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英雄(1 / 2)

回到明朝當王爺 月關 5245 字 2023-06-03

第460英雄

伯顏可汗伐瓦剌,火篩於圖爾根河畔夜驅牛馬為先鋒,伯顏陣腳大亂,被迫倉促撤退,火篩趁勢掩殺,伯顏大軍全面潰敗。

隨即,初戰告捷氣勢大盛的火篩軍隊繞向和林格爾,截斷瓦拉特部退路,內外夾擊之下,大將sè古sè兩萬鐵騎全軍覆沒。得到消息的科爾沁部倉促退兵,被鄂爾多斯部窮追不舍,一敗千里。

草原形勢急轉直下,瓦剌新任大汗火篩,威望直趨巔峰。

窮寇莫放過!火篩根本不給伯顏喘息之機,盡出右翼三萬戶的jīng兵討伐伯顏,戰火由西向東,漸漸燒回遼東地帶。一個半月的時間,火篩如有神助,攻戰殺伐每每料敵機先,大小百余戰戰無不勝。

損兵折將的伯顏猛可被迫匯集瓦拉特、科爾沁和本部將士,共計可戰之兵約七萬人,布陣於賽音山達,擺出了在此地與瓦剌軍決一死戰的姿態。

一lún紅日半懸於天際,映得沙漠上一片金黃。

天邊的蘆葦在風中搖曳著,就象一簇簇燃燒的火焰。

李大仁早已經趕回了大沙漠,此刻,他正陪著伯顏猛可站在一處戈壁坡上,眺望觀察著遠近的形勢。

「大汗,火篩雖然悍勇,可是瓦剌聯軍不可能有這么qiáng大的戰力,可以這么輕易擊敗您的軍隊。從這一場場戰斗來看,火篩能料我機先,必有內jiān策應,不斷將我軍的消息透露給他們知道」,李大仁沉聲說道。

伯顏猛可停住了腳步,yīn冷地一笑道:「我明白!可問題就在於,我們不知道是誰泄露了消息。如果胡亂抓捕一些人,那么不需要火篩再來進攻,我們自已就不戰而潰了」。

李大仁焦急地道:「大汗,總該想些辦法呀!難道我們就這么被動挨打,直到全軍覆沒?」

伯顏猛可轉過頭看了看他焦急的臉sè,眼中悄然閃過一絲暖意。

伯顏首敗於圖爾根河畔,那時李大仁剛剛離開朵顏城,根本不知道他的進軍路線和三路大軍的排兵布陣。所以他是絕對可以排除在外的,也就是說,他是可以信任地人。

伯顏猛可拍拍他的肩膀,說道:「現在朵顏三衛那邊情形如何?」

李大仁道:「白衣軍楊英與朵顏女王銀琦已經訂下婚約,朵顏三衛內部鏟除了野心勃勃的白音,正式成立大朵顏部落,三部全一,阿古達木被封為副汗。

內部勢力的tiáo劑、整合。在楊英的扶持下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經過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已經能夠形成統一的指揮、tiáo度,估計用不了多久,朵顏女王就該整軍出發。加入草原之戰了。如果我們還不能盡快與瓦剌一決雌雄,後果堪虞」。

伯顏猛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徐徐說道:「是啊,這就是我不再周旋下去。而是挑選這個地方與火篩『決一死戰』地主要原因。你看這里的地形……..」。

他抬起馬鞭,遙指蒼茫大地,緩緩說道:「賽音山達的湖水正在干涸,除了我們駐守的這一片綠洲,大片的地方都是沙漠、戈壁。現在已經到了九月,風沙更大,夜間比較寒冷。

這里的戈壁沙漠絕對養不了數萬大軍的戰馬,火篩的大軍長途奔襲。尾追廝殺已經一個多月,雖然一路攻來,一路取勝,軍心士氣極旺,但是現在一定也是人困馬乏、給養耗盡了。」

伯顏猛可淡淡一笑,說道:「用計、迂回、合圍、埋伏、偷襲,無論我怎么做,火篩都能料敵機先。大小百余戰。戰無不勝。現在,我擺出決一死戰地架勢。你說一個百戰百勝、已經被他的士兵奉為軍神的首領,又面臨著糧草給養無法持久、士兵倦怠思歸的情形的困難,他會不會迎戰?」

