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1 / 2)

慕容舒聞言,點頭,「恩。」將疑惑暫放心中,不過看其宇文默的神sè以及防備皇帝模樣,她心中便有了數。看來,宇文默這一身傷來的太過蹊蹺,極為復雜。

將布條一點點的拆下,不敢太過用力。有好多傷口的結痂處都已經與布條粘在一起。如今一點點的拆下的確要費神,否則怕將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又給撕破。

宇文默從聽聞皇帝來了面sè就極為的深沉,黑眸越發的幽深,周身彌漫著一團冷氣。他低頭看著認真為他拆布條的慕容舒,擰著眉沉聲道:「無需如此小心,沒有多少時間了。」

「不可,一旦用力就會扯動傷口,傷口流血便會有血腥味很容易被人發現。」慕容舒搖頭,壓低聲音回道。然後略微提高聲音對門外的人吩咐道:「請讓皇上稍等,讓本王妃和王爺都重新更衣。」

「是。」門外的丫鬟應道。

慕容舒松了一口氣,繼續低頭小心的拆著。幸而今日早上拆過一次重新上葯,否則現在更為的難拆。

終於用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將所有布條拆下。慕容舒立即拿來衣服為宇文默重新穿上。

可看到宇文默的頭發後,慕容舒為難了,這小家碧玉的公主頭是難以見皇帝的。不過此時宇文默已經下了床,便能讓紅綾進屋給他重新梳發了。

宇文默察覺到慕容舒有些怪異的目光,便轉身走向梳妝台,在銅鏡之中看到頭發。頓時圓瞪雙目,他這兩天都是頂著這個怪異發鬢的?頓時回頭目光質問的看向慕容舒。

慕容舒鎮定從容的微笑,「這是失誤。」

「叫丫鬟進來重新梳。」宇文默嘴角一抽,沉聲命令道。

「恩。」

過了一會子,紅綾為宇文默重新梳發,慕容舒在此期間點了香後,便讓丫鬟轉告皇帝,讓皇帝進入內間。

而在等待的時候,皇帝等的未免有些煩躁,總共加起來一共等了兩刻鍾。

跟在皇帝身後的有沈貴妃,甚至還有沈側妃!她也一同來了!慕容舒揚眉,當她和重新躺在床上的宇文默一同為皇帝行禮之時,低頭的慕容舒余光之中看到了沈側妃眼中的得意之sè,同時看到了沈貴妃眼中的神sè。

皇帝一進屋便將目光從慕容舒的身上轉到了躺在床上的宇文默身上,見他面sè蒼白,果然一臉病態之sè,眸光一閃,走上前,「南陽王無需多禮,躺在床上便可。」

宇文默立即停止掙扎,並未下床。看似一臉歉意的看著皇帝:「望皇帝見諒。臣無法下床拜見。」

「無礙,南陽王染病卧床休息,莫要起床又著了涼,躺著便可。」說話間皇帝便坐在了床邊。

慕容舒回頭便見到了皇帝坐在了床邊,暗中皺起眉,這皇帝身份尊貴,竟然坐在床邊探望宇文默,這皇帝何時與宇文默有如此感情了?總覺得這兩人不對勁。

不過宇文默卻並不感覺意外,而是回道:「臣謝皇上擔憂,只不過這些日子不能上上朝了。」

「養好病最要緊,南陽王無需著急。這病來的突然,也是以前太過勞累的緣故,正好趁此機會南陽王能夠休養一番。朕讓人從宮中帶出了上等的人參,給南陽王補身之用。」皇帝溫和的笑道。

聞言,宇文默作勢又要起身相謝,皇帝連忙阻止,而在輕推著宇文默躺下時,他的手暗中用了些內力摁了一下宇文默的肩膀處。

而宇文默臉上的感激之sè未變,淡定的笑著回道:「謝皇上。」只是他放在被子下的雙手死握成拳。

身在一旁的慕容舒瞧見此情景,兩眉跳了跳。皇帝是在猜測宇文默是否受傷!如此看來,宇文默受傷果然與皇帝有關!只是看皇帝這模樣也只是在猜測,並非確定。再看宇文默的神sè鎮定如常,可她十分清楚宇文默身上的傷有多么的嚴重!那傷口雖然結了痂,但是只要輕輕一碰便可皮破流血。這皇帝看似輕輕的一摁定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只是宇文默的堅韌讓慕容舒敬佩不已。如此錐心的撕痛他竟然也能忍耐!

正在她想著那傷口若是破了流血,房中有了血腥味該如何應對之時,忽然感覺到兩道咄咄bī人的目光直視著她。余光掃了過去,沈側妃與沈貴妃同時打量著她。

沈側妃心中恨意從昨日到現在有增無減,今兒個她便是聽到了下人們的議論,多數人已經對慕容舒改觀,同時對她也不似以前那么尊重了。這一切都是慕容舒所做!如今再看宇文默雖說面sè有些蒼白,但是jīng神卻是不錯的,可昨日慕容舒竟是怎么也不同意她來見他,讓她失去了很多機會。也導致得到了消息的沈貴妃質問。她沈柔向來對自己要求極高,從來不認為會失敗,想要得到的通常都會用盡一切手段而得到。所以在看到沈側妃不屑的目光時,她當然會受不了。

沈貴妃則是看著慕容舒時,目光中有著某種無法言明的暗光,想不到慕容舒短短的時間內就能從柔兒手中奪過宇文默,讓宇文默在染病之時選擇在梅園休養。而這段時間最是容易產生感情之時,幸而她在得知此事之後,第一時間內做出了安排,否則,依照柔兒那不沉著的心思,恐怕無法留得住宇文默的心!想到這里,沈貴妃眼中光芒更是深了幾許。對上慕容舒的目光時,也是粲然一笑,仿佛以前的不快只是夢一場。

慕容舒收回目光,暗中眉頭皺起,沈貴妃與沈側妃剛才的眼神不對!不用費腦力多想,二人又是存了什么心思。真是想不到沈側妃竟然與那打不死的蟑螂有的一拼!

