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回到王府後,就已經聽人說皇貴妃與三皇子來了。二人是帶著名貴的葯材前來,說是探望宇文默的傷情,同時也是替二皇子賠罪。不過此時宇文默正在『昏迷』,無法見二人。蘭玉與常秋二人皆是反應快的,受了慕容舒的囑托,根本不會讓二人進屋探望宇文默。

三皇子與皇貴妃仗著尊貴的身份就想要闖入房中,但蘭玉與常秋二人身擋在門前,不允許。

聲響鬧的大了,三皇子和皇貴妃也苦無辦法,便在偏房等候。竟然想要死皮賴臉的等著宇文默清醒。

慕容舒不敢浪費時間,便拿著裝jī血的瓷瓶和油紙迅速的回了房間。此時房中宇文默正在靜心養神的讀書,瞧見她回來後,立即放下書,問道:「如何?」鳴冤鼓敲響,皇上再昏庸也會為自己的名聲著想,絕對不會輕饒了宇文明。

「皇上下令將二皇子貶為庶人,並杖責五十。」慕容舒坐在了床上後,一邊將油紙和jī血放下,拿著撕好的白布條,仔細的上面說撒著jī血,一邊對宇文默說道。

宇文默瞧著她的動作並未問為什么,而是黑白分明的眼睛閃了一道冷光,繼續問道:「華妃有何表態?」前幾日從二皇zǐ gōng里的一位宮人口中得知宇文明與華妃似乎深夜見過面。也許二人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不過,也間接得知三皇子與華妃也似乎交往甚密。

慕容舒微微一笑,抬起頭含笑的眼睛看向他,湊近他聲音壓的更低道:「華妃對於二皇子極為在意。具體二人之間是何關系,如今還無法確定。不過,我懷疑的是,這華妃肚子里的究竟是誰的?」別讓皇上帶了綠帽子。回王府的路上她便想著,皇上如今五十歲,身邊女人也有幾個,後來被納入後宮的妃嬪卻無一人懷有身孕。獨獨華妃有了身子,這說明了什么?!

聞言,宇文默眼眸一沉。

「二皇子有勇無謀,三皇子居心叵測,華妃狡詐,三人定是有共同的目標。也許與北疆國有所牽連。眼下,他們已經逐漸露出了尾巴。」慕容舒繼續說道。她嘴上說著,手上也沒有挺,動作利落的將油紙放置在白布條之間,讓jī血不會滲入傷口內。

宇文默挑著眼眉看這慕容舒的動作,這jī血是不是太多了?已經將白布條都染紅了。

「他們想要驗證王爺是否是重傷,若不給他們看看,怕是他們不會善罷甘休。」慕容舒說著,又將瓷瓶中的jī血倒在了已經包扎好的布條上。然後又看了看宇文默的氣sè,幸而他本身就是失血,面sè仍舊蒼白。看上去倒真是身受重傷的樣子。

忽然她又想到了什么,皺著眉問道:「華妃在宮中如此張揚,而宇文皓又被皇上漸漸遠離,皇後為何半點動作都無?」皇後只有宇文皓一子,而宇文皓的前途事關她日後的尊榮富貴,她至今卻無聲無息,似乎未免太過懦弱了些。

宇文默冷笑道:「皇後認為皇上不會廢了太子,而皇上如今年紀大了喜歡年輕貌美的妃子在皇後眼中也屬於正常。等新鮮勁兒過了,皇上自然會清醒。不過,這些日子因著華妃的關系二皇子與三皇子接連被皇上看重,皇後也著急了。但皇後始終都不會相信皇上會廢了太子。所以寧願深居簡出,也不會主動去招惹皇上的厭煩。」這也是讓人無奈之處,若皇後在後宮中能夠幫襯著些,宇文皓與他也不會走的太過困難。更重要的一點是,宇文皓也極為重孝道,不忍對皇上出手。這也是為何現在只能等機會出手反抗的原因。

慕容舒嘆息一聲,原來如此。如今只能希望皇上做的不要太過分,又或者是皇後能夠反省過來,一味的不反擊,只會讓自己後悔。

「王妃,皇貴妃與三皇子知曉王妃已經從宮中回來了,現在要王妃去見他們。」門外傳來了丫鬟有些無奈的聲音。這皇貴妃與三皇子氣勢凌人,若不是因為王爺受了傷,怕是要將南陽王府當做自個兒的地方了。

聞言,慕容舒輕皺了眉,對宇文默小聲道:「一會子請配合些,大不了就當做烏鴉在嚎。咱們依然山雲不動。只管著看一群群烏鴉唱大戲。」說著,她便是tiáo皮的對宇文默眨了眨眼睛。

宇文默忍不住輕笑,索性他向來笑都只是淡淡的,並未常懷大笑,否則這傷口可就爆開了。看著她jīng靈古怪的小樣子,他輕搖頭,「tiáo皮!就依你之言。」

慕容舒仔細的為他蓋了被子,剛剛好將他受傷的肩膀露了出來,包扎著肩膀的白布條已經被jī血染的不成了樣子,看上去還真有幾分觸目驚心。慕容舒出門時,看見房中燃著的熏香,立即吩咐紅綾熄滅。

