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新帝登基(5)(1 / 2)

夜輕染仿佛沒看見跪倒的群臣,也沒看見容景一般,目光落在雲淺月的身上,盯著她看了半響,龍袍迎著晨起的華光,分外威儀尊榮,須臾,他忽然一笑,「好一個景世子妃!嫁入了榮王府,便舍了雲王府嗎?那可是生你養你的地方,你恨不得誰也不提起這個身份?如此無情,豈不要寒了雲王府一眾人的心?」話落,他不等雲淺月開口,看向隊伍中的雲離,「雲世子,你說是不是?」

雲離跪在群臣中間,聞言垂著頭恭敬地道:「回皇上,妹妹如今嫁了人,嫁夫從夫,先是夫家,然後才是娘家,這原也沒錯。」

「呵,倒是朕分不清,真正昏聵了!」夜輕染懶洋洋地笑了笑。

群臣無人出聲。

夜輕染伸手拔下了雲淺月釘在門框上的那支簪子,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笑著道:「小丫頭,這是你給朕的恭賀之禮嗎?」

雲淺月看著夜輕染,他得了遺詔登基不違和,他穿著龍袍站在這里受群臣跪拜也不違和,他懶懶含笑,姿態散漫,但偏偏也不違和,九天華光灑下,這個年輕的帝王有著為帝者才有的至尊威儀。任誰也不敢看輕,也甚至看不透。她冷哼一聲,「你要當做恭賀之禮也行,但小心一些,別讓它戮瞎了您尊貴的眼。」

夜輕染也不惱怒,笑著頷首,「朕會小心的!都說玫瑰帶刺,殊不知國sè天香的牡丹也是帶刺的,這些朕都知曉。」話落,他細細把玩那支發簪。

雲淺月眸光一暗,抬手欲摧毀那支玉簪。

有人比她快了一步出手,月牙白的衣袖拂過,無聲無息地對准帝王那支尊貴的手。

夜輕染退開一步,他的手沒傷到,玉簪化為了粉末。他對上容景清淡的眸光,輕輕一笑,「原來辣手摧花,寧為玉碎的人是景世子。」

容景撤回手,月牙白錦袍如明月清輝,比面前明黃的龍袍分毫不輸華彩,他迎上夜輕染的笑容,淡淡一笑,「除了內子手中的玉不旁落外,別人手中的玉與吾何干?」

「哦?」夜輕染揚chún含笑,「景世子這是給朕來個下馬威嗎?」

「皇上錯了!景是覺得一支玉簪作為賀禮太輕了,況且這玉簪本來是內子教訓侍從的,皇上得了去,豈不有辱身份?」容景淡淡道。

夜輕染聞言挑了挑眉,轉頭看向那名內侍,忽然將手中的碎玉粉末遞給那內侍,「既然是她賞你的,便收著吧!」

那內侍惶恐地雙手去捧接。

夜輕染將手中的翠玉粉末滴漏到那內侍的手里,抬眼看了一眼雲淺月的雲鬢,回身對身後吩咐,「來人,賞景世子妃一支玉鳳簪。」

「是!」有人應聲,連忙去了內殿。

雲淺月冷然地看著夜輕染,性情變幻不定,心性難測,他到底是何本性?本來她就看不清,如今更是看不清了。

片刻後,一名內侍捧了一支玉鳳簪走上前來遞給雲淺月。

雲淺月站著不動。

「這支比剛剛那支漂亮,難得皇上慷慨,我給你戴上。」容景轉過頭,拿了那支玉鳳簪chā進了雲淺月剛剛扯落那支玉簪的地方。

雲淺月看了一眼容景,沒說話。

夜輕染目光落在雲淺月的頭上,靜靜看著,並沒說話。

群臣無聲,雖然沒有殺氣,但他們還是感覺到了刀光劍影的暗沉氣息。

「皇上,吉時到了!」文萊捧著典儀走了過來。

夜輕染「嗯」了一聲,不再多言,當先抬步向金鑾殿走去。帝王儀仗隊立即跟在他身後,文武百官齊齊起身,也跟在他身後。

這時禮樂奏響,鍾鼓鳴起。

雲淺月第一次見識古代帝王登基大典,一路上聽著鼓樂和鍾鳴聲,雖然她不屑這種典禮,但還是油然升起了一種庄重和尊崇感。

一行人來到金殿外,夜輕染向里面走去,群臣魚貫而入。

雲淺月停住腳步,站在了門口。容景偏頭,雲淺月輕聲道:「我就在殿外。」

她話音剛落,前面的夜輕染出聲吩咐,「景世子妃跟進來,今日的鳴贊官是你。」

「憑什么?」雲淺月反駁了回去。

「就憑天聖歷代皇後出身雲王府,就憑你如今是朝中命婦,只要掛著一日頭銜,你就應該有聽從朕命令的覺悟。」夜輕染頭也不回,「難道你要天下人人傳說榮王府的女人不堪一用?沒有尊體本分?」

雲淺月惱怒。

德親王連忙道:「景世子妃,鳴贊官是榮耀之事。」

「我的名聲從來也沒好了,榮王府也不在乎這個。夜輕染,你當真覺得我願意來這里陪你玩嗎?」雲淺月看著夜輕染的背影。

「玩?」夜輕染笑了一聲,慢悠悠地對容景道:「景世子,看來你tiáo教女人的手段不怎么樣啊!這等日子是玩嗎?」

「昨日似乎沒說她是鳴贊官。」容景道。

「今日朕臨時決定的。」夜輕染道。

「皇上不能任意妄為,為所欲為,不顧臣民意願。」容景淡淡道。

夜輕染霍然轉身,「皇上不能任意妄為?難道做臣子的就可以任意妄為?做臣子府中的命婦就可以任意妄為?將朕的話當做耳旁風,景世子,你告訴朕,這是哪家的禮法?」

「皇上要在今日,在這里講究禮法?」容景挑眉。

「朕今日講究禮法有何不可?還是景世子覺得榮王府已經狂妄到不理會禮法的地步了?」夜輕染咄咄地看著容景。

容景淡淡道:「亘古來便沒有女子做鳴贊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