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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代價 choyoo77 4187 字 2023-06-22

五月過後就不用再翹首以盼,一切都像按下加速鍵,直射點靠近北回歸線,白晝拉長氣溫攀升,六月底幾乎是轉眼就到了。

每一個夏天都是人生的第一個夏天,北半球像半只汁水飽滿的瓜果,散發出熱燙的、如蜜的芬芳。

裴芙換上了系帶涼鞋,露出來的腳趾上塗了紅色甲油。做這些事的時候是深夜,寢室里還在翻書復習,室友問她怎么不看書、還有心思塗腳指甲,她嗯了一聲:「總要喘口氣嘛。」

文學系的期末考是紛飛的資料、厚厚的專業書與筆記,手寫到抽筋的名詞簡答小論文。裴芙出了考場,看見外頭明亮刺眼的陽光與蓊蓊郁郁的樹叢枝椏交錯,在回廊下投下細碎晃悠的光斑。這景象沒來由讓她想到高考結束的時候,出了考場也是這樣的日頭,陽光烈得發白。

她長舒一口氣,綳直的腰隨著漸緩的腳步,微微松弛地彎下去。

她提前出了考場回寢室,站在桌前收拾復習時堆滿一桌的課本資料冊子,分門別類歸置,最後攏成一迭靠到邊角去。接下來就是她尚未收拾完的行李。要帶的衣服迭起來、化妝品護膚品擰緊裝袋。

過了片刻宿舍門一陣響動,對床李夢瑤回來了,她手里提著午飯和半個西瓜,只能用腳踢開門進來,又反身把門踢攏。李夢瑤看見裴芙收行李收得熱火朝天,放了東西問:「你提前交卷回來收行李啊?飯吃了沒?」

「還沒。」裴芙把在地上攤開的行李箱往自己這側挪了挪:「你什么時候的票?」

「我大後天才走,我這邊事還沒完呢……就那個家教,後天還要再上一次課。」

「你還做著呢?不是說那家長特別不好伺候嗎?」

「是啊,我管他呢……反正語文成績是上去了,他們現在要理工科的暑假去教小三門,好像找的一個物理系的去吧。」

李夢瑤嘆了口氣:「你一個月生活費多少啊?我媽就給我兩千,要不是為了這幾個錢才不干呢。」

「我?」裴芙頓了一下:「我吃飯基本就在食堂吃自選,花不了多少錢……買衣服的錢我爸給我另算。」她心里盤算,早餐花個五塊,正餐十塊以內搞定,一天也不過吃二十來塊錢,算上水果……裴閔沒給她設限,她也沒特意算賬,錢沒了就再往飯卡里充一點兒,買東西就刷親密付或者自己的小金庫。

「怪不得呢。我的開支全要從那兩千里出。」李夢瑤哀嚎一聲:「現在衣服也太貴了吧,隨便買買錢就沒了。」

裴芙笑了笑,也沒再說了。她套著件又薄又軟的白短袖蹲著,記起來身上這件好像還是淘寶隨便買的二十塊的。她忽然問:「你爸爸在穿衣服上開銷大嗎?」

「啊?」李夢瑤狐疑一瞬:「我爸?他穿得和流浪漢差不多……」

裴芙像想起來什么高興的事情,自己蹲在那兒笑,好半晌才說:「我爸可臭美了。」

她是第二天的機票,裴閔因為分別時間不夠長,所以面上並不顯得喜出望外,倒是很穩重的樣子,給她拿行李,讓她上車吃買的果切。

裴芙吃西瓜絕不肯吃有籽的,她在這樣細瑣的事上缺少耐性,因為多刺不愛吃魚,懶得吐籽所以不吃有籽的瓜。裴閔是挑了個無籽的麒麟瓜讓人切了,她拿叉子戳一塊咬進嘴里,還有冰鎮的涼氣,一下撫平暑熱燥悶。

