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sè一變,青裳連忙下去打水了。
容景抱著雲淺月進了房間,將她輕輕放在床上,落下窗前的簾幕,扯掉她的外衣,露出後背,只見後背一片擦傷的血跡,他臉sè微寒,「如此嚴重,還哪里叫做不嚴重?雲淺月,你告訴我,什么才叫做嚴重?」
雲淺月見他沉下臉,立即回身抱住他,軟軟地道:「擦傷而已,不嚴重嘛。都怪那兩盞破燈,更怪那兩盞破燈里面的誰誰,真是張狂不可一世,姑nǎinǎi……」
容景伸手捂住她的嘴,無奈地一嘆,「算了,我不怪你了了。」
雲淺月眨眨眼睛。
容景放開她的手,有些好笑地道:「神燈有雲族那位通天咒大成的少主的靈識,你的姓氏是雲,不可對他生罵。他天生狂傲,張揚無忌,不可一世,但才冠高絕,性體真實,博廣源長,千古鮮有這一個人物。尤其是為紅顏而袖手天下,實為世人敬佩尊崇。」
雲淺月看著他,「從來沒聽你敬佩過誰?如今竟然佩服一個作古了的人。為了一個女人袖手天下,瞧他那點兒出息!」
容景輕笑,點了她額頭一下,「若是可能,我也願意為你袖手天下,可惜,時不與我。」
雲淺月想起如今的天下時局,不再說話。
容景摸著她的臉,語氣極輕地道:「我欽佩他萬里錦紅,百萬兵馬,江山帝業,都可彈指一揮,袖手天下。萬千年來,無一人可比。」
「這倒是。」雲淺月後背的疼痛輕了些,對那人的靈識還有這么大的脾氣摔了她一下的恨惱少了些。那樣的男人,即便張狂狂妄一些,不可一世一些,又有什么關系?做他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他摔你,是在罵你不識時務。明明是神燈,被你看成是破燈。」容景笑道。
雲淺月冷哼一聲,雖然心下也佩服那人,但對於被摔傷了還是心有不甘,看著床邊那兩盞鴛鴦燈,撇撇嘴,故意道:「就是兩盞破燈!」
那兩盞燈搖曳了一下。
雲淺月來了趣味,繼續湊近兩盞燈道:「破燈,破燈,沒人稀罕的破燈!」
她話落,兩盞燈「嗖嗖」地冒出火苗,向她的臉燒來。
容景揮袖擋開,將兩盞燈輕飄飄挪到了床前的桌案上,對雲淺月好笑道:「我看你真是不疼,別鬧了,我給你上葯。」
雲淺月解了點兒恨,也為自己的孩子氣有些好笑地道:「兩盞破燈還有脾氣!如今落在我手里,以後我非要磨沒了它們的脾氣不成。」
那兩盞燈又搖曳了一下。
容景笑看著她,溫聲道:「躺好別動。」
雲淺月乖乖躺好不再動。
青裳端了一盆溫水進屋,好奇地看了那兩盞鴛鴦燈一眼,將水放下,抿著嘴笑著走了出去。
容景為雲淺月清洗了後背的血跡,給她抹上葯,用綢帶包扎好傷口的地方,之後摟著她躺下,低聲貼在她耳邊道:「本來今日想累你一累,如今不成了。」
雲淺月自然知道他的累指的是什么,臉一紅,沒說話。
「的確是兩盞破燈。」容景半響後,嘟囔了一句。
雲淺月掃了那兩盞燈一眼,那兩盞燈不知道是被他們氣的沒了動靜,還是也累了,一下也不搖曳了,她抿著嘴笑。
容景揮手熄滅了燈,輕輕拍了拍她,「睡吧!」
黑暗中,雲淺月看著棚頂,了無困意。
半響後,容景再度出聲,「不困?」
「嗯!」雲淺月點頭。
「我也不困。」容景幽幽地道。
雲淺月聞言想了想,找話道:「那一條火龍和火鳳的氣息融入了我們的身體里,我沒什么感覺,你呢?」
「我也沒有感覺。」容景道。
「是有益無害的吧!」雲淺月又道。
「那是自然!一個是雲少主的靈識,一個是藍雪公主的靈識,這兩盞神燈里注入的靈力是集他們的jīng華,我們算是得了福氣。」
雲淺月挑了挑眉,「那這么說,我被它摔了一下還是值得的。」
「嗯!」容景點頭。
二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了天。
半個時辰後,還是沒有困意。容景輕嘆一聲,幽幽地道:「今夜注定無眠了。」
雲淺月看著他,想著的確無眠,怎么會無眠呢?她想著想著忽然靈機一動,坐起身。
容景疑惑,「做什么?傷口疼睡不著?」
「不是。」雲淺月搖搖頭,看著躺著的他,窗外有淡淡的月光射進來,他lún廓朦朧中透著一絲清晰,菱角如畫,她忽然趴在了他的身上,臉sè微紅地低聲問,「你……是不是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