於私心曾經打壓於他,焦芳一直耿耿於懷,此時冷眼旁觀,見他們對新帝寵信楊凌,使他竄升迅速大多心懷嫉恨,心中不由暗暗冷笑,悄悄打起了自已的算盤。

兵部尚書劉大夏蹙著白眉道:「嗯,老夫也覺得那小子鬧騰的有些不象話了,昨兒皇上突然出宮去了西郊皇庄,夜里西郊山谷中彩霞漫天,神機營左哨軍奉聖諭駐扎在那里,今日朝上老夫問起昨日之事,皇上竟說是觀看夜間演武,依老夫看,嘿嘿」。

劉大夏說到這里住口不語,只是不斷搖頭。

王景隆和他那幾位知交好友坐在廳邊自成一席相陪,聽了他們說話,趙雍笑道:「諸位,聽到了么?如今朝中百官對那jiān佞多有不滿,只是可惜拿不住他不法的實據,我等若能立此奇功,豈不快哉?」

楊霖搖頭道:「難,朝中百官誰不耳目靈通?他若有岔子,早該被人揪住了。」

趙雍冷冷一笑道:「趙老弟,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楊凌jiān詐狡猾,行事小心,才叫人尋不得他把柄,找不到把柄,我們不能送他一點么?」

王景隆聽了奇道:「這要如何送得?楊兄可有甚么妙計?若有真憑實據那也罷了」,他壓低嗓音道:「若是偽造證據陷構大臣,這可是大罪呀」。

趙雍冷笑一聲道:「順卿,若非楊凌激怒令尊,老大人豈會一怒之下驚了聖駕?老人家年逾七旬,還要受牢獄之苦,身為人子,這仇若是不報,真是枉為昂藏七尺的男子漢了」。

王景隆被他激的臉一紅,急忙說道:「小弟怎么不想著替家父出這口惡氣?只是實無憑據奈何的了他呀!」

趙雍傲然笑道:「辦法還不是人想出來的?你前兩日曾去楊府托楊凌為世伯斡旋,今日正好借這個因由上門謝恩,主動與他攀交,哼,待和他廝混的熟了,我們再見機行事」。

他說到這兒也低下聲音輕輕地道:「便真的找不到,那便栽些臟物給他,到那時扼其七寸、百官彈劾,還扳不倒他么?只要做的巧妙,他有什么證據說是我們栽臟?」

趙雍的父親是吏部侍郎,這個衙門整治人的手段趙雍多少也聽過一些,他對楊凌倒是沒有私人恩怨,只是早聽得父親和叔伯長輩們對楊凌頗為不滿,認定他不是個好官,想做個仗義除jiān的英雄。

王景隆聽了先是一喜,想了一想忽又作難道:「可是楊凌明日便去督造帝陵,難道我追去帝陵攀交不成?」

趙雍剛剛想出一個足以讓楊凌倒台的重罪,一聽這話更加歡喜,不禁眉飛sè舞地道:「甚好,他不在家,府中只余一班沒有見識的女眷,更方便我等行事了」。

王景隆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道:「趙兄,楊府只余一班女眷,我如何能登門拜訪?」

這一說趙雍也呆了,楊霖卻呵呵笑道:「我有法子了,今天皇上不是脫了犯官高廷和的女兒樂藉身份,貶入楊家為奴么?嫂夫人纏mian病榻久矣,一直尋不得良醫,王兄今日可去楊府答謝一番,然後提及想攜妻診病,諒來楊凌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如此一來他縱然不在家,王兄豈不是也可登堂入室了么?」

楊霖聞言大喜,贊道:「不錯,此計甚妙,順卿且依計行事,待摸清楊家底細,再徐圖之!」

王景隆聽了也不禁不喜,不知為何,心中忽地翩然躍上兩個楚楚動人的美婢倩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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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富有江南風韻的高府花園明媚俏麗,轉入那道已被蒼苔染成碧綠sè的石門,腳步輕輕一動,九曲回廊下水池yīn影處的叢叢金紅sè的游魚便聞聲攸然游去,逃向草叢深處。

假山石上垂下藤蘿無數,從池塘上憑空搭起一道簾蓬,直連到曲折石廊上的根根橫柱上,將陽光掩住,只在枝葉間瀉下無數斑駁陸離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