裴閔在主駕駛上傾身過來,手臂一伸,手指挑過她肩側壓住的安全帶系好,一面貼過來如膠似漆地親吻一下裴芙的嘴唇,舔到一點西瓜的清甜味。

裴芙用小叉子插了塊瓜遞到他嘴邊,被他張嘴囫圇吃進去,未料牙齒敏感,酸痛得讓他面部扭曲,忍不住用手蓋住下半張臉,臉埋在掌心里默默平復了一陣子。

她眼睛轉向窗外,假裝不在意他剛剛那個扭曲的鬼臉,彎起的嘴卻藏不住。

裴閔讓這個小插曲鬧得有點小尷尬,開車回家時都不太愛講話了……他今天可是精心打扮,沒想到好好的氛圍全讓一塊西瓜毀於一旦。

直到進了家門他還沒從這事里脫神,沒想到一進玄關裴芙就轉身踮腳來吻他,軟濕的舌尖輕輕舔著那顆敏感的門牙逗了逗,才頂開牙關深吻進去。

就這點小事也在意……她覺得裴閔是越發嬌了,男子氣概在她面前逐漸消失,變成一灘無法獨立行走的黏糊蟲。

裴閔的頭發又長了些,今天沒用噴霧定成背頭,於是稍長的發稍垂下來,呈一個剛低過眉的劉海。他的頭越低,眼睛就越被碎發遮得不分明,連同眉眼里的情緒也變得讓人捉摸不定,朦朧曖昧起來。

裴芙指尖一勾,替他把頭發繞到耳後別著,但短了掛不住,又晃散開來,有些落在她臉上,拂動起來微微癢。

「……頭發長了。」她用臉頰蹭他的臉頰:「今天這樣也好看。」

穿得簡單清爽,順垂的頭發恰到好處地削弱了幾分凌厲的英俊,讓整個人看上去柔軟不少,遠遠地乍一看——還真年輕。

她伸手摸了摸這頂順毛,忍不住把臉整個埋進他肩窩里,嗅嗅他身上的香水味,又聞一聞頭發上的洗發水香味。他今天上午肯定洗過了,好香。

裴閔沒讓她一直踮著腳,她腳底板容易抽筋,之前做愛就抽過一回。他手托著她的臀讓她攀得高些,腿纏著盤在他的腰上,這樣就能比他還高出一截,無需再仰視他了。

他的頭發讓裴芙揉得亂了,撥雲見月地露出一雙柔亮含情的眼睛。裴芙被他的眼睛攝住心神,俯首去在他眼皮上落下一個吻。她感覺到他眼珠在眼皮下的細微滑動,顫動的睫毛輕掃她飽滿的下唇,一路癢到心尖子上。

裴芙的手環在他脖子上,手摸到一根繩,扯出來是她送給裴閔的那個平安扣。翡翠卧在她的掌心里,深綠被她的膚色襯得更幽更濃,她和他兩人的體溫沾在這塊平安扣上交融,實在圓滿。

裴閔半張臉都卧在她另一只掌心里,裴芙的拇指撫了一下他的顴骨,她渾身的重量都被他托舉著,貼著他的胸膛,聽他鼓噪的心跳。

「說『我愛你』。」

「我愛你。」裴閔盯著她一字一字說得認真,一雙手臂把她環抱得緊緊的,兩個人在玄關差點就擦出火來。他喉結動了一下,把欲望也微微吞咽下去,柔順又忍耐地垂頭,在她頸窩里克制地蹭了蹭。