就在慕容舒與沈貴妃,沈側妃之間目光交戰之時,已經過了一刻鍾,皇帝與宇文默也談的差不多了,宇文默連打著幾個哈欠顯示疲憊,皇帝半信半疑得到了印證的結果,再見宇文默的疲憊,也只有將疑惑放在心里,起身笑道:「南陽王好生休息,如若有任何需要盡可讓府里人進宮稟告於朕。」

「是,臣遵旨。」宇文默應道,話落便緩緩的閉上雙眼,似乎真是疲憊至極。

見狀,皇帝眸子內閃過一道yīn沉之光,斂了斂眉,眼睛掃了一圈,目光落在那繚繞搖曳的香爐上,香味不斷的散發,圍繞著鼻尖。眼前一亮,想要轉身重新坐在床邊掀開被子,可看到宇文默疲憊的模樣,還有滿屋子的人,緊皺著眉,轉身離開。

慕容舒低頭弓腰相送。本來依照規矩慕容舒應該送皇帝除了王府大門,可是宇文默因染病,皇帝便阻止了慕容舒想送,而是讓沈側妃去送。幸而皇帝在房中呆的時間不算長,而宇文默也及時的有了疲憊之sè讓皇帝離開,否則熏香將無法掩蓋的住血腥味。

沈側妃原本還想著趁這個功夫留在房中伺候宇文默,可皇帝卻下了命令,她自然不能違抗。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宇文默。

沈貴妃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低聲道:「若是不想讓王爺在別人的房中,就多費腦子想些好的手段。別總是讓慕容舒占了先機。」

聞言,沈側妃面sè一白,低頭緊咬著嘴chún。

待他們離去之後,慕容舒遣退了房里的幾個丫鬟。隨後便坐在床邊,與此同時,宇文默睜開雙眸,定定的望著慕容舒,沉聲道:「肩膀的傷口又破裂了。」

「這次要止血怕是要費上一些時間了。」慕容舒冷聲回道。隨後便脫去宇文默的衣服,重新為傷口上葯包扎。

宇文默也緩緩的皺起眉,盯著已經不斷冒血的傷口,面sè漸漸透白。當傷口上重新上葯,那痛感更是qiáng烈,可見皇帝剛才使用的力道有多么的重!眼下的情況竟然比前天晚上更是重了幾分!想到此,宇文默眼中殺氣越發濃烈,在慕容舒面前,他竟然毫無顧忌的展現那濃烈到骨子里的殺氣!

這種撲面而來,讓人的心猛的一揪,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的殺氣,是慕容舒有史以來第一次碰見,難免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宇文默。

察覺到慕容舒看過來的視線,宇文默眼中殺氣頓時消失,但那yīn寒之氣仍有存留。

……

皇帝先行回宮,而沈貴妃卻留在王府,打算在王府待上一夜再回宮。

沈貴妃和沈側妃二人同時回到竹園後。關起房門,沈貴妃便對沈側妃厲聲喝道:「相對於慕容舒,你有很多機會。畢竟這兩年來南陽王的心都在你這兒,可現在卻落得你好似失了寵!憑你的聰明怎么可能會留不住南陽王的心?」

沈側妃面sè變了變,她搖頭回道:「我也不知。這段時間慕容舒完全像似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跟以前的慕容舒完全不一樣,就像兩個人一般。如此迥異,自然引起了王爺的好奇心。」

「變成了另外一人?」沈貴妃半眯起美眸。以前沒有過多的注意,可現在仔細的向來,慕容舒的行事作風與以前相比完全不同!就好比兩個人的做法。一個人真的能故改變如此之多嗎?

「是。不禁讓我懷疑,慕容舒之前都是偽裝,她明知道我與王爺青梅竹馬,感情自然不是她能夠相比的,所以那兩年開始隱藏真性情,這段時間渾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果然引起了王爺的注意。」沈側妃擰眉將心中疑惑全部說了出來。

聞言,沈貴妃紅嫩的chún漸漸的抿成一條線,眉尾上揚,眼中浮現一道極亮的光芒:「也許眼前的慕容舒根本就不是慕容舒!你之前不是與本宮說過,慕容舒曾經與一個小妾言語相爭,隨後便自食惡果摔傷了。然後從那次摔傷後醒來便是完全變成了另外一人?也許被人掉了包?又或者被什么臟東西附身了?」

這種猜測顯然沈側妃有些覺得不可思議,邊搖頭道:「王府守衛森嚴,不可能被換人而不被人發現。那俯身直之說也不能說服人。」

沈貴妃的白皙的臉上卻揚起了燦爛的笑容,拍拍沈側妃的手背,笑道:「不,想要王妃之位,那么這一切就都可能。」

沈側妃身形一顫,不可置信的看向沈貴妃,眼底漸漸的染上了與沈貴妃同樣的笑容。二人面面相覷,已然明白了彼此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