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修改了)(1 / 2)

慕容舒神sè凝滯,腦中一片空白。縱使她足夠冷靜,可聽到這個消息時,她也是無法反應。宇文默從昨晚便進了宮,她十分明白,若不是他的同意,皇上絕對不會下聖旨!南疆國與北疆國聯盟,已經成為皇上心中一根刺,同時也是大華國的威脅,而南疆國要比北疆國更棘手,所以,首先要對付的便是南疆國。不難猜測,北疆國為了安心,才會要求和親!只是,大華國的男人都死凈了?只剩下一個宇文默?她止不住的冷笑,北疆國是想要看看大華國的誠意吧?同時也想要讓南疆知道,這和親南疆公主不成功,而北疆的公主卻成功了,如此,北疆國與大華國合作更是堅固而有誠意。但宇文默他是這樣的選擇……

慕容舒低下眼眸,眼角彎彎,不知為什么,她只想笑。她見到宇文默進了屋,正看著她。

可她卻無力去看他,因昨日她信誓旦旦的對沈柔,對含香公主表明她的信心和決心。她在昨晚入睡之時,還在想著,只要她與他同進退,就算日夜不眠,也會想出法子面對各種困難。只因她決定了與他在一起,她就不會有絲毫懷疑。

可是……

當希望落空,願望變的可笑,信任成為欺騙,一切只如雲煙。

這不讓人覺得可笑嗎?

宇文默站在門前,看著她無表情的神sè,忽然感覺身體驟然變冷,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他止不住的心顫,她如此聰明,定會猜到,與昭華公主和親他是同意的。到口解釋的話語,忽然說不出口。

「王妃……」紅綾看著慕容舒,擔心不已。她回頭又看見了宇文默,便對著慕容舒福了福身轉身離開。這種情況她不能留下。

「我沒有違背諾言。南陽王府仍舊只有你一人,你是唯一的南陽王妃。昭華公主和親過來後是住在遠遠的南面。」宇文默受不了她的沉默,幾步艱難的向她走過去,只是希望能夠解釋清楚。

聞言,慕容舒緩緩的抬起頭,一雙眼睛極為平靜,極黑,比無月的子夜還黑,比他此刻幽深的眸光還要黑沉。

宇文默望進她黑如夜的眸子,心頭驟然緊促,兩道濃黑如墨,形如劍的眉緊蹙起,他又開口,只是聲音中有他沒有察覺的顫抖,「舒兒,這是最好的法子,可以暫時穩定北疆國,同時能夠一舉除掉南疆國。至於昭華公主,她雖然與我和親。不過是另設府邸。永遠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舒兒,你只需要等待幾個月多則一年,除掉南疆後,再除北疆,屆時我定會休了昭華公主。」

「新設的府邸叫什么?」慕容舒輕聲問道。她的語氣平穩,絲毫聽不出怒意,又或者其他的情緒。

聽言,宇文默兩眉蹙的更深,袖袍下的手緊握成拳,「昭陽府。」

「恩。何時成親?」慕容舒又問道。昭陽府?聽上去的確與南陽王府無絲毫聯系。

宇文默見她神情仍舊平淡與往日同樣,懸著的心仍舊沒有放下,他兩三步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她不躲,直接讓他握住,她的手很涼,不知是為何。他緊緊的握住,抱住她,輕聲道:「下個月。」

他寬大的手掌將她冰涼的手包住,可她絲毫感覺不到暖意。「我想問你,在決定和親之時,是如何想的?」終究是她妄想?奢求?一生一世一雙人於他而言就是這種意義?只要南陽王府沒有其他女人,她就算唯一?

「北疆國執意昭華公主與我和親才會放下戒心。若是北疆國仍有防備,那么大華國就沒有機會化被動為主動。只要暫時拖住北疆國,先除掉南疆國。所有難題就會迎刃而解。」宇文默牽著她的手一同坐下,細心的解釋道。雖說其中原因慕容舒也會猜到,但他仍舊想要解釋。只要她明白他的難處,那么就會理解他。