皇貴妃和三皇子宇文襲正因為宇文明的獲罪而心存不快,甚至是對宇文默存了恨意。此時,他們也不知道這宇文默究竟是真的快不行了,還是假的不行了。得知慕容舒已經從宮中回來後,這會子便是要見見慕容舒了。

這南陽王妃還算是個有眼力的,並沒有讓他們多等,馬上就過來了。

三皇子沒有見過慕容舒,所以再見到慕容舒時,一下就愣住了。

此女,娥眉星眼,膽鼻朱chún,膚光勝雪,眉目如畫,竟然是一個如此絕sè麗人!三皇子心里頭頗不是滋味,這宇文默太過好命,竟然有如此美貌天仙的王妃。而且還是個重輕易的,知曉宇文默被宇文明砍傷後,立即入宮為宇文默取得公道。如今再看,她行為舉止清雅淡定從容,不愧是名門閨秀。一時之間他便是看傻了眼。

皇貴妃以前在北陵王府時,是一個姨娘,自然沒有那個身份見到慕容舒,如今看到慕容舒也是愣了一下。但她也算見慣美女的人,當今皇後在年輕時,容貌也是無人能及。側頭間看見宇文襲看傻了眼,她立即輕咳了一聲。

慕容舒一路走了過去,仿佛沒有看見宇文襲的失態,皇貴妃的小動作。她在二人面前停下,行禮道:「臣婦見過皇貴妃,三皇子。」

二人聞言,假惺惺的同聲道:「南陽王妃不必如此多禮。」

慕容舒起了身,便是坐於一旁。隨後目光平靜無瀾的看著二人,道:「南陽王失血過多,正昏迷,請皇貴妃和三皇子見諒,南陽王不能親自前來相見敘話。」她也是第一次見皇貴妃和三皇子。聞名已久,卻沒想到,皇貴妃樣貌並不美眼,也可以說長的小家碧玉,大概三十多歲的,保養的沒有皇後好,更沒有皇後的雍容高貴氣質,只是眼中多了幾抹算計和jīng明。

另外的三皇子宇文襲,樣貌與宇文皓有三分相似,卻不如宇文皓樣貌驚為天人。但也算得上是英俊,畢竟也有高高的鼻梁。

「是二皇子沖動了,二皇子性子易沖動,做事從來不想後果,如今卻傷了南陽王。幸而沒有傷及南陽王的性命,否則本宮將自責不已。如今南陽王傷勢可有好轉?」皇貴妃抹了兩把眼淚,十分關心的問道。她來南陽王府之時,就聽華妃說過,南陽王妃並不是個容易對付的,若是不小心應對,難免會被倒打一耙。

「不如讓本宮瞧瞧南陽王?如此一來,本宮與母妃才得以安心。」宇文襲視線仍舊焦在慕容舒的身上,眼神中的放肆之意雖然並不明顯,不過他出口還算謙和。

聞言,慕容舒沉沉的嘆了口氣道:「南陽王失血過多,如今躺在床上,即使三皇子前去探望,南陽王怕是也無法轉醒。這樣一來豈不是失禮於三皇子了?三皇子的心意臣服心領了。」

皇貴妃轉眼眼中就又有了泫然欲泣的淚珠,還一顆顆的滾落了下來,「南陽王妃是在怪本宮管教不當嗎?」

「怎會,二皇子如今已經受到了該得到的懲罰,臣婦哪里敢怪罪皇貴妃?若是只有三皇子探望南陽王才得以安心的話,臣婦答應就可。」慕容舒眉梢微動,眼底漾起寒光。

皇貴妃忽感空氣冷凝,她仔細又看了看慕容舒,卻只看見慕容舒眼中溫潤春風的笑容,不見半絲讓人膽寒的冷意。莫非是她看錯了?不過,慕容舒如此爽快的應允,倒是讓她和宇文襲意外了。畢竟他們二人來南陽王府之前,就已經做了心理准備應對,今兒個是無論如何都要見宇文默了!想不到,竟然如此不費勁!

他們怎么想到,慕容舒不過是不想與他們浪費時間,能應付著他們盡快離開,便應付著。

宇文襲不解的看向慕容舒,莫非是二哥估算失誤?宇文默果真傷的很重?!若非如此,慕容舒怎會答應的如此爽快?否則一旦謊言揭穿,宇文默可涉嫌欺君之罪!

「既然如此,就勞煩南陽王妃了。」宇文襲起了身後,對慕容舒頗為有禮的說道。

見狀,慕容舒心中漸感不妙。這宇文襲深藏不露,絕對是個對手。這時,慕容舒心思快速的轉動著,宇文明明顯是個莽夫,而華妃最開始所見,也不過是個有小聰明的女子,前些日子宇文皓被陷害輕薄華妃一事,設計yīn謀環環相扣。她原本以為他們是想要要宇文皓的性命!但如今想來,卻心神一震,那環環相扣的yīn謀哪里是要宇文皓的性命!而是一開始便是讓宇文皓在皇上的心目中漸漸的不受到重視,漸漸到最後被廢去皇位!

如此想來,宇文襲絕對是個心機深沉的人!因為懂得循序漸進的人,絕對不是個小白!

她不動聲sè的起身,對皇貴妃行了禮,「請皇貴妃稍等片刻。」

慕容舒前腳走出了偏房,三皇子距離慕容舒五步之遠跟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