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老娘當家(1 / 2)

回到明朝當王爺 月關 4191 字 2023-06-03

第282章老娘當家

浙江的鄉間小路上,三十幾騎快馬沿海田埂旁的小路飛快地向前奔跑著。太陽已經快落山了,山頭上還是一片艷陽,山下已經沒有了陽光的沐浴。

經過一片山坡地時,馬上一位騎士無意間扭頭側顧,忽地驚噫一聲,急忙勒住了馬韁。健馬昂首長嘶一聲,立住了身子,前後數十騎見狀都立即勒馬相候。

那人下馬了,走到路旁望著山坡上那片土地,端詳半晌忽然轉身向旁人要了一柄刀子,蹲在山坡上挖掘起來。

貼地蔓延的秧葉被撥到一邊,那人從一壟土下掏出十幾枚大大小小的紅sè塊jīng狀果實,喜孜孜地捧到一旁小溪邊,就著清涼的河水洗凈了,然後拿起一塊「咔嚓」咬了一口,隨後興致勃勃地招呼其他人都來嘗嘗。

一個扛著鋤頭的老農不知從何處轉了出來,一瞧見這等情形立即舉起鋤頭憤憤地沖了過來,遠遠就喝道:「干什么的?怎么偷人家庄稼?」

一個滿臉虯髯的大漢扯著大嗓門道:「誰偷庄稼?我們大…….大公子就是嘗嘗這玩意兒好不好吃,你這老頭兒…….」。

一個青年公子喝道:「大bàng槌,閉嘴!」說著走過去笑吟吟地道:「老人家,對不住了,在下路過這里,瞧這庄稼長的稀罕,不是咱大明原來的物種,所以就挖出來點嘗嘗。」

他欣欣然地四下看看,笑道:「這是您老的地吧?嗯,大bàng槌,快掏半吊錢賠給老人家」。

老漢一瞧這位年輕公子眉清目秀、人品俊朗,不單那身絲袍十分昂貴,而且前後有這么多家人跟隨。看來定是位大有來歷的公子爺,臉上的怒氣便收斂了。

他放下鋤頭道:「這位公子,庄戶人家的一點東西,不值倆錢兒,老漢方才誤似為是…….呵呵呵,所以怕禍害了東西。這玩意兒叫紅薯,甜著呢,公子爺喜歡就多吃點兒。不值錢的,不用賠的」。

楊凌從大bàng槌手中接過銅錢,硬塞到老漢手中,笑道:「可別,老人家種庄稼也辛苦著吶。不瞞你說,這東西我見過,聽說浙江現在只有軍戶屯田地地方才種植,您這兒怎么也有?」

老漢笑眯眯地道:「公子有所不知。我這秧苗還就是從軍戶那兒弄來的。我的女婿是個衛所的校尉,一直跟著一位姓閔的大人在各處衛所促種這些東西,聽說產量高著吶,他就弄了點秧苗回來讓老漢種上試試」。

「我也舍不得糟蹋好地,這片山坡本來全是野草。不怎么長庄稼的,我就開出來種了這個,嘿嘿,你還別說。不在意不在意的,它長的還挺好,除了一開始澆過幾瓢水,老漢就沒怎么侍弄它,也不用上肥,瘋長。

你看邊上那兩壟,短了點,才三丈多長。就那兩壟就刨出大半口袋,夠全家人吃好幾天地,這玩意好吃,家里的孩子平時都當果子吃」。

楊凌笑笑道:「也不能光吃這東西吧,一天三頓的吃還不膩的慌吶?」

老漢開心地笑道:「那是當然,和別的糧食攙和著吃嘛,這還是現在,趕上災荒年的。誰還講究?草根樹皮觀音土全拿來塞肚子。餓的連人都吃,還能挑東揀西的?」

他嘆了口氣道:「六年前那場大蝗災。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啊,要是那時候有這東西,村子里至於餓死那么多人嗎?唉!好東西啊,村子里地人都知道這庄稼好侍弄、產量高、不搶良田,老漢把截秧的法子告訴他們後,現在有幾家已經墾了荒灘地試種呢,上個月種下的,再過倆月估計就能長成了」。

