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干脆說你家世子成仙了，很快就能榮登極樂世界算了。牛在天上，看到沒有？都是你在下面吹的。」雲淺月抬手指了指天空。打死她也不信。

弦歌頓時一氣，有些惱怒，「淺月小姐，你不相信可以，但不可以侮辱我家世子。」

「誰侮辱他了？哪兒敢啊。他可是容景，我說一句他不好，別人的唾沫星子估計就能將我淹死。」雲淺月看著這個冷峻的侍衛一臉氣怒，心情大好，擺擺手，「那就算你家世子這么牛好了。」

「不是就算，是本來就是。」弦歌板著臉糾正雲淺月，他也不明白為何世子對淺月小姐不同，在他看來淺月小姐實在是……紈絝不化！

「好，本來就是。」雲淺月很識時務地點頭，轉移話題，「喂，既然……」

「淺月小姐，我不叫喂，我叫弦歌。」弦歌提醒雲淺月。

「嗯，對，你叫弦歌。弦歌，我問你，既然你家世子這么牛叉，能聽到方圓幾里的動靜，那豈不是他日日夜夜不用干別的了？專門聽別人說話算了。」雲淺月想容景有這個本事也不是好事，每夜不用睡覺了。

「淺月小姐，習武之人要懂得收放內力自如。到我家世子的境界只要不自己外放內力和故意去探知周圍動靜的話，與普通人無異。而且去探知周圍動靜是一件很損耗內力的事情。內力是習武者的靈魂，耗損一成內力怕是要一個月才能補回。所以，我家世子定是不會去做的，這種事情一般也無人去做。」弦歌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雲淺月受教地點點頭。

「淺月小姐也是自小習武，按理說不會如此不能收放內力才是。可是屬下觀察你體內似乎有真氣亂竄之象。」弦歌疑惑地看著雲淺月。

「我哪里知道。」雲淺月聳聳肩。她只感覺有東西在她小腹下時而洶涌如海，時而了無蹤跡，時而暖時而冷的，她也搞不懂，幸好不影響她生活。估計這就是弦歌所說的真氣。

「屬下也看不出，估計我家世子知道。淺月小姐可以向我家世子討教一二。」弦歌收回視線，繼續向前引路。

「嗯。」雲淺月應付似的應了一聲。她才不會向容景那個黑心的討教。

弦歌再不開口。這淺月小姐看起來神經大條且愚不可及，但越是接觸越發現看不懂她。別人都夢寐以求，循規蹈矩，被尊崇膜拜的東西，在她看來卻是一文不值。不知道她心里認為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余光掃見雲淺月優哉游哉地左看看右望望，他本來不解的輕視和惱怒情緒褪去，對她多了一分探究的尊重。

「千年古剎，也沒啥好看的，不過是老了點兒而已。」雲淺月對靈台寺給出評價。

「這寺被尊稱為天下第一寺，是當初建朝時候始祖皇帝親自賜名。寺院九九八十一院落，僧眾數千人，當初始祖皇帝在落環山一戰中兵力匱乏，後來據說是靈台寺眾僧持槍上陣殺敵，才助始祖皇帝脫了困境。」弦歌道。

「原來還有這個背景。真是可憐了這一幫子和尚，都出家了還破戒殺人。阿彌陀佛，罪過啊。」雲淺月做出個悲憫的表情。忽然，她話音一轉，嗤了一聲，不屑道：「一將功成萬骨枯。和尚立功怕也是圖這寺廟的千載基業香火繁榮，不過都是沽名釣譽，為名為利而已。我看沒啥值得推崇的。」

弦歌回頭，正好看到她似嘲似諷的笑，他眼中訝異一閃而逝。當時靈台寺此舉被天下傳誦，畢竟那一戰是決定性戰役，自此始祖皇帝屯兵籌備萬全徹底反擊，將前朝一應散亂的藩王一一擊敗。靈台寺眾僧立了大功，被始祖皇帝高封厚賞，千古傳誦。可是世子曾經談論起當年眾僧上陣殺敵時候的情形，那時候世子雖然沒說什么，似乎也是這種嘲弄諷刺的表情。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身邊這個女子和世子站在了同一個高度。

雲淺月忽然又嘻嘻一笑，對弦歌道：「你知道這寺廟里有尼姑嗎？和尚和尼姑結婚嗎？」

弦歌瞬間打碎了心中想法，覺得他真是鬼迷了心竅，這個女人滿腦子都是wū穢亂七八糟的思想，如何能和世子站在一個高度？他扭過頭，板著臉道：「淺月小姐慎言，這寺中都是出家人，皈依佛門，如何能住著尼姑，更遑論與尼姑成婚了。簡直就是笑話，無稽之談。」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這個不先進的古代啊，連人都是榆木腦袋的。她看著弦歌道：「現在沒有而已，以後一定會通婚的。」

弦歌再次停住腳步，鄭重警告道：「淺月小姐，在下勸您這樣的話再不要說一句了。這里可是靈台寺，若是被人聽見，惹了靈隱大師和住持方丈以及眾僧大怒的話，就是我家世子也保不了您，怕是會將您趕出山門去。」

「趕走正好，這個破地方誰願意待。」雲淺月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