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天時間里,嵐筠認真檢查了整份文件,將細節和管理措施仔仔細細看了又看,確保它足夠完善沒有漏洞。
從她手中結果文件時,魏枳注意到行間句尾密密的小字。
「改好再給你看。」他承諾。
簡單收拾干凈桌面,已經到了下班時間,為了慶祝嵐筠找到工作,兩人一同去吃大餐,嵐筠看著熟悉的招牌挑挑眉,這是魏枳第一次請他吃飯的餐廳。
「不是說很難約嗎?怎么魏總一約一個准?」
魏枳回她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並沒有坦白位子提前兩周就訂好了,不論她今天有沒有入職,他都會帶她來。
不過既然是慶祝,他還是給嵐筠倒了一點酒,配甜點剛好。
「就這么點……」嵐筠忍不住可惜那瓶香氣馥郁的好酒,她是沒機會喝了,不過,「阿枳不嘗嘗?」
「我不喝酒,」一眼看透了她的小心思,魏枳拋出借口,「而且雲雲已經喝了,我再喝,一會兒誰開車?」
嵐筠顯然沒將這話當回事,「找代駕嘛!這么好的酒,就被我喝這么點兒,它該多傷心啊。」
「你想想被裝進酒桶里的那些葡萄,還有那個放了幾十年的桶,這個酒瓶都孤零零地在酒窖里躺了許多年,結果我們兩個有緣人如此冷酷無情,只嘗這么點兒,它會傷心的!」
「阿枳你要是真的不喝,我可以撫慰一下它受傷的心靈……」
魏枳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忍不住笑,「這瓶酒要是真能聽懂你的話,肯定早就受不了要自我了斷了。」
他將高腳杯放到嵐筠面前,「幫我倒點兒吧。」
只是,看著拿回的酒杯中遠超一半的液體量,魏枳皺了皺眉,「我酒量不太好,雲雲。」
嵐筠搖搖頭,「我猜不是不太好,是很差才對。」
上次中秋節,這男人也只喝了兩叄口,她又不是沒看到。
「那……」
「有我呢,你怕什么?還是說你不喜歡這個味道,那就算了。」
對於體會不到酒精妙處的人來說,它的味道確實難以下咽,嵐筠也沒有強迫他的意思,只是多少有些可惜一瓶好酒。
修長的手拿起玻璃杯細長的頸,唇壓向杯沿的弧線,酒液微濕唇角。
他喝下一口,停頓片刻,似乎在仔細辨別是何種味道。
嵐筠舉著兩根手指問:「阿枳這是幾?」
將兩根削蔥似的指按入自己的掌心,魏枳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哎!你喝慢點!」
「有果香,發澀,沒有雲雲上次那瓶好喝,」他將嵐筠拉起,往懷里輕輕一帶,「還有,趁我還認得清是二,快帶我回家。」
抬頭看向他的眼睛,清澈得一絲雜念也無,只有呼吸間的酒香與手臂一同纏繞上她。
「不會醉的,你只喝了大半杯而已。」安慰一句,嵐筠在門口找了個代駕讓他去開車。
「嗯。雲雲,好像……臉有點熱。」
摸了她的手按到臉頰,涼涼的很是舒服,「手怎么這么涼,那要多按一會兒。」
只是等車開過來的功夫,除了將手緊貼在他的臉上,甚至嵐筠整個人都被他圈在了懷里,手臂不知怎么就從與她並肩拐到了她的腰間。
汽車的鳴笛聲讓魏枳覺得煩躁,他不情不願地將小手從臉移到領口的那粒紐扣。
「熱……雲雲,幫我解開。」
聲音低沉,斷斷續續的迷離讓她酥了半邊耳朵,一瞬間,她懷疑起自己的預判。
半杯就倒,魏總也太「深藏不露」了。
明明已經在臉上烘得足夠溫熱的小手,只是解個扣子的功夫,指尖碰到鎖骨,又激起絲絲縷縷的涼意。
很舒服……可惜……他從沒覺得自己的車能如此礙眼。
「能走嗎?」懷里的人也推推他。
魏枳唇角向下一彎,「我沒醉。」
她笑起來,比月皎潔,比花嬌艷,像這成熟與蕭瑟的秋色中最美的一筆。
也不反駁,嵐筠牽住他的手,「那上車吧。」
與代駕確認好地址,又被他拉回身邊。
「我暈車。」
號稱練得很好的身體,喝點酒之後變得比她還要嬌。
摸摸壓在她頸窩里的短發,嵐筠問:「不喜歡為什么還要都喝掉?」
「沒有不喜歡,是你倒給我的。」
她又伸出兩根手指,在他眼前晃晃,「這是幾?」
輕笑一聲,他准確無誤地捉住逃跑的小手重新放回頭發上,「叄。」
清醒得還能拐著彎哄她,嵐筠揪了揪一簇短發,「說實話。」
他嘆了一聲,又往耳邊湊了湊,氣息在軟肉上繚繞。
「上次你帶我回家,好幸福。」
語畢,在耳根落下一個輕吻。
於是,她終於能感同身受,他的熱意。
臉頰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臉頰,明明意猶未盡,卻最終淺嘗輒止。
他低垂著那雙深沉的眸子,在她失調的呼吸聲里,用墨色一遍遍描摹她的眼睛,看不見的暗流在彼此之間交織成吞噬一切的漩渦。
一聲輕嘆,他還是將臉埋回了她的頸彎。
發絲間的撫摸變得更加柔情,輕微的眩暈感和身邊的她,比記憶中模糊的情景更溫軟。
許是酒勁漸漸上頭,剩下的路程,魏枳一直很安靜,除了偶爾在她頸側蹭蹭,沒有更多的動作。
只是等代駕一走,仿佛有肌肉記憶一般,她的手又被按在了第二顆紐扣上。
「還要。」說著又要來貼她的臉。
嵐筠往後避讓,手上動作飛快地完成了他的要求。輕輕一抽,手一動不動,被按在鎖骨下的一片皮膚上,甚至有吻痕從指縫隱隱約約露出。
「雲雲的手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