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再遣將帥(1 / 2)

回到明朝當王爺 月關 5417 字 2023-06-03

第170章再遣將帥

楊凌回到內宅,韓yòu娘迎上來道:「相公,聽說家里接回幾位客人?」

楊凌「嗯」了一聲道:「一位重傷不醒的書生,聽說有一身好武藝......」,他說到這兒,忽想起一事,便隨口問道:「對了,yòu娘,如果是你,能否一縱丈來高?」

韓yòu娘奇道:「相公怎么問起這個來了?」她揚起小臉得意地笑道:「相公忘了我當初就是隔著一丈多躍上行刑台了?」

楊凌在她鼻頭上刮了一下,笑道:「知道你厲害,相公是問原地向上拔起一丈,你做得到么?」

韓yòu娘想了想,搖頭道:「不能,就是爹也做不到,提縱術僅憑腿力是無法向上躍起一丈高的,我跟爹爹學的硬氣功,也只能用來qiáng健體魄,除非是懂得上乘的tiáo息吐納術,才可以辦得到,這樣的高手可是寥寥無已了」。

她眼睛一亮,拉住楊凌衣袖道:「相公見過這樣的高人么?」

楊凌呵呵笑道:「也不算高,頂多比你高上半頭」,聽了yòu娘的話,他的心中微微起了狐疑,和柳彪等人混了那么久,對於武功他多少也了解一些,俗話說窮文富武,雖說練武的反而大多是窮苦人,但練的大多是些外門功夫,一個馬幫中的女子何處能延請名師傳授上乘武學,而且練的這般出sè?

不過一想及那紅衣少婦不識的字,他又打消了懷疑她別具身份的念頭。韓yòu娘問道:「相公在想什么?」

楊凌忙道:「哦?沒有,我是......老家有人因為兵荒馬亂,也進京投靠了,看樣子他們也不打算再回去了,我正想怎么安排他們?」

韓yòu娘喜悅地道:「咱們老家來人了?是哪位親戚?」

楊凌干笑道:「是......楊泉三哥和大哥家的二兒子雲龍」。

韓yòu娘笑容頓時一僵,楊凌也知道這位大伯子當初實在不象話。畢竟都是私下未公開的丑行,如今他千里迢迢落難來投,如果把他拒之門外,自已就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那時的宗族觀念、鄉土觀念實在了得,象焦芳那樣熱衷名利、明哲保身的人,一旦故鄉來人相求,都不敢不費盡心思幫著他們向皇帝進言,何況楊泉是他地堂兄。論起血緣遠近來在那時的宗族觀念中可是比妻子還近了一層。

楊凌平素與劉瑾等人來往,就曾聽他們說及弘治帝昔年曾寵信過一位姓張的近侍,那位張太監九歲時因家境貧窮,被父親將他閹了送進宮來,二十年後成為弘治帝身邊最寵信的內宦之一。

他的老父落魄進京求見,張太監對昔日事耿耿於懷,盡管身邊太監一再相勸,仍是執意不肯相見。結果頓時成為眾矢之的,後來皇帝聽說此事,從此也對他疏遠冷落起來,謂之無宗法人倫、大逆不道。

自已來自現代,心中沒有那么多顧忌。可是卻不能不考慮現在人的觀念,不認宗祀族親,有悖綱常倫理,在儒家把持的天下。僅這一條就可以被人彈劾罷官。

楊凌為難地道:「如今他們剛剛進京,我也沒有法子,過兩日幫他們尋個住處,接濟些糧食,如果他不再那么游手好閑地話,給他謀份差事便算盡了心了」。

韓yòu娘想起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自已的堂弟還病卧在床,就對弟媳動手動腳、毫無廉恥的行徑想起來就不舒服。當初在jī鳴舉族來投靠時,自已面對相公的宗室長輩,不能失了禮儀,如今相公做了大官,對這些容易遭人詬病的地方更該注意才是。

