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凶宅里租房子(1 / 2)

「那可太刺激了。」有人說。

「刺激?」老王瞪著眼珠子:「這也就是我活這么大歲數,見多識廣,換一般人遇到跳樓的早就嚇出心臟病了。我到現在xiōng口還發悶,一閉眼就想起血泊里的大紅睡衣,就在眼前這么晃啊晃啊。不行,我的跟老板提提,得給我加工資,時不時來這么一出,我非短十年陽壽不可。」

「跳樓的死者真的是有孕在身?」我問。

老王還沒說話,那老頭裝個能耐梗:「你哪的?有證件嗎?這是你隨便進的地兒嗎?」

我一下就火了,那么多老娘們跟著進來你不管,看見我你有jīng神頭了。也難怪,我這人扮相比較斯文,帶著金絲眼鏡,長了一張憨厚朴實的臉,誰看了都想欺負兩下。老王背靠座椅,哧溜哧溜喝著熱茶:「小伙子,趕緊出去吧,別瞎打聽。」

旁邊老娘們也冷嘲熱諷:「現在社會上這人啊可壞了,遇到點什么事看誰家死了人可有jīng神了,就等著撿笑話哩。」

被他們擠兌著,我怒從心頭起,一拍桌子:「你們別在那胡說,我是來租房子的。」

那幾個人像看弱智一樣看著我,剛剛就跳樓死了那么一口子,還有人上桿子跑這住,莫非腦子讓門夾了。

說完這句話我也後悔,現在合租的房子有半個月到期,我住的挺習慣還想續租。誰知道自己大腦不知怎么短路了,要跑到這租房子。

「真的假的,你可別跟我們開玩笑啊。」老頭說。

「我哪有時間逗你們玩。」我從兜里掏出銀行卡和身份證拍桌子上。

老王戴著老花鏡,從桌子上拿過一個破舊的筆記本,翻開以後細細查找:「本樓要出租房子的都在我這登記,我給你看看。8樓、15樓、21樓都有空房子,你想租哪的?」

我暗暗摸著馬丹龍的地址,說道:「21樓吧。我喜歡清靜。」

老王看了我一眼,神sè怪異,沒說什么。他不急不慢戴上套袖,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捧過座機電話,查號碼打過去:「劉大姐啊,有人來租你們家房子,你在不在家?好,你下來吧,是個小伙子,就在傳達室。」

我非常不舒服,本來想過來看看的,誰知道真住上了。住在這么個凶宅大樓里,換誰心里能得勁?

時間不長,下來個五十來歲老娘們,神sè萎靡,臉上一點血sè沒有,愁眉苦臉的。進來就問:「誰租房子?」

「你是劉大姐吧?我租。」我說。

「小伙子你哪的?」

「我就在附近工作,想找個就近點的房子住,以前住的地方太遠,交通不方便。」

劉大姐拿起我的證件看了看:「好,你跟我上來先看看房子再說吧。」

我們坐了電梯往上走。這棟樓實在是有年頭,用的還是樣式最老的電梯。電梯里散發著一股很難聞的氣味,我皺著眉捂著鼻子。劉大姐站在前面,背對著我,看不到我的小動作。

我們誰也沒有說話,電梯里靜寂無聲。

很快到了21樓。從電梯門出來拐個彎是條走廊,一邊是臨街的窗戶,一邊是住家的門戶。走廊空空盪盪,透著冷清,甚至連居家最常見的門口雜物都沒有。劉大姐駝著背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透窗看去,21樓別說是高,下面車輛就像火柴盒一樣,芸芸眾生往來其間,形如螻蟻。

走過這條走廊,誰知道還有個拐角,里面是深深的門洞,沒有燈光,黑漆漆的像個山洞。劉大姐繼續往里走,我有點不淡定了。如果住在外面走廊的房間也就罷了,居然還有這么yīn森的去處。

還好,樓道里有感應燈,遇人便亮,只是燈光晦暗,散著暗黃sè的光。樓道里就像是多年前的老照片,泛著歲月沉淀的黃。

劉大姐來到一處門前,門上刷著紅漆,居然還貼著不知何年何月的「福」字。臟兮兮的紙面殘缺不全,倒放著貼在門上,所謂『道福』。

不知怎么,我忽然想起彭剛說的地下室那一幕了,當時他站在地下室門前,那扇鐵門上就貼著這么一張福字。

想到這,我覺得有些怪異,說不出道不明的。沒來及細想,劉大姐就把門打開。

里面的房間是兩室一廳,廳里十分冷清,放了張破沙發,對面是台三十來寸的液晶電視,中間放了個飯桌子。我使手一摸,桌面還算干凈,有股淡淡的油味,估計不久之前還有人在這里吃飯。

廁所靠牆,兩個房間分列廁所門左右,大門相對。我看到右邊的房間鎖著門,門口放了一雙男式拖鞋。劉大姐打開左邊那扇門,走進去里面面積不大,也就二三十平,放著床、衣櫃、還有個電腦桌,窗戶上掛著帶著小花瓣的白sè窗簾,干干凈凈,像是女孩子的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