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殺雞儆猴(3)(1 / 2)

彩蓮手腳麻利地將李芸身上的舊衣脫了,換上一件同樣顏sè的羅裙,系好細帶,扣好環扣,又在她手腕挽上一匹輕紗。

李芸像木偶一般任彩蓮擺弄,順便提起jīng神打量這間房間。這間房間比老王爺的房間小了些,但貴在布置典雅,處處流露著女兒香。香爐里香煙裊裊,牆上掛著一幅水墨畫,兩廂由一副百鳥齊鳴的屏風相隔。她身下是梨花木的大床,床前是淡紫sè的輕紗床帳,門口是珠翠簾幕,屋內擺設不少珍奇古玩,皆是上品。她看著這樣的房間不由心底疑惑,對忙活的彩蓮問道:「這屋子是誰布置的?」

「小姐真是睡糊塗了,這房間據說都是您親手布置的,連nǎi娘都沒讓chā手呢。」彩蓮提起nǎi娘,臉sè黯了黯。

是她這個身體主人布置的?這個身體主人居然有如此高雅的品位?真不像她來到這里所聽所感的人會做的事。就比如那只被打扮得傲嬌的馬。想到此,李芸又問:「那匹馬呢?」

「奴婢說您睡糊塗了您還當真睡糊塗了?自然也是您。驟風您從來不讓別人碰一下的。」彩蓮無奈一嘆,覺得小姐從昨日在皇宮鴛鴦池醒來就迷糊了,不但行事和以往不同,而且性格也發生了些變化,她有些憂心,不知道是否昨日傷到了腦子。

「是啊,我睡糊塗了,還想睡啊,怎么辦?」李芸驚醒,立即伸手抱住彩蓮的腰,將腦袋黏在了她的身上。

彩蓮好笑,小姐居然和她撒嬌。她喜歡這樣的小姐,立即哄道:「小姐,快起來吧。想睡也不行,先去老王爺那里。等事情過去了您再隨便睡。奴婢絕對不喊醒你。」

「這可是你說的?」李芸軟綿綿地問。她醒來還是在這里,看來她真要做雲淺月了。

「是,奴婢說的。」彩蓮立即保證。

李芸這才松開她,起身下地。見到房間有一面高大的銅鏡,她想起還沒看到這個身體的容貌,立即走了過去。只看一眼,頓時驚艷不已。果然如昨日在大街上那些議論的百姓們所說,這個身體主人的容貌細看之下的確勝過秦玉凝幾分。看起來十四五歲,秦玉凝的容貌重在溫婉嬌柔,而她的容貌則比秦玉凝多了一分清麗明艷。她看著鏡中人都恍然如夢,錯不開眼。

「小姐,為了趕時間,您先不要梳洗了,我們先去老王爺那里吧。」彩蓮催促。

「好。」李芸點頭。看著鏡中的人,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只是感到迷茫。如今她不再是李芸,甚至除了她心底深深記憶的這個名字和那些經歷外,從這個身體內外都再找不到一分李芸的影子。

彩蓮沒發現李芸有何異樣,連忙伸手拖上她,急急向外走去。

「雲淺月,你給我出來!本側妃倒是要問問你大姐與你有多大的仇,讓你下如此狠手廢了她一只手?」就在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一聲怒喝,緊接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進了淺月閣。

彩蓮小臉一變,聲音都抖了起來,「小姐,完了,鳳側妃來了。」

「來了就來了。」來得可真早。

「小姐,怎么辦?」彩蓮急得團團轉,「看這架勢鳳側妃一定不會饒小姐的,您還是趕緊從後面用輕功去老王爺那里吧。這里奴婢頂著。」

「怕是後門也走不了。」李芸搖頭。既然鳳側妃有備而來,斷然不會讓她離開。

「那怎么辦?小姐……」彩蓮要哭了,悔恨自己應該再早些將小姐拽起來。

「別怕,沒事兒。走,我們出去迎迎鳳側妃。」要有事也是別人,不會是她。心里默念她從今以後再不是李芸,她是雲淺月,以後就是雲淺月,一定要將李芸這個名字盡快忘記,否則萬一哪一日不小心蹦出這個名字就是大禍。她默念了兩遍雲淺月,鎮定地抬步向外走去。

雲淺月這份鎮定讓彩蓮害怕的心莫名地安定下來,不由自主地跟著她走了出去。

出了房門,一眼就見到院子門口氣勢沖沖地走來一群人。當前是一名貴夫人打扮的女子,約四十多歲,雲髻高綰,一身珠光寶氣,金步搖隨著她疾步走來左右搖晃,長長的裙擺拖在地上,周身上下華麗無比。

雲淺月看著當前的貴夫人,見她怒氣沖沖而來,不用想就知道是鳳側妃無疑了。不由心下感嘆,果然是高門大院里的貴夫人,這一份派頭就是十足十。

「雲淺月,動手傷了親姐,你可知罪?」鳳側妃見雲淺月出來,先發制人。

「她是我的親姐嗎?有要打殺了親妹,還辱罵爺爺的親姐嗎?」雲淺月目光淡淡地看著鳳側妃,「她不知禮數,嫡庶不分,不尊敬爺爺,我這個嫡出的妹妹代爺爺教訓她,不過是小懲大誡而已。若是爺爺動手的話,怕是廢的不止是她一只手。我不覺得有何可知罪的,鳳側妃該表揚我才是。」雲淺月淡淡道。

「混賬,一派胡言亂語!你大姐一直溫婉端庄,哪里會不尊長輩辱罵你爺爺?你不要胡謅找借口。怕是只有你這個不尊長輩沒有教養的丫頭才會如此。」鳳側妃勃然大怒,說話間,帶著人來到雲淺月面前。

「鳳側妃不如帶著大姐和我去爺爺面前當面對質。看看到底是我胡言亂語,還是她目無尊長辱罵爺爺。」雲淺月面不改sè地看著鳳側妃,無懼她的怒意。

「我的女兒什么品德我自然知道,你什么品德這整個天聖上下可都是清楚得很,不用對質就已經清楚明白。你對王爺不親,對老王爺不敬,還敢頂撞皇上,這些年闖的禍事兒多如高山堆石,如今又火燒望春樓不知悔改,對我這個庶母見了不行禮。這些年我一直看在死去的王妃姐姐面上對你關照有加,不想你卻是不知感恩變本加厲地傷我女兒。簡直可惡至極。」鳳側妃連珠炮一般對雲淺月一頓狂轟濫炸。

「是,您這些年的確對我關照有加。所以,昨日我也是對大姐姐關照有加,才只小小地傷了她的手,沒打殺了她,以懲罰她對爺爺不敬。」雲淺月冷哼一聲。這女人睜眼說瞎話也不知道臉紅。那些女人昨日如此囂張對她,就可以想象這個女人這些年是怎么關照她這個身體主人的,居然還有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