她見楊凌為難的樣子,忙取過衣服披上,柔聲道:「長住家中確是不便,不過相公也不必急著給他們另尋住處。叫外人看到了不知要說出多難聽的話來」。

楊凌見她穿上外衣。問道:「要出去走走么?今兒風大,就不要出去逛了」。

韓yòu娘溫柔地笑道:「去看看他們還有受傷地那位客人吶。楊泉好說歹說那是你的三哥,雲龍又叫我一聲嬸娘,yòu娘是你的妻子嘛,怎么能對他們的起食飲居不聞不問?」

楊凌欣然道:「乖媳婦兒,果然有點楊家主母的樣子了,我還擔心你不高興,想遮掩過去呢」。

韓yòu娘鼻頭一皺,tiáo皮地笑道:「人家才沒那么小心眼兒呢,當初聽他瘋言瘋語時,要不是看相公這一支在楊家人單勢孤,yòu娘怕相公在楊家無法自處,早就一頓棍子把他打出去了。如今可用不著yòu娘使棍子了,人家地相公厲害了嘛......他想......哼哼,借他兩個膽子......」。

小夫妻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笑著來到前堂廂房,楊泉叔侄剛剛吃了飯還沒睡下,一聽他們夫妻到了忙迎了進來,如今的楊凌和當初相比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宅院的華貴、家仆的恭謹,那排場氣度楊泉從未見過。

想起昔日地無禮,他心中忐忑不安,他可是聽說韓yòu娘連皇上都晉見過,如今已貴為三品誥品,jī鳴縣志上都隆而重之地給記載下來了,楊凌對她疼愛的很,如果她借機整治自已,那可就慘了,可他又舍不得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

待見了韓yòu娘態度可親,落落大方,楊泉一顆心才放回肚里,忙諂媚恭維一番,生怕她記嫌自已昔日的行為。

楊雲龍雖比楊凌長著三歲,但的確是他堂兄之子,對這位小叔叔、小嬸嬸執禮甚恭,他也是讀過書的,只是考了兩次,還沒有考上秀才,自覺功名無望,才跟著三叔進京師投靠楊凌。

待離開廂房。楊凌對韓yòu娘悄聲笑道:「yòu娘今日比起當初可有氣度的多啦,進了京見識廣了,又受玉兒、雪兒她們熏陶,待人接物禮節有度。

只是......你原來可不會裝佯兒,剛才的假笑還是有點僵,以後對著相公可不許也這般模樣,否則......家法伺候,下邊這張臉可不會扮假笑」。

說著他在yòu娘地翹臀上輕輕一拍。韓yòu娘哎呀一聲,輕笑著跳前兩步,慌得楊凌趕緊拉住她。

韓yòu娘挽住他一條手臂,臉頰貼在他臂上輕聲道:「人家想起他的可惡,就忍不住嘛,不過......楊三哥在家鄉時可是吃喝嫖賭、不學無術,你要是想給他個差使,可得想好了。

哥哥在刑部當差。常跟我說那里上上下下的官兒都對他有些畏懼,以他爽朗地性子也難得交下個知心朋友,還不是因為那些人怕著你?楊三哥的品性......要是他拉大旗做虎皮,仗著你的聲名為非作歹......」。

這種事古往今來實在不少,楊凌聽了微微點頭。也覺得這個刺兒頭來了京師,養著不是,打發出去也不是,著實有些為難。別看他現在畏畏怯怯。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在楊家坪時仗著是村里最大家族的人,就偷jī摸狗、惹得四鄰厭煩了,看來倒是不能隨便找個差事就打發他了。

高文心鼓起勇氣一番表白反把楊凌嚇跑了,氣得她坐在椅上生了陣子悶氣,想象著明年此時楊凌活蹦亂跳的沒有事,只好蓋上紅蓋頭嫁給自已地情景,心中越想越覺有趣。忍不住噗哧一笑,那口怒氣早就煙消雲散了。

她走到床邊舉起燈燭低頭看了看,那位書生氣息平穩,xiōng前淤血放盡後高燒已漸漸控制住了,交付廚房熬地葯已經送來,只是現在太燙服用不下,高文心便想先為他針灸一番。

她返身取過針灸葯包,搬把椅子坐在床頭。剛剛攤開針袋。那書生輕輕呻吟一聲,已慢慢張開了雙眼。高文心驚喜地道:「公子,你醒了?」

那書生此時不究儀表,滿臉胡茬,不過雖在重傷中,一雙眸子卻仍晶亮靈動,顯得十分jīng明,他疑惑地望著眼前這個容貌俏美的少女,好半晌才虛弱地道:「是,我好多了,多謝姑娘救命之恩,這里......是什么地方?」

