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對,你若是能解氣,就扔吧!」顧少卿聲音低低的,「我也知道你救了我,當年沒有你,我鐵定死了,但不知怎么的,當聽到皇上醒來時說『哪個是雲淺月?』,我知道你就是雲淺月後,就忍不住惱怒……」
原來是南梁王bào露了她的身份。雲淺月回頭見顧少卿低垂著頭,哪里還有早先見到和南凌睿互相冷嘲熱諷時的英姿勃發摸樣,全然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她一肚子氣被堵在了一堆棉花里,擺擺手,「算了,你知錯能改就行了,我也不計較了,以後別再咬我就行了。」
還有一句話雲淺月沒說,想著估計你也咬不到了,過兩日我就回天聖了。
想起回天聖,不可避免地想到容景,又不可避免地想到手背上的牙印,這么深,短時間內怕是難好,這可怎么和容景交代啊!她頓時頭疼起來。
「以後不會了。」顧少卿聲音依然低低的。
「行了,你也別跟著我了,我看見你就頭疼。」雲淺月再次擺擺手,鮮血滴滴答答。
顧少卿腳步一頓,低聲道:「我給你包扎傷口,我身上有上好的創傷葯。」
「將葯給我就行了,我自己包扎。」雲淺月對身後伸出手。
顧少卿搖搖頭,「我給你包扎。」
「你這個人是怎么回事兒?腦子有毛病是不是?我說我自己包扎,你離我遠點兒。」雲淺月回頭對顧少卿瞪眼。
顧少卿抿著chún看著他,有些倔qiáng。
「將葯給我,快點兒,別讓我跟你急!」雲淺月刻意伸著血淋淋的手。
顧少卿看著雲淺月的手,眸光有些縮緊,片刻後從懷里拿出葯來,遞給她,她剛要接過,他又撤回,看著她,認真地道:「我送你去靈秀宮,你找不到路。」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找得到!」
「我刻意將你引到了這里,你再看看,這里殿宇都一樣,你確定你能找到靈秀宮?」顧少卿輕聲道。
雲淺月看了一眼四周,臉有些黑,磨了磨牙,「引路!」
顧少卿似乎笑了一下,轉身往回走,雲淺月跟在他身後,感覺頭疼得更厲害。
二人不再說話,顧少卿領著雲淺月七拐八拐,兩柱香後來到了一座宮殿。
門口有一名小宮女正焦急地等候在那里,見顧少卿來了,連忙見禮,「奴婢見過顧將軍!剛剛皇上身邊的人來傳話,說顧將軍會送一位姑娘來靈秀宮住,奴婢左等右等,正打算去找,您終於過來了。」話落,她打量了雲淺月一眼,輕聲道:「奴婢已經命人收拾好了,將軍您不必進去了,這里奴婢們侍候著就行。」
「她的手……受了傷,你去打一盆水來,我給她上了葯就走。」顧少卿吩咐。
那宮女發現雲淺月的手受了傷一驚,了然地看了顧少卿一眼,連忙應聲去了。
「拜見顧將軍!」門口站了十幾個人,齊齊給顧少卿見禮。
顧少卿擺擺手,抬步向屋里走去,雲淺月也沒心情打量這座宮殿,跟著他往里面走。
房間極為jīng致典雅,珠簾翠幕,有些熟悉的氣息。
雲淺月仔細看了一眼,擺設也都有些熟悉,她想著看來這個房間是她娘住的。
二人進了房間,那小宮女也將水打來了,外面的人都跟著涌進來要侍候,顧少卿擺擺手,外面的人止步,他挽起袖子,對雲淺月道:「過來。」
雲淺月瞥了他一眼,「你的葯能保證我幾天好?」
顧少卿手一頓,「大約十天半個月吧!」
「沒有更好的葯了?」雲淺月問。
顧少卿搖搖頭,「這是最好的葯了,你的傷口……有些深,沒那么容易……」
「行了,給我處理吧!」雲淺月身子歪在軟榻上,將手伸進水盆里,想著他咬傷的,讓他負責包扎也應該。
顧少卿連忙蹲下身子。
早先迎二人進來的小宮女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顯然從來沒有見過顧將軍如此侍候過誰,更是沒見到過這個模樣的顧將軍,泄去了一身凌厲,不過是個姣好的少年而已。
靈秀宮內侍候的人都互相看著,人人臉sè的模樣都很是新奇。
雲淺月也懶得看別人什么神情,閉上眼睛,實在耐不住困意,睡了去。
顧少卿包扎好,見雲淺月已經睡著,愣了一下,伸手想拍醒她,但手還沒碰到她,便放下,皺了皺眉,回頭對那名宮女吩咐,「你帶兩個人將她扶到床上去。」
那宮女連忙帶著兩個人走過來,費力地將雲淺月從軟榻上挪起來,向床上抬去。
「小心一些,別碰到她的手。」顧少卿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