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怒燒畫卷(1)(1 / 2)

夜天傾看著二人離開,額頭青筋直跳,死死盯著容景的背影,顯然是怒極。

「太子皇兄,景世子從來不准人接近三尺之內,連父皇都知道他忌諱,與他下棋都在三尺之外擺桌。今日你碰了他衣袖,他未曾傷你半分,卻自己斬斷了半截袖口,已經是給你留了情面。」夜天煜見容景和雲淺月走遠,回頭笑著提醒夜天傾。

「不用四弟提醒,我也清楚。」夜天傾收回視線,沉著臉點頭。他雖然是天聖太子,一國儲君,但真正論起來,他的身份還是不及容景尊貴,容景的貴不在於他是榮王府世子,而是他的個人才華和聲望。天聖第一奇才的桂冠,以及皇上的贊譽,天下第一高僧靈隱大師的推崇,以及天下百姓對他如高山仰止般的崇拜,都不是他這個太子所能比擬的。他今日第一次意識到除了太子殿下這個身份外,其實他什么都沒有,袖中的拳頭緊緊攥起。

「太子皇兄清楚就好。景世子對月妹妹當真是不一般啊,月妹妹剛剛抓了他胳膊呢。」夜天煜意味幽深地笑道。

夜天傾鳳眸涌上暗沉,這才是最讓他怒的地方。何時雲淺月和容景如此親近了?親近到居然讓容景打破了他任何人都不能近身的規矩。他看了夜天煜一眼,沉聲道:「走吧,我們去達摩堂,父皇交代的差事還是要完成的。」

「太子皇兄討了月妹妹不喜,連累我也看不成這南山的廣玉蘭了。」夜天煜話落,轉身向達摩堂走去。

夜天傾面sè現出薄怒,生生壓下,也抬步向達摩堂走去,心里卻在想著雲淺月和容景孤男寡女去南山……這樣一想,那種想法卻是無論如何也抑制不住,他停住腳步對面無血sè雙眼含淚的秦玉凝道:「秦小姐可以找清婉去南山看廣玉蘭,據說廣玉蘭開得極好,不去看就可惜了。你們女兒家不必顧忌許多,聆聽佛音也不是主要,有佛心就成。」

秦玉凝聞言看著夜天傾,她本來就聰明,剎那明白了他的意思。她chún瓣抿起,想著她還有機會不是嗎?不爭取就這么放棄怎么對得起她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人?這樣一想她立即點頭,「太子殿下說得對,玉凝這就尋清婉公主一起去南山,定要好好觀賞一番廣玉蘭。」

「嗯。」夜天傾贊賞地看了一眼秦玉凝,再不多言,抬步向前走去。

秦玉凝看向南山,已經看不到那二人的身影。她轉了方向向清婉公主的院子走去。

此時容景和雲淺月已經出了靈台寺,轉向了南山山道。

容景依然步履輕緩似閑庭信步,似乎剛剛一番變故在他心里根本就沒有留下絲毫痕跡。月牙白的錦袍在陽光照耀下越發顯得潔凈無塵。

雲淺月對討厭的人和令她反感的事情從來就不放在心上,她也如早先一樣,繼續踢著路面的石子走路。踢踢踏踏的聲響一路像是伴奏,山上的碎石隨著她的踢動不斷地滾下。

「你真想讓我點住你的xué道?」容景回頭瞥了雲淺月一眼。

雲淺月不以為然,對他哼唧,「我正好走不動呢,你點住我xué道也好。那樣你要不就自己上山,要不就背我上山。」

「還有一種你沒說。」容景停住腳步看著她。

「什么?」雲淺月不恥下問。

「我點住你的xué道,也不背你上山,就在這里看著你被狼吃掉。你要知道這里群山環繞,草木蔥蘢,怪石嶙峋,野獸活動也很頻繁。平時寺中僧人都是結伴上山,從來不敢獨自上山,獵戶也不敢獨自打獵。」容景緩緩道,「你要不要試試?看我說得對不對?」

雲淺月停住腳,踢踢踏踏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罵道:「黑心!」

「嗯,你明白我不是善類就好。」容景嘴角微勾,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雲淺月對著他背影輕嗤了一聲,這回不再踢石子,規規矩矩向前走。人在屋檐下,焉能不低頭?這個道理三歲小孩子都明白,她自然也是明白的。

二人一前一後,腳步輕淺。

走了一會兒,雲淺月忍不住開口,「喂,玉凝喜歡你,你知不知道?」

「喜歡我的人多了。」容景頭也不回。

「你也不知道臉紅。」雲淺月斥了一句,見容景不語,哼道:「自高自大,自以為是,自命不凡,自視甚高,自吹自捧,自我崇拜,自我陶醉,自負其能,說的都是你這種人。」

「不識字也能說出這許多語句,我居然從不知道你有如此大才,嗯?」容景挑眉。

雲淺月一噎,隨即道:「本小姐天生有才,不學也會。佩服吧?」

容景回頭意味幽深地看了雲淺月一眼,點點頭,「嗯,佩服之至。」

雲淺月挑挑眉,神sè得意。二十多年國家教育,十幾年不懈努力寒窗苦讀,那些堆得比山還高的證書和學位難道是白吃干飯的?對付不了你一個古人我白活了。

「既然你如此大才,回去之後我奏稟皇上你不用雲世子教學識字了吧。」容景溫聲道。

「我本來也不用學嘛,是他多此一舉。」雲淺月想著這樣最好。

「嗯,我覺得也是,你如此大才,還學那些做什么,平白的耽誤時間。」容景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