高文心喜孜孜地道:「這里是京師楊府,你是我家老爺......我家大人救回來地,你別忙著起身,身上的傷勢還重著呢,人醒了就好,我先為你針灸一番,只要保持神志清醒,這傷就不會惡化了」。

那書生見這位姑娘已忙著攤開布包,抽取銀針,便住了嘴,此時天sè漸黑,燭光燈影下他見這位姑娘雲鬢高挽、風姿綽約,忍不住道:「姑娘,小可記得是在延慶受的傷,怎么轉眼到了京城了?」

高文心手拈銀針,妙目橫睇,淡淡一笑道:「公子的傷勢雖重,還不致一路始終昏迷,為何人所救、去往何方,不會不知道吧?」

那書生只是見她姿容俏美、風華不凡,想藉故與她多交談幾句,想不到這女子如此jīng明,馬上看穿了他的用心,被她暗諷幾句,這書生不禁臉上一熱,訕訕地無言以對。

高文心輕哼一聲,微微挽起翠袖,板著俏臉道:「能坐起來么?既然醒了,還有力氣說這么多話,就往上挪挪,本姑娘要用針了」。

高文心yòu學高明醫術,小小年紀就闖下女神醫之名,一向就是心高氣傲、目高於頂,給達官貴人診治傷病時一向吝於顏sè。也只有那驚心動魄的一夜被楊凌救出苦海,被他看過了自已只著褻衣的身子,後來又有韓yòu娘暗示與她共侍一夫,才對他柔情似水、溫柔以待。

此時窺破這書生慕艾之意,她自然沒有好顏sè,那書生撐著手臂向上使勁挪了挪,到底是剛剛醒來身子虛弱,高文心見狀趁他撐起身子時忙將枕頭向下墊了墊,道:「成了,就這么躺著吧」。

書生呼呼地喘了幾口大氣,見高文心舉燭就身,雲發微亂。清麗婉容,不覺脫口贊道:「雲髻輕輕挽就,鉛華淡淡裝成。青煙紫霧罩輕盈,飛絮游絲無......」。

一語未畢,銀光一閃,一根銀針穿頰而過,書生只覺頜下發酸,嘴巴已合攏不上。高文心柳眉一剔,冷哼道:「語出輕薄,甚是討厭!」

便在這時門外有人道:「文心,你還在么?」

高文心聽到是楊凌聲音,雀躍起身,向那書生做了個威脅的表情,轉身急急迎了出去。

那書生能傷了妖道李福達,一身藝業十分了得。小小一根銀針自然制不住他,可他瞧高文心輕嗔薄怒,竟別具一番韻味,一時心旌動搖,竟不敢將銀針拔去。免得惹惱了佳人。

高文心迎了楊凌和韓yòu娘進來,楊凌聽說這人已經醒了,欣喜地迎到床前,說道:「兄台醒了?感覺怎么樣?」

那書生張著嘴唔唔兩聲。瞧瞧楊凌,又瞧瞧高文心,剛想伸手拔去銀針,瞧見高文心杏眼一瞪,忙又縮回了手。高文心似笑非笑地道:「他剛剛施了針,現在還動彈不得」。

書生聽了苦著臉點點頭,楊凌狐疑地道:「xiōng口受傷需要在頰上用針么?高家地醫術果然神妙無比」。

韓yòu娘將椅子挪了一下,說道:「相公急什么。這位壯士既然醒了,稍候一會再敘話不遲。姐姐,她的傷礙事么?」

那書生聽這俊俏的小姑娘叫面前這位氣宇軒昂的英俊公子為相公,又稱那心儀的美貌女子為姐姐,不由得心中一涼,大戶人家妻妾之間以姐妹忽稱他是知道地,難道佳人已有歸屬?

