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帝四年春,朝堂內外一片冷酷肅殺氣息。
黑暗中的風涌雲動,山雨來臨時的壓抑,重重yīn謀bī近,讓很多置身事外,也無法得知真相的年輕官員們,心里如罩上了一片厚厚的寒霜。
言官和御史犀利彈劾,言詞激烈,而朝堂上其他大部分的朝臣都保持緘默,即便是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落井下石的官員也並不多。
蘇相一派的人除了蘇相本人之外,其他人紛紛要求攝政王交出攝政大權,請求女皇陛下治宸王謀逆之罪。
面對朝上壓抑緊綳的氣息,宸王一語不發,面上窺不出任何異樣的情緒,也讓所有人無法看透他心里的想法。
直到所有的聲音停止,大殿上陷入一片令人不安的死寂之後,坐在龍椅上的按個少女才微微偏首,看向面無表情的攝政王,語氣一貫的慵懶疏淡,「宸王伯伯有什么想說的?」
這句話聽在群臣耳中,意思大概就是說:證據確鑿,宸王你還有什么可辯解的?
可宸王心里卻很明白,這句話根本就是女皇陛下照本宣科般的例行一問,或許言官御史們方才彈劾他的言行,從她的左耳進去,又早已從她的右耳出來了。
不過眼下這些事情他卻沒辦法繼續保持沉默,聞言,淡淡道:「御史們所彈劾,眼下看來也並非全然沒有道理,臣暫時無從替自己辯解。」
立於朝堂之上的左相輕鸞,眉心幾不可察地一蹙。
「謀反之心,臣從未有過。」宸王不疾不徐地續道,疏冷淡漠的聲音始終波瀾不驚,「但尚未有證據可以證明臣清白之前,臣願意交出攝政大權,並卸除身上所有職責和權力,自請幽禁於宸王府,直到陛下對臣涉及謀反一事做出決斷為止。」
此言一出,殿上又是一片死寂。
群臣心里著實震驚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宸王性子如此剛直,並且用這般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方法來回應謀反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