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傾的聲音很平靜,自始至終如古井般波瀾不驚。
然而話音落下時,就像一記悶雷砸在了地上,眾人腦子里一陣轟轟作響,只覺理智似乎已經被炸到了九霄雲外。
她在說什么?
她的身份,連太後都沒資格知道?
她的禮,夜曦玥受不起,太後和皇上也受不起?
眾人腦子里茫然地飄過這兩句話,卻只能呆呆地看著姒九傾。
秦太後臉sè乍青乍白,呆滯了良久良久,才緩緩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因為怒火燒到了極致,她的xiōng脯劇烈的起伏,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震怒可以形容了,而是yīn鷙中帶著一種深沉的諷刺。
她看向九傾的眼神,隱約染上了一種嘲諷而無情的憐憫,就像劊子手在看死刑犯時的眼神一樣——在她眼里,九傾此番已是自己找死,已經注定是個死人了。
堂堂太後之尊,只需要簡單的一句話,就能毫無手軟地杖斃一個宮女,在很多方面她跟皇帝一樣——掌控著天下蒼生的生殺大權。
她當真不信,殺一個悖逆犯上的山野大夫,對她能有多難。
「哀家沒資格知道?」她輕聲開口,臉頰卻局促地抽搐著,嘴角的顫抖是被氣到極點而升起的殺意,「哀家受不起你的禮,還沒資格知道你的身份……好,當真是好的很!」
九傾沒說話,目光清冷地看著她。
「一個小小的大夫,三番兩次在哀家面前無禮,目光尊卑,以下犯上,還敢口出狂言!」秦太後bào怒地開口,「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