慕容舒轉頭看向窗外,深秋即將過去,冬日來臨。枝頭上已經沒有多少枯葉了,從窗外吹進來的風有些涼意,讓她不得不清醒。

她失神平靜,宇文默坐在一旁心神不定,極為不安。可終究沒有再說什么。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紅綾又進了屋,她瞧著慕容舒和宇文默二人之間的感覺似乎有所改變,當下心咯噔一聲。也是,突然發生了這事兒,王妃難以接受也是自然,可王爺身在朝堂也有身不由己之時,昭華公主雖然也是貴為王妃,可畢竟不會嫁進南陽王府,對王妃應該不會有什么影響。

屋中忽然進了人,慕容舒有所察覺,立即側頭看過去。

紅綾立即道:「侯爺來了。正在偏房等著王爺和王妃。」

聞言,慕容舒點了點頭,「恩,你去好好伺候。我和王爺馬上就會過去。」她又轉過頭看向宇文默,笑道:「侯爺來了,還不知道見你我有何要事呢。也許正是關於和親一事。」

她沒事?宇文默剛剛舒展開的兩眉又緊緊的蹙起。

「怎么了?」她神sè一如往常,宇文默仔細查看也看不出異樣。慕容舒淡笑的迎著他的審視,笑顏如春光。

見她如此,宇文默黑眸閃動,心中那抹不安漸漸擴大,袖子下也是剛剛松開的左手重新握緊,他緩緩的收回目光,點頭應道:「恩,咱們去看看吧。謝元這時候來,一定是有事。」

在他收回了目光之後,慕容舒嘴角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眼中一掠而過的眸光,冰冷卻又十分平靜。

偏房。

謝元大口的吃了幾口茶後,神sè不寧的望著門口。在宇文默和慕容舒同時出現之時,便立即起身,看向慕容舒直接說道:「如今發生這個事兒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索性皇上下旨讓昭華公主住在新修的府邸。雖說與王妃同是南陽王妃,可與王妃日後也沒有見面的可能。南陽王府的主母仍舊是王妃。」在他們眼中,只要是身份未變,那么就不會有大礙。他來王府,也是想要勸說一番,希望慕容舒莫要想太多。

況且,身在高位的男人誰身邊沒有多個女人?平民百姓也是三妻四妾。只不過慕容舒與其他的女子是有些不同,自然不能將她與其他的女人相提並論。

聽言,慕容舒淡笑著坐下,在謝元關心的目光下,她笑著回道:「恩。我也並非那小氣之人。不過我還是覺得此事有點可笑,大華國內只有王爺一個男人嗎?」在大華國,宇文皓和謝元二人身份都是尊貴,更是不少名門閨秀想要嫁的,南疆國和北疆國的公主卻是搶著與宇文默和親!如此說來,就是太過不尋常,她不懷疑沈柔在其中扮演了最重要的角sè。是她高估了自己在宇文默心中的位置,也是她錯估了這種封建社會下的男人心里,那一生一世一雙人,卻是一座府邸一個女人的意思嗎?

宇文默輕皺眉頭。

謝元也是語塞,慕容舒不是那小家子氣的女子,依照道理她應該了解宇文默的難處,和大華國所面臨的情況。她雖然沒說什么,但是這句話問的的確讓人回答不上來,她應該是介意的吧!他再看宇文默,最為難的也莫過於宇文默,至始至終被設計的人都是他,而他,還有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南疆收服之後再反擊!

見他二人神sè突變,慕容舒嘴角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拿起茶盞抿了口茶後,她便起身,對二人道:「我去看看軒兒。」

話落,她未理會宇文默和謝元二人的神sè直接走出偏房。

謝元望著慕容舒離開,一向嬉笑的邪魅俊臉忽然沉下去,他看向宇文默,沉聲道:「王妃似乎對此事不滿意。北疆國提出和親一事太過突然,如今容不得我們再想其他的法子,唯有接受北疆國的提議。相信王妃也只是暫時心里不舒坦。」

宇文默面sè異常的yīn沉,從門前收回目光後,幽深的目光盯向手中的茶盞,冷聲道:「南疆國此時應該得到了消息。北疆國已經沒有後悔的余地。」

「恩,南疆國如今是自取滅亡。過幾日皇上就會派兵攻打南疆。如今的南疆國外qiáng中干,最是容易攻破,經過你我嚴密計劃的謀算,三個月內便會攻下。屆時北疆國就是任由我們處置,至於昭華公主,你也可任意處置。」謝元點頭回道。

「很好!」宇文默雙眸一凜,一瞬間寒氣bī人。將他至於危險之中,任人魚肉之人必須除之,否則南疆國與北疆國這類事仍舊還會發生。

「那沈柔呢?」謝元忽然想到沈柔,這件事情背後的始作俑者。他當初以為沈柔不過是個弱女子,沈宰相利用來監視宇文默的工具,沒有多大的威脅,可想不到她裝瘋賣傻逃出了京城,還逃到了南疆國,並與北疆國有了聯系!