他一直張著嘴,口水都快流了出來。既然美女早已有了夫家。也用不著討好出丑了,書生一把扯下頰上銀針。扭了扭嘴巴干笑道:「多謝公子和夫人救命之恩,小可感激不盡」。

楊凌見這書生臉sè微黑,雖然容顏憔悴,但看眉目十分英朗,瞧著很是順眼,便按住他肩膀道:「躺著吧,兄台是哪里人,姓甚名誰,聽說......是一個道士傷了你?」

書生就勢躺下,眼見這年輕公子容貌比自已還俊俏幾分,氣度也甚是不凡,那對璧人想來定是人家的賢妻美妾了,對於剛剛出言輕浮也自有些慚愧,他含笑答道:「是,小可是湖北松滋人,姓伍名漢超,自yòu在武當學藝,那日見一妖道蠱惑鄉民,所以想將他送官究辦,可惜技不如人......」。

他搖搖頭,又笑道:「公子不必疑心,家父是新任成都同知,諱字文定,小可也是官宦人家,不是宵小歹徒」。

楊凌想了想道:「伍文定?哦......記得記得,呵呵,原來是伍文定的公子,令尊大人的名號我是聽過地」。

伍文定原是常州推官,前些日子魏國公徐俌與民爭田,官司打到州里,伍文定將田斷給了那個平頭百姓,魏國公大怒,依托關系將案子移送京城,想要嚴懲伍文定,幸好韓威就在刑部,探望楊凌夫婦時順口說起此事,楊凌對焦芳關照了一番,這個推官不但未受懲罰,反而升遷成都府同知,楊凌沒想到自已救的居然是他的兒子。

伍文定聽他直呼家父名諱,絲毫不知避忌,神sè略有不悅,高文心看出他不愉神sè,說道:「我家大人是御前親軍統領、內廠總督楊大人,伍公子可曾聽說過?」

伍漢超一聽大吃一驚,焦芳擅於攏絡人心,又知道自已的靠山楊凌在地方上勢力還淺薄地很,所以既施惠於伍文定,早已暗中透露給他消息,表示是楊凌過問,魏國公才沒有構陷他。

伍漢超藝成下山四海游歷,已經見過父親,自然知道這其中關節,更知道楊凌的權勢如日中天,漫說直呼他父親的名諱,就算那位同知大人就在眼前,也得屈膝下拜,見過上官。

伍漢超是官宦子弟,一聽這是朝中的高官,原來地灑脫自然頓時一掃而空,神情局促地道:「原來......原來是楊大人。久聞大人威名,草民有傷在身,不能全禮......」。

楊凌道:「唉,你我兄弟相稱不是好好的嗎?何必用那些官場上的繁文縟節?你還有傷在身,不要說那么多了,文心,快幫漢超兄療傷吧」。

高文心應了一聲,上前取下伍漢超手中銀針。又換了一枝,窺准頸下xué道輕輕捻下,玉人就在眼前,淡淡幽香盈人,膩玉般的肌膚在燭影下泛出溫潤地光澤,伍漢超可是不敢再有什么遐思,只得屏息斂目,靜靜地讓她救治。

楊泉叔侄來到楊府已經五日。第二日楊凌攜妻妾宴請了這對本家叔侄,玉堂春、雪里梅百媚千嬌,本就是人間絕sè,再穿著綺羅綢緞、珠項玉環,直疑九天仙子謫塵。

饒是楊泉不敢再對這位堂弟家眷生有一絲非分之想。仍是看的眼花繚亂、兩眼發直。好在這些內眷禮節性的見了一面,就回到內院去了,楊泉縱然心中貪慕,也只好如井中望月。

這幾日天氣晴好。一直沒有下雪,楊凌心中也暗暗慶幸不已,若再下一場大雪,城四周地難民可就難以存活了。

他受了成綺韻啟發,深知要讓那些大戶賑災其實也不難,每日地米糧耗費不足一百兩銀子,對那些富豪實是九牛一毛,只要誘之以名不愁他們不出手。

楊凌去見了李東陽。又親自拜訪了朱剛、張鶴齡,由這兩家率先賑災,李東陽親筆書寫功德碑立於京師護國寺內,一時京師富貴豪紳紛紛響應,官辦、民辦的賑災棚子在京城四處搭起,那些qiáng壯勞力也允許進城尋了份差事做,他們工錢低、肯吃苦,一時皆大歡喜。

此時。楊凌心事重重地剛剛趕進宮去。這些日子朝廷上不斷接到大軍收復失地。驅走韃虜地情報,一時朝野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