李大仁目光一閃,隱隱有些明白了伯顏猛可地意思,他肅然道:「那是自然!一位領兵的將領,就是全軍的靈魂,很多時候,他的所作所為,是由全軍所向地大勢來決定,而不是只聽由他自已的意旨。

大汗和火篩一直以來互有攻守、互有勝負,直至此次他竊奪亦不剌的權柄,利用內jiān才大獲全勝。現在他既占有絕對優勢,就沒有收兵給予大汗休養生息的道理。百勝之軍要求畢全功於一役的qiáng大士氣更是如此」。

「哈哈哈哈……..」,伯顏大笑,點頭道:「不錯!這一戰,是成王敗寇的一戰,能否扭轉戰局,盡在此戰!那個隱藏的內jiān,必然會繼續把我的情報透露給火篩知道。火篩成事於內jiān,今日,我要他亡,也亡在內jiān。」

李大仁目光一閃,說道:「將計就計?」

「不錯!將計就計!」

伯顏欣賞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知道你來關外投靠我,是想引兵入關替你父親報仇。我曾經和你父親合作過,可惜功虧一簣,沒有殺了那個狗皇帝,雖說因為這一戰令我元氣大傷,火篩、加思布這些野心勃勃地人才擺脫了我地控制,不過我從來沒有埋怨過李教主。」

伯顏猛可踏前幾步,迎著一lún巨大的紅日,晚風吹的他的胡須如火焰般飛翔著,他慨然道:「李教主也是做大事的人。謀事在於人,成事在於天,男兒一世,盡了自已的力量去實現抱負,無論成敗此生都無憾了!」

「大汗!」李大仁雙目盈淚,忽地拜了下去。

伯顏猛可慢慢轉過頭來,寬廣的額頭被紅日映的泛起油亮地光:「我現在懷疑幾個人有通敵之嫌,你地身手出眾,你帶來的手下也都個個身手不凡,這件事我想交給你去做。此一戰,要利用這個內jiān來達到我地目地,同時這一戰也要把他挖出來。」

腳下磨的發白的皮靴將一株沙蔥碾的分碎。伯顏猛可朗聲道:「如果我伯顏猛可重新一統大漠,那么中原的大都早晚我是會回去的,到那時,我會任命你做我的丞相,我們一同來享用這花花世界、一起來征服這錦銹江山!」

李大仁抬頭凝視伯顏猛可片刻,終於恭順地低下了頭去:「臣,李大仁,願為大汗效犬馬之勞!」

朵顏衛大將巴雅爾已經徹頭徹尾地洗了個澡。他的兩個侍衛按照吩咐,拿出了吃nǎi地力氣,把他全身的皮膚搓的到現在還是黑紅黑紅的。

他頭戴尖頂帽,身穿嶄新的天藍sè蒙古袍,腰系翠綠sè的寬寬腰帶,腳踏一雙香牛皮的,飾有卷草雲紋的靴子,雙手捧著一條潔白地哈達。正站在小窗前縱聲高唱:「

比恰嘛泰日貼(我愛你)

我滿懷溫柔地對你歌唱,滿腔的溫柔

牛羊聽不懂我的歌唱,只是吃飽了青草,躲到樹蔭下喘息。

我的牧羊犬,也跑去追逐那膽大的野兔。全然不顧我地憂傷。

蒼鷹飛過天際,卻對我的歌聲無動於衷,連翅膀也不招一下,就一路盤旋而去。

哦……..。美麗的姑娘,你站在遠遠的河堤上,

我想伸出手,輕撫你飛起地發梢,再去牽你的手,向著夕陽走。

可你站在遠遠的河堤上,我摸不到你。我只望得到那天邊的雲,在遠走。在遠走……..