沈柔?宇文默沉默了片刻後,道:「不可留。」

「那就等著南疆國被滅之後再除了她。不過,王爺,做大事者不拘小節,王妃固然重要,但與一個國家相比,孰輕孰重,你我皆知。」謝元同意道。沈柔若是留著還會是個禍害。

……

慕容舒望著軒兒熟睡的小臉,他還在甜甜的睡著,嘴角和枕頭上印著口水,她拿出絲帕仔細為他擦去。

軒兒午睡一般就是半個多時辰,眼下看著還有一會子才會醒。

她起身去了外間,走到案桌,看著桌子上鋪著的幾張畫像和字帖。畫像上有她也有柳玉兒。字帖上卻是多出了很多字。每一個字他都寫的整整齊齊,這么小的年紀也的確為難他了。

至於那幾張畫像雖然從面目上看不出是她和柳玉兒,但是從二人的著衣和發型上能夠看出。想不到軒兒的觀察力這般不錯。

「王妃,您其實無需介意。即使王爺娶了昭華公主,她也不會對王妃照成威脅。您在王爺心中那般重要,日後王爺也是在南陽王府的,這昭華公主是在遠遠的南面。」紅綾跟在慕容舒身邊頗久,一般時候能夠感覺到慕容舒的心情。

雖然慕容舒現在什么都不說,而且從神sè上看不出一絲不快,但紅綾就是感覺她是傷心的。

聞言,慕容舒的手一頓,接著將桌子上有些凌亂的幾張紙擺的整齊,似乎不經意間的問道:「回王府的路上,我讓你將一張賣身契收好,現在可在?」

「是一個叫做劉蓉的賣身契嗎?奴婢已經收好了。」紅綾應道。慕容舒交給她讓她保管的東西她都會放好。只是不知王妃忽然提起這個做什么?

「晚上給我吧。」她從來沒有想過,留著的那張賣身契竟然會派上用場!原來,那時候讓紅綾留著的時候,她是在潛意識里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是。」

……

晚飯時,慕容舒似乎什么事情都沒有,與軒兒說說笑笑的吃著晚飯。至於宇文默則沉默寡言,一直等到回房間,他望著更衣拆發的她才開口,「舒兒,你是否怪我?」

聞言,慕容舒身形一頓,轉過身面對著他,搖頭笑道:「不,我不怪你。」

「大約三五個月,南疆的事情穩定後,北疆國不成威脅。日後,不會再有人可以威脅你我。舒兒,如今,這是最好的方法,可以最快的解決南疆和北疆。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昭華公主嫁過來是住在南面,日後不會踏進王府半步。」宇文默攬住她的雙肩,聲音低沉的說道。

他是不屑解釋的,可面對她,他不想隱瞞,更不想讓她誤解。所以,他要知道她的想法。

背對著他的慕容舒黑眸瞬間掠過一道異光。眼睫低垂掩住她眼中的光芒。她忽感無力。對這個時代的無力!對封建社會的無力!對身邊這個男人無力!對自己的無力!一生一世一雙人,是個笑話!是個笑話!是個大笑話!

心中無力至極,可她的嘴角卻不受控制的輕輕揚起,暈黃的燭光下,她低斂的眸子中隱有淚光閃爍。她不能否認,他心中有她。可,她向來眼里揉不進沙子!

「恩,我都知道。時候不早了,這兩日事情有些多,著實有些乏了,睡吧。」慕容舒不著痕跡的躲開他的擁抱,轉過頭認真的看著他,笑道。

見她如此,宇文默懸著的心放下,不再多想。

平靜無波的又過了兩日。宇文默起初擔心著慕容舒,可見她一如往日,未有一絲異常,原本的不安漸漸的放下。

這日,慕容舒去了軒兒的房中,陪著他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