楊凌欣喜的連連點頭,他指著另一片地道:「那個…….也是從軍屯里弄來的吧?是叫馬鈴薯嗎?」

老漢扭頭看了看,笑道:「那叫馬鈴薯嗎?那東西長地圓溜溜的和豆子似的,就是個頭兒大,再加上長在土里邊,所以我們這兒都叫它土豆子,那東西不如紅薯好吃,煮熟了蘸醬當菜吃不錯,老漢尋思著等收成了以後煮熟曬干磨成面兒,留著備荒」。

楊凌興致勃勃地和老漢站在田埂上又攀談了一陣,了解了一下當地除倭靖匪和軍屯的情形,送走老漢後楊凌環顧著庄稼地喜道:「看樣子,這東西在咱大明算是扎住腳跟了,陝西湖南那邊比這里成熟晚些,不過也該有收成了,今年一豐收,不用官府bī著,百姓們明年就得主動去種植。

現在一有點天災人禍,對百姓影響最大地,就是庄稼收成。民以食為天,頭等大事啊,呵呵,有了這些高產量的粗糧補充,朝廷在民政上再注意保護和扶持,老百姓的吃飯問題應該在相當程度上能夠得到解決了」。

劉大bàng槌眨巴著一雙綠豆眼,咽了口唾沫道:「解決了就好,解決了就好,我說大帥,眼瞅著太陽都下山了,咱是不是趕快點兒?要是今晚趕不到仙霞嶺,咱們的住宿和吃飯問題就解決不了哇」。

楊凌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笑罵道:「跟你說就是對牛彈琴,上馬,咱們加快點腳程」。

險甲東南仙霞關,外通福建里通京。昔年沖天大將軍黃巢開出的這五百里仙霞古道,正是溝通浙閩拉近兩廣的唯一要道。一行快馬隨著最後一抹夕陽,消失在地平線上。

福建城外軍營中。

前方有一個水池,阿德妮站在池邊,手扶著豎起的厚木板,哈著腰聚jīng會神地望著水面。水面很渾濁,可是也很平靜,就在這時忽然「轟」地一聲巨響,阿德妮下意識地縮了下頭。再探頭看時,只見水池中波浪巨烈地翻涌著,一道兩丈來高的水柱剛剛落下。

一直貓腰躲在隔離木板後地鄭老和成綺韻也探出頭來,鄭老望著激盪起伏的水面咋舌道:「好厲害,照這模樣造個再大上幾倍的家伙,只要轟個正著,船舷下弄出大窟窿,敵人的戰艦就得被擊沉。

這東西好啊。六十兩銀子造一枚水雷,就能毀掉一艘價值數萬兩,配裝火炮和數百干兵地戰艦,而且還不傷自已一兵一卒,嘖嘖,老夫玩了一輩子火器,怎么就沒想過可以在水下使用火器,欽差大人奇思妙想真如天人一般」。

成綺韻抖了抖衣襟上的水滴。笑道:「什么天人呀,是你鄭老本事。我還想過要坐著馬車在天上飛呢,你要是真造出來了,是不是也要誇我奇思妙想直如天人吶?呵呵,大人那天還順嘴說過船也能在水下行駛呢。你說可能嗎?」

鄭老夫子笑道:「車船在天上飛,水底下游,那就有點匪夷所思了,不可想象。不可想象。不過…….這水中布雷之法,老夫聽大人一說,就覺得靠譜兒,只是因為它是火器,以前還真就沒人想過讓這火器入水使用,還是大人敢想他人所不敢想吶」。

成綺韻掩口笑道:「什么敢想他人所不敢想,我看是無知者無畏!」

成綺韻敢開楊凌的玩笑,鄭老夫子可不敢。他笑笑道:「不管怎么樣,如今眼看著這玩意被我摸索著一點點造出來,心里頭高興吶!」

阿德妮似若未聞地望著水面,蹙著眉頭想了半天,搖頭道:「楊大人的主意地確高明,我也從未聽說過可以在水下攻擊敵船,如果造出得宜地水雷,布上百余枚水雷就抵得上百余艘戰艦了。可是咱們現在制造的這種雷用處還是不大」。

