嘒彼小星(1 / 2)

兩個人俱是心神一震。

只不過,衡陽是心虛,雲彌則是本能的畏懼。

仿佛不能相信,衡陽慢慢打馬轉過身去,親眼見到來人,才吞了吞口水:「阿、阿兄。」

李承弈垂了垂眼睛,望向那道固執不肯回轉的纖細身影,低應一聲。

「阿兄怎會來青華山?」衡陽權當自己沒說過那些狂妄的話,生硬陪著笑,「我聽阿娘說,你近日要考校阿弟們課業,還以為你無暇……」

李承弈仍舊語氣平淡:「我不來,都不知背地里,是如何被阿妹編排。」

衡陽笑容僵在臉上。

好在李承弈微抬了抬手腕:「這位娘子是?」

衡陽心里直呼檐檐真是自己的救命稻草,這就來台階下了:「瞧我,竟忘了介紹!阿兄,這位便是隨國公的幺女,魏三娘子。我同你講過許多次啦,是我最好的朋友。」

又連忙去扯雲彌的半臂:「檐檐,這就是我阿兄。快來見禮。」

心下又隱約閃過一絲奇怪——檐檐是最有禮節的女娘了,聽見來客,怎么也該主動行禮問安,這會子卻一直沒有轉身。

檐檐。

李承弈心里無聲抿過這兩個字,眉眼微凜。

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自己的小字。

雲彌知道再逃避只會叫衡陽納悶,不得不慢慢掉了馬身,垂眸頷首:「見過太子殿下。」

聲線還是那般清凌凌的。

但似乎清瘦了些許。李承弈不錯眼地凝住她面龐。

今年長安的春天來得晚,邁進三月才正式春耕。為表天家恩德,聖人派他去武功縣主持當地的試犁儀式,事前准備算上一來一回的時間,也耽擱了旬余。

其實統共不過十二天。

卻覺得上一次見她,已是很久之前。

李承弈別開目光,不輕不重「嗯」了一聲。

衡陽總覺得兩個人之間流動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又覺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於是拋開不再深思,只歡聲去問李承弈:「阿兄來都來了,幫我打一只兔子可好?我想吃兔腿了。」

李承弈終於瞥妹妹一眼:「自己不會?」

「我准頭不好嘛。」衡陽拍了拍背後的箭袋,「你幫我,也免得我浪費箭矢不是?」

察覺雲彌極為沉默,又怕疏忽了她,便轉頭問:「檐檐,你今日暮食用什么?想吃兔腿么?」

兄妹兩個齊齊盯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