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暖城情事(1)(1 / 2)

雲淺月看著那輛通體黑sè的馬車靜靜地停在四皇子府門口,明明是沉重厚重的顏sè,可是她偏偏看到了暖意和鮮艷,她快走幾步,來到車前,迫不及待地伸手挑開簾幕,入眼處是容景溫潤如畫的容顏。她看著容景,張了張嘴,忽然什么話也說不出。

容景溫柔一笑,伸手握住雲淺月的手,輕輕一拽,將她拽上車,簾幕落下,將她抱在懷里,低聲道:「想哭就哭吧!」

大約就是等這樣一個懷抱,這樣一句話,雲淺月本來干澀的眼睛忽然泛出淚來,剎那洶涌如注。她雙手抱住容景,將頭埋在他懷里,無聲流淚。

不是沒有眼淚,而是沒有讓她全無顧忌地埋在他懷里流眼淚的那個人。

弦歌沉重地揮起鞭子,馬車離開了四皇子府門口。

從四皇子府回榮王府這一路,容景只是抱著雲淺月,並未說話,任她眼淚打濕了他的錦袍,那濕意隔著衣衫都透進了心口。

馬車回到榮王府,雲淺月埋在容景的懷里靜靜的,肩膀已經不再顫動。

「不哭了?」容景低聲問她。

「誰哭了?哭是弱者所為,我才沒哭。」雲淺月埋在他懷里不出來,有些悶悶的。她今日才發現,哭原來是發泄積壓情緒的最好武器。

容景輕笑,「那你剛剛是干什么了?我的衣服都濕了。」

「你的衣服臟了,我下些雨幫你洗洗。」雲淺月感覺容景干凈的月牙白錦袍此時一定不能看了,她有些不自然地道。

「如今洗干凈了?」容景笑看著她,嬌弱的人兒窩在他懷里,將他的心添得滿滿的。

雲淺月「嗯」了一聲,聲音細如蚊蠅。

容景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不再說話,抱著她緩緩下了車。

雲淺月感覺眼睛一定紅了,臉sè肯定也難看,便任他抱著向榮王府走去。

一路上有人給容景紛紛見禮,容景或者點頭或者輕輕「嗯」一聲,面sè神情閑適自然。

回到紫竹院,進了房間,容景將雲淺月放在床上,她依然拽著他不松手,他好笑地道:「這里除了我,再沒人笑你,起來吧!你一日未曾進食了。」

雲淺月放開手,低垂著頭,「脫下來,一會兒我給你洗衣服。」

容景看了一眼xiōng前,除了淚水模糊外還被她抓出的褶皺,他伸手揉揉額頭,無奈地笑道:「這件衣服還是你給我做的呢,剛剛下雨洗一回就成了這副模樣,若是再讓你洗一回,大約不能要了。」

雲淺月臉一紅,「剛剛不算,我會洗衣服。」

「那也不太相信你。」容景脫了錦袍,對外面吩咐,「青裳,拿下去。」

青裳走進來,接過錦袍,看了雲淺月一眼,笑著走了下去。

雲淺月伸手捂住臉,將身子往後一仰,躺在床上,悶悶地道:「我不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千金大小姐。」

「我知道。」容景笑著伸手拉起她,「先去泡熱水,驅除寒氣,再出來用膳。你在外面吹了一日冷風,趙可菡的離去如此讓你傷心,我始料不及。」

雲淺月坐起身,低聲道:「我沒有絲毫心里准備,剛進去,沒說上幾句話,她就死在了我懷里。這個天聖京城有多少痴男怨偶,而她和夜天煜兩情相悅,破除萬難在一起,雖然夜天煜不及她愛得純粹,但對她也是有一半心的,這就夠了。我總覺得他們應該好的,哪怕沒有那把破椅子,沒有至高無上的身份,那又如何?人生不止有那把椅子和那個身份,可追尋的東西那么多。他們可以陪伴到老……」

容景輕輕一嘆,「前些日子我就知道她身體不行了,那時你在南梁,回來這兩日我怕你難過,守在她身邊看著她而無法相救,比你這樣見她一面還要難過,便瞞下了你。」

「她死我雖然難受,但更難受的是她和夜天煜最終沒能在一起。有一句話說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我一直覺得,沒有什么比生死相隔更遙遠的了,活著總會有希望,死了便什么也沒了。」雲淺月知道若是能救,容景一定會救趙可菡,無法救她,他才不舍她傷心,伸手抱抱他,起身走進暗室。

容景靜默片刻,轉身走到桌前坐下。青影拿進來密函,他提筆批閱。

半個時辰後,雲淺月從暗室出來,坐在容景身邊,見到是墨閣的密函,堆在桌子上厚厚的一堆,她皺了皺眉,「白日在宮里對著一堆奏折,回來還要對著?」

容景笑了一下,溫聲道:「有些東西是保護的屏障,若我手中沒有能抗衡攝政王的資本,如今你怕是就坐在榮華宮里看他批閱奏折了。」

雲淺月撇撇嘴,沒說話。

青裳端來飯菜,容景放下密函,將雲淺月抱進懷里。

這一夜,雲淺月睡得極不安穩,醒來數次,每次都是趙可菡死前說的話和她含笑閉眼的模樣。容景都會及時地伸手拍拍她,將她的身子摟緊,不用說話,雲淺月便感覺踏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