她指著水面道:「你們看。首先我們要了解敵船吃水地深度。海水地深度,僅這兩項在不熟悉的海面上做戰時。事先就很難有充足的時間去測量。還有,它的用繩索來拉動,艦炮的有效射程至少在一百四十丈左右,這得需要多長的繩索,這么長的繩索隨著海浪的牽動,很可能敵船未到就引發了水雷。最最重要地是,我們如何保證敵船會沿著布雷航線行進?只要差上幾尺,想炸穿敵船就很難了」。

鄭老聽了也不禁眉頭緊鎖,撫著白胡子道:「姑娘這一說極有道理,看來這種水雷縱然研制成功,也沒什么用處了」。

阿德妮搖頭道:「不然,如果把這種水雷布置在港口碼頭附近,那么水位、航線都是固定的,士兵在岸上掩體內cào縱,敵船在海上看不見、找不著,就算岸上沒有重兵和火炮,僅憑它也可以阻止敵船靠近,用處絕對不小,只不過不適於出海作戰罷了」。

鄭老捻須沉吟道:「這雷要能出海作戰,看來就不能用鐵錨來固定水位,不能用人力來cào縱爆炸…….」。

他象念經似的在原地踱來踱去,嘴里不斷重復著『要能自動定位深淺、要能觸及敵船時自動爆炸』,嘟囔了半天,鄭老忽然提起袍裾瘋瘋顛顛地奔跑起來,一邊跑一邊叫:「狗子、小羅,快點把『一柱香』、『趟地雷』、『馬蹄炮』給我搬來,快快快」。

阿德妮舉步要跟過去,成綺韻微笑著攔住道:「鄭老想必是有些心得了,不要打擾他,機括制造他是行家,還是讓他好好琢磨一下吧,等東西有了點模樣,咱們再看看效果如何」。

阿德妮聞言便止住了腳步,兩個女人慢慢踱回樹蔭下,在柳條椅上坐了,端起杯來飲茶。阿德妮看了成綺韻一眼,微帶些羞意地問道:「韻姐姐,楊,什么時候回來?」

成綺韻笑望了她一眼,椰揄道:「怎么?才幾天不見就想他啦?」

阿德妮俏臉一紅,嬌嗔道:「我才沒有,只是…….只是…….」。

成綺韻微微一笑。接口道:「我知道,我了解你的心情,雖然這里的人待你都很好,可是你也知道那是因為楊大人地關系。如果沒有他,縱然還有別人喜歡你…….但是那個人或許根本不在意你的才能、也不會象楊大人那樣尊重你,你永遠都不知道明天自已將走向那里,心里充滿了孤獨和恐懼…….」。

阿德妮眼睛一亮,驚奇地道:「對對。就是這樣的感覺,韻姐姐,你真的能看透人心,所以我一直…….一直很怕你那雙眼睛。你為什么能這么了解?難道…….象你這樣聰明地人也有過我這樣的遭遇?」

成綺韻凄然一笑,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柔聲道:「傻姑娘,你的命運比我要qiáng上百倍,如果不是遇到楊大人。我還不知道自已現在會是什么樣兒」。

她抬起頭,迷離的目光望向虛空的一角,緩緩道:「這個世界是男人的,女人的聰明和美貌,永遠只能拿來給男人錦上添花。如果幸運。你能遇到一個愛你敬你地男人,那已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女人根本掌握不了自已的命運…….」。

她喟然嘆息一聲,忽然好奇地對阿德妮道:「我聽大人說,在你們的國度。男人是只可以娶一個女人的,就連國王都是,是這樣嗎?真難以想象,你們那里的男人…….太了不起了。」

阿德妮嘴角一翹,輕笑道:「是的,他們只娶一個女人回家,但是在外面有許多情人,這些情人…….很多還是別人的女人」。

兩個女人靜了靜。忽然一齊啞然失笑起來。

成綺韻捂著肚子笑道:「男人都是偷腥地貓兒,只要你給了他機會。哼!男人呀,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阿德妮似笑非笑地道:「如果楊是個不偷腥地好東西,今天韻兒姐姐還會笑的這么開心么?」

「啊?」成綺韻地臉騰地一下紅了,眼中露出一絲羞惱:「這個死丫頭…….!」

她把銀牙咬了咬,臊著臉皮岔開話題道:「阿德妮,你從小生長在那個地方,如今在大明這種地方。你卻要和別人共同擁有一個丈夫。你真的願意嗎?」

阿德妮凝眸沉思片刻,鄭重地點頭道:「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