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看著局促不安的小兒子，以為這小子有做了壞事。不過看在他主動承認的份兒上，不教訓這小子了。

「什么事情啊？」楊氏放下手中的綉活，看向小大人似的杜八郎。

「是······是······」臨到跟前，杜八郎結巴了，不敢繼續說，娘親的表情很奇怪，不像平時那樣挑著眉，是不是火氣全部憋在心里呢？

杜八郎就是這樣，平日里頑皮地上躥下跳，可一到關鍵時刻，就會掉鏈子。

杜九妹看著累，不為難這小子了，搶著道：「娘，半個月之前，我們去了那個山谷，那人知道我們家有桃花釀，讓我們釀好了就給他們送去一壇。當時他們沒有為難我們，所以我們來問問娘親，是不是要送一壇？」

楊氏一怔，手指捏捏眉心，連忙道：「哎呀，這么大的事情，居然被我忘到腦後了，幸虧小九兒提醒我。送，當然要送，君子一諾，價值千金，既然答應了對方，我們就要送過去。」

雖然楊氏大字不識，但卻懂得人情世故，既然答應了人家，就要盡力做到。

「可是······可是那些人很厲害，我們······」杜八郎擔心那些人傷害娘親和妹妹。他和五哥還小，保護不了娘親，姐姐妹妹。

楊氏見杜八郎擔心的樣子，笑道：「人各有命，富貴在天。不要想那么多，只要我們做到自己承諾的事情，至於別人怎么樣，就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了。明日我不綉花了，我跟你們上山，親自給他們送去。」

楊氏是一個朴實的農村夫人，她用自己的一言一行教導四個孩子。

杜九妹見楊氏不反對，終於放下心來，但願那些人拿到了桃花釀，不要再來找她們一家的麻煩。

娘仨從後院泥土里扒出一壇子酒，擦掉上面的泥土，放在背簍里。

翌日一早，楊氏跟兩個嫂嫂說了一聲，便背著背簍帶著杜八郎，杜九妹上山。至於杜七妹，杜五郎在家里幫著做飯，蓋房子。

到了半山腰，楊氏根據杜八郎的帶路到了那日所在的guàn木叢處。這個地方的樹木更加茂盛了，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擠過guàn木叢，找到那天的洞口。

「這么隱蔽的地方，八郎，你是怎么找過來的？」楊氏詫異，身上的衣服亂了，一邊整理衣服和頭發，一邊問杜八郎。

杜八郎很得意，道：「我追一只兔子，可那只兔子跑到這里來了。」

突然杜九妹輕聲道：「噓，有人來了。」

聲音剛落，兩個健壯的男子從里面走了出來，身上的衣服黑衣紅邊，正是那一日見到那群人的打扮。

「你們是什么人？」其中一個男子沉聲道，眼神上加打量眼前的三個人，右手握在劍柄上，隨時准備戰斗。

楊氏見到這兩人出來，連連後退兩步，奈何身後事茂盛的樹木，退步出去，只得停下，護著兩個孩子，跪在地上，道：「兩位大爺，上次小兒小女兒不甚闖入貴地，特來道歉。當時她們摘了里面的桃花，做了桃花釀，特送來一壇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