我在高坡上,我望不到你。我只望得到那天邊的雲,在遠走,在遠走……..」。

「咣啷」,窗子推開了。

成綺韻趴在窗口,有氣無力地揮著手:「走吧,走吧,求求你走吧。走的越遠越好。再也別來啦……..」。

成綺韻費盡了chún舌才把傷心的巴雅爾打發走,成綺韻趕緊關上窗子。一pì股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先從耳朵里取出兩團棉花扔在桌子上,然後雙手支著桌子,疲憊地掐著眉心,惡狠狠地咒罵道:」這個小蹄子,居然如此整我!要不是為了他的大計,哼!」

成綺韻話音未落,一個更加粗獷地聲音在窗外嚎唱起來:「矯健的駿馬思念著馬群,英雄的乃仁台,想念那美麗的姑娘。雖然有遼闊的草原,但不知何處有泥潭,雖然有心愛的女人,卻不知她的心願。胯下的駿馬,你那輕巧地步伐令人陶醉,心愛地姑娘啊,你那倔qiáng的性格讓我心傷。我抱著小羊羔,茫然走在戈壁上……..」。

成綺韻打起了擺子:「來人!來人!把這個偷羊羔地給我趕出去,封鎖這個院子,再也不許人進來」。

「小姐,這是在朵顏女王府,這么做不合適啊。他們的習俗我們漢人不同,出出入入本來就不知避忌,再說……..乃仁台、巴雅爾這些將領都是您整合三部需要倚重的大將,你可以拒絕他們的求親,但是連門都不讓進,在他們這里那是很不禮貌的行為,這是折辱一個勇士的尊嚴啊」。

一直在關外各處作坊、店鋪承擔巡視管理工作的楚玲忍著笑道。

成綺韻呻吟一聲,無奈地撿起兩粒棉花團,重新把耳朵堵上了。

事情起因於她和崔鶯兒的爭執。白衣軍兵圍福余衛,軟硬兼施,bī迫福余衛各部族首領宣誓向朵顏女王效忠,三部合一之後,崔鶯兒立即協助銀琦對三衛的武裝力量進行重新整合。

她的身份是銀琦女王的未婚夫婿,又是大草原的副汗、北英王,而且她所擁有的斡難河流域地草原和土地。比朵顏三衛的地盤還大,無論是身份、地位、實力,都足以讓銀琦放心地讓她配合自已來做這些事情。

然而崔鶯兒的粗線條,成綺韻很是看不慣。她想嚴格按照關內勢力的從屬格局對朵顏三衛進行徹底整合,利用韃靼和瓦剌內戰不休的機會把這支力量整合壯大,為楊凌北征西伯利亞打好基礎。

但崔鶯兒本身是馬賊出身,她的白衣軍就談不上什么軍紀森嚴,對朵顏三衛的整合作風自然也粗獷的很。成綺韻制定地詳盡之極的整軍計劃足足有一本書那么厚,崔鶯兒一見便頭痛欲裂,便以朵顏三衛的族人散漫成性,短時間內無法達到這種整合效果、反而易激起他們的反感為由拒絕執行。

兩人為此整日爭吵不休,偏偏唯一能鎮得住她們的人跑去奴兒干都司秘密tiáo度明軍部署,准備配合草原大戰去了。其他的人誰能管得了這兩只雌老虎,一個個溜之大吉,兩個人各持已見互不相讓。

成綺韻是理論派。要斗嘴崔鶯兒哪里說的過她。但崔鶯兒是行動派,任你說的天花亂墜,我自有自已地主意,堅決不聽你的意見,兩個人天天這么僵著。崔鶯兒整天被她喋喋不休也實在是煩了,正苦於無法擺脫她的糾纏,銀琦卻給她提供了好機會。

『楊英』可是銀琦這小妮子的未婚夫婿,他的jīng明才干、英俊儀表已經讓這小姑娘地一顆芳心徹底淪陷了。每天她都關注著心上人的一切呢。

再加上兩人整合三衛,tiáo署武裝,整日的都在一起,成綺韻這么一個妖嬈動人的讓女人都嫉妒地美女經常出沒於楊英左右,她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當兩個人再次關在房中爭的斗架公jī似的時候,銀琦女王怒氣沖沖的跑來捉jiān了。驚愕之中的崔鶯兒急中生智,只說了一句話,就讓小怨婦轉怒為喜:「她……..。其實她是我的姐姐,親姐姐!」

