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迫不及待(1)(1 / 2)

一陣秋風吹來,空中飄著凋零的落葉和秋花。

夜輕染輕軟錦袍和垂落的青絲被風吹起,讓他倚在門框上的身影顯得一團凌亂,他說了半響,沒見雲淺月回話,聲音澀啞,「小丫頭,你就不能說一句話嗎?我攤開心在你面前,bào曬在陽光下,不求回報,難道就不值得你給一句回復?」

雲淺月輕輕地嘆氣,「夜輕染,你如何讓我泄去你的身份去了解你?你與生俱來便存在的東西,讓我如何去根除?除非挖骨剖心。可是挖骨剖心之後的夜輕染,還是夜輕染嗎?」

夜輕染收扣緊門框,靜靜地看著雲淺月。

「德親王府是天聖皇朝的半壁江山,世代忠心天聖皇室,因為你們頭上寫著一個王字,身上流著一個叫做夜字的血液,誰都不會懷疑德親王府的忠心。上到君,下到臣,再到民,甚至到乞丐,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德親王府永遠不會反了天聖。你們德親王府似乎也有一條祖訓吧?祖嗣祠堂里面供著天聖始祖皇帝的畫像。當年始祖皇帝唯一的親弟弟,性命危在旦夕,是始祖皇帝的血給救活的,後來始祖皇帝坐了江山,封其弟為德親王,才有了如今繁衍百年的德親王府。換做話說,德親王府的一切榮華富貴,包括性命,都是始祖皇帝和夜皇室給的。拋開一母同胞的血脈至親不說,單單是這活命之恩,就足夠你們德親王府還它個幾百年。只要有德親王府在一日,便保天聖萬里江山一日。德親王府世代子孫必須忠君愛國,不得謀逆。這是德親王府的祖訓是不是?」雲淺月看著夜輕染。

夜輕染chún瓣緊緊抿起。

「所以,我們還有什么好說的?雲王府是天聖皇室一直要除去的卧榻之側安睡的猛虎,德親王府是天聖皇室永遠倚重的半壁江山,這是天壤之別,也決定了我們的對立。」雲淺月面sè淡淡,「你說你喜歡我,可是喜歡又有什么用?即便沒有容景,若是皇上或者皇室的某一個人要鏟除雲王府,真正下手那一日,你也不會為了我反了夜氏江山。不是嗎?」

夜輕染聞言苦澀一笑,「小丫頭,你就認定了我不會幫你,不是嗎?」

「難道你會?」雲淺月揚眉。

「我不會!」夜輕染猛地轉過身,背對著門口,不看雲淺月,聲音忽然發沉。

雲淺月看著他,他整個人有一種晦澀和冷沉,從骨子里透著悲哀和沉重,不堪負荷,困頓不堪。這一刻,她似乎真真切切地剖開了他的心,體會到了里面的百種滋味,一種想要擺脫命運和姓氏以及責任的深深糾葛和無奈。

「雲淺月,你是因為有容景,所以再不需要別人了是不是?」夜輕染沉聲問。

雲淺月收回視線,垂下頭,沉默不語。

「你說話啊?」夜輕染又猛地轉過身,憤怒的聲音震耳欲聾。

雲淺月皺眉,抬起頭看著夜輕染,挑眉,「你吼什么?」

夜輕染死死地看著她,chún瓣抿成一線。

雲淺月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怒火和血絲,皺眉詢問,「你怒什么?」

「雲淺月,你不知道我怒什么?你有沒有心?」夜輕染眸中怒火更勝,他面前的珠簾已經無風停止擺動,卻因為他的怒氣,再次晃動起來,嘩嘩直響。

雲淺月看著他,片刻後,對他招手,「你進來!」

夜輕染站著不動。

雲淺月忽然怒了,冷聲道:「不進來就滾出去!在我這里吼什么?難道你要將雲王府的所有人都招來淺月閣看你笑話不成?我院子中的人都緊張兮兮地盯著你好看是不是?你姓夜是你自己選的娘胎投生的,怪我嗎?你跟我在這里臉紅脖子粗的叫什么?以前你對我好,但是有哪一樣你沒達成背後隱埋的目的?你自己思量思量,計算計算,我是欠了你的錢沒還?還是偷了你的東西沒給你?不就是你喜歡我嗎?喜歡我的人多了,能將東南西北四城都排滿了,難道我要一個個地去回報他?找他獻身?」

夜輕染眸中的怒火似乎頃刻間被冰封住,霎時靜止。

雲淺月端起已涼了的茶一飲而盡,心中郁氣不散,「什么事情我都先想到的是絕對不是夜輕染做的,夜輕染不會對我如此,你都將我的心影響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想怎樣?非要讓我等著被你殺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我的小命交到你的手上,你才甘心是不是?」

夜輕染眸中的怒火熄了去,張了張嘴,一聲沒發出。

「一,你進來,咱們兩個和從前一樣。二,你滾出去,以後我們恩斷義絕,形同陌路。選一個。」雲淺月不再看他,背過了身子。

夜輕染聞言立即挑開珠簾大步走了進來。

雲淺月掃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有意思嗎?跑我這來找罵,圖什么?」

「不被你罵一通難受。」夜輕染一pì股坐了下來,臉sè也不好。

雲淺月哼了一聲,暗暗想著夜輕染的性情看著張揚,其實極為冷靜,不會做出今日如此失態失控之舉,今日是怎么了?

「小丫頭,你若是真和我絕交,形同陌路,那么我活著也沒意思了。如今雖然得不到什么,但看見你,能和你說話聊天,也覺得有滋有味。就圖這個吧!我復雜,你也不簡單。我們各懷心思,你防著我,我擋著你,無非都是各自身上的責任,這和我們本身沒有關系是不是?也不妨礙我們繼續這樣的交情是不是?」夜輕染忽然認真地道。

雲淺月點點頭,不得不承認,這么些日子以來,夜輕染帶給她的都是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