「芙芙……」他把她抱到餐廳坐下:「先吃飯吧。」

他心里有點惴惴不安,又起身去書房拿了個盒子給她:「這個送你。」

「什么東西?」裴芙把盒子打開,看見里頭的絨布上卧著一個玉鐲子,戴進去圈口也合適。

「好看。」裴芙把手腕轉了轉,盯著看了一會兒,「怎么突然想到給我買這個?」

「無意間看到的,覺得適合你就買了。」裴閔給她碗里夾菜,看見她喜歡,心里的石頭暫且落地。

人家談男女朋友都是要送這送那的……他低下頭喝湯,一張臉被熱氣撲紅。他給裴芙買東西,都是爸爸給女兒買的模式……總感覺不像情人間的禮物。

裴芙收了禮物心情大好,眼睛總忍不住瞟手上這個漂亮鐲子。心想,戴了鐲子就像給他套牢了。

裴閔的筷子在碗里戳了幾下飯,問:「你喜歡嗎?」

「喜歡啊。」

「那上次那個耳釘你喜不喜歡?」

「喜歡……怎么了?」裴芙也停了筷子,眼睛望向他,帶著一點小小疑惑。

「那你為什么不戴?上次放假回來也沒有戴……」

「鑽的有點閃,我就換了個簡單的銀的。」裴芙摸了摸耳垂:「那一對我也帶回來了,暑假可以戴。」

裴閔好像放下了一樁天大的心事:「我還以為你不喜歡那個了。」

「沒有,你送的我都喜歡。」裴芙笑了,又繼續夾了一筷子萵筍送進嘴里,「你這么在意啊?」

「……當然在意。你又要過生日了,有什么想要的沒有?」

裴閔本來以為裴芙會說「隨他」或者又是「你送的我都喜歡」,讓他憑借優秀品味自由發揮,沒想到她卻說了個相當清晰的答案:「我想要輛自行車。」

「自行車?」這個答案完全出乎裴閔意料,「你要健身還是?」

「也不算……我想自己騎車出去溜溜。」裴芙想起在北京沒課就經常騎自行車到處晃悠,這還是因為夏令營和寧為青的那一次出游留下的愛好。相比之下,自己家鄉的大街小巷,反倒沒有好好逛過,也許是因為太熟悉,所以才不在意。

「好時髦呀。」裴閔以為她是受了北京上海那些精致單車族的影響,裴芙立刻就反駁了他,說自己只是想騎車遛街,偶爾想走就走,比公交地鐵方便。

「那我們一起挑一輛你喜歡的……你什么時候去把駕照考了,還能開家里的車。」

「快畢業了再考也不遲,現在學了平時也開不上,到時候全忘了。」裴芙擺擺手:「吃飯吧,不說話了。」

裴芙飯後把鑽石耳釘重新戴上了,以防傻狗在看不見的角落里胡思亂想。他是要在她身上留點他給的東西做標記,看了才覺得踏實舒服。

他的心臟是一只貝殼,看上去很堅強但是里頭很脆弱柔軟。她對著鏡子摸了摸耳垂,更換耳釘讓穿孔的耳洞周邊泛紅,鑽綴在上面,晃動閃爍出一點輝光。

她買的鑽戒還藏在書櫃的最內側,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送給他……裴芙暗自糾結了一會兒,總覺得這禮物買得實在是過於沉重。光是提到「鑽戒」兩個字都足夠震撼人心了,更遑論是女兒來給爸爸一枚戒指,聽起來簡直要被天打雷劈。

裴閔看她,覺得鑽也好玉也好,戴在她身上都是隱形的,因為他就只看得見那一張臉。裴芙大學後美得更松弛了,她的美是一種綜合感受,並非只流於皮相的視覺體驗。裴閔與她朝夕相對近二十年,仍然無法免疫。

晚上兩個人滾上床的時候裴閔還捧著她的手腕親,他的吻潤在玉上,把涼涼的玉料都暖溫了,親得裴芙手腕發癢,說什么也不肯再讓他捉著腕子親了。

團聚第一個晚上她是絕對不會放過裴閔的,異地戀憋久了就和狼做了速食主義者一樣,看見肉眼睛就發綠光。裴閔還沒做好准備,倒是她作風豪放,把他的褲腰扯下來,彈出一根粗長半硬的性器。裴芙的手撫摸了一會兒他漂亮緊實的腰腹線條,順著人魚線往下摸他下腹的青筋,越靠近私處,茸茸的恥毛就顯了出來,她想起給他剃毛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問:「什么時候再給你剃掉吧?」

「……什么時候都可以。」裴閔屏住呼吸,因為即將面臨巨大的刺激,期待的神色都開始脆弱起來。很快他就迎來了開場,裴芙只是在頂端輕輕親了親,他的性器就忍不住顫了兩下。他上一次自慰都是一周前,實在難以承受這樣的快感,唯恐早泄。

裴芙用舌尖舔過棒身每一條凸起的筋絡,舌面把它抬起來,托裹著送進口中含吮。她是對裴閔有性癮,戒不掉和他不要命的做愛,她恨不得一口把他吞進胃里,這種依賴顯然已經漸變為偏執,她想看他哭、看他因為愛欲求生不能。

舔吸了一會兒、深喉了三個來回,精神的欲念無法打敗生理反感,她舌頭抵著馬眼把裴閔的東西推出去,從春季開始反復不斷的慢性咽炎讓她無法再恣意妄為。

她去洗手台邊接了一捧水漱口,鬢邊垂下的發絲被水沾濕黏在腮上,裴閔還沒泄,底下一大根硬硬地翹起來,隨著腳步彈晃。他鋪滿潮紅欲色的臉上有種不合時宜的純凈感,裴芙覺得或許是來自於他的眼神。他看向她的時候總是帶著坦盪的偏愛與注目,此刻走過來也只是擔心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