成綺韻何等人物,立即出言相和,在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敘述下,銀琦聽到了一個非常感人的故事:楊英地姐姐楊小樓嫁給了一個大富商,可是由於她驚人的美貌,結果被大明的一個貪官看中,為了得到她。栽臟陷害。使她的丈夫在獄中慘死。

她不甘侍服仇人,席卷家私逃到了塞外。化身成為一個大行商。而楊英,是為了給姐姐夫妻報仇,這才加入白衣軍與朝廷對抗。一個紅顏薄命、官bī民反的故事就這么熱氣騰騰地出籠了。

姐弟二人親近一些那有什么奇怪的?說起來現在搖身一變成了楊小樓的成綺韻還是銀琦女王的姐姐了,應該禮敬有加才是。事情本該就這么揭過了,可是崔鶯兒正厭煩於成綺韻地糾纏,於是私下里對她說了兩件心事:一是他地姐姐住在外邊多有不便,現在搞不清三衛之中還有沒有反對者,他很擔心姐姐的安全。

這個好辦,夫君有事,妻子服其勞!銀琦xiōng脯一拍,成綺韻就此成了女王府地籠中鳥。

第二件事,那就是姐姐年輕守寡,做弟弟的很是不安。可是又不便出面作媒,為姐姐找個合適的男人。而且姐姐因為遭人迫害破家,痛定思痛,不想再嫁讀書人或商賈,就喜歡威武雄壯的武士。

銀琦一聽眉開眼笑,這個也好辦,朵顏衛帳下別的沒有,就是粗獷勇猛的臭男人多,於是在女王的暗示之下,朵顏衛的大將川流不息地往來於女王府,展開了群雄求偶運動,成綺韻窮於應付,這下子崔鶯兒耳根子總算清凈了許多。

八九月份,秋高氣爽,正是蒙古人談婚論嫁的好日子。說起來巴雅爾、乃仁台這些大將年近四旬,那是早就成了親的。不過蒙古人是一夫多妻制,同中原的一妻多妾不同,他們是在妾侍之外,妻子的數量也不限制的。

成吉思汗立法就明確規定,「只要其種類子孫蕃衍,不許有妒忌者」。至於一個男子可以娶多少妻子,也沒有限制。只要你養得起,願意娶多少娶多少,所以他們那里才會出現大汗的皇後多達十余人的情形。

愈是顯貴地人妻子愈多,一個貴族有幾十個妻子事屬尋常,當然,一般來說,長妻地位最高,除非無子。乃仁台、巴雅爾都有多個妻子。其中還有他們父親生前所納的小妾、戰死沙場的兄弟的妻子等等,這是符合蒙古人風俗的,因此二人並不會因此慚於追求。

乃仁台在窗外引吭高歌,頗有帕瓦羅蒂的風范,那聲線兒拔的高高的,成綺韻塞了棉團捂了耳朵猶覺魔音穿腦般難受,可是又不便扮潑婦把人家打將出去,只好苦熬堅忍:天吶。這群狼發春地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成綺韻正痛苦不堪的時候,大救星劉大bàng槌到了。

現在崔鶯兒長駐朵顏衛,因草原戰火紛飛,便將封雷、荊佛兒派回斡難河主持大局。一直在主持練兵、拓荒、築城的劉大bàng槌在完成城池遷移之後,便趕來朵顏衛,協助崔鶯兒整束軍隊。

他興沖沖走進小院,一見乃仁台雙手捧腹。一邊咿咿噢噢地唱著,一邊交換著左右雙腳的重心,肩膀兒一抖一抖的,忙上前笑道:「乃仁台,等等,先別唱啦」。

乃仁台瞪了他一眼,說道:「大bàng槌兄弟,你得有個先來後到。你要唱。也得等我唱完的」。

劉大bàng槌大嘴岔子一咧,心道:「我唱?你知道那是誰的女人啊,我要是活夠了找個樹丫兒吊死,也比打她的主意qiáng啊!」

乃仁台繼續唱:

「鹿花背地白馬,你輕輕地嘶叫,我就知道了。

我心上的人兒,你輕輕地一笑,我就知道了。」

「噯。你知不道!」劉大bàng槌咽口唾沫。繼續打岔:「我跟你說啊,是銀琦女王和我們北英王要我來找成……..來找楊夫人。說是有急事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