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總管想著,轉身離開了。
即墨崢很君子,根本沒有做任何魏總管想象中會發生的事情,他口中的「就寢」真的只是單純的就寢而已。
次日一早,隱十三醒來的時候,意識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然後慢慢垂眸,看到了明黃sè的宮緞蠶絲被,才恍然想起自己身在何處。
赤裸的腰間緊緊箍著一只大手,隱十三自然也清楚那是誰的手,所以雖然睜開了眼,身體卻沒有動上一下,因為擔心會吵醒了主子的好夢。
「睡醒了?」耳邊傳來惺忪慵懶的嗓音,隱十三抬眸,恰好對上了即墨崢剛剛睜開的瞳眸,下意識地嗯了一聲,然後就要起身。
「躺著。」即墨崢懶懶說了一句,「陪朕再睡會兒。」
隱十三嗯了一聲,隨即低聲道:「大臣們要進宮給主子拜年……」
「不必理會。」即墨崢道,「朕即位這么多年還從沒有過懶政的時候,今日就任性一回又如何?」
於是隱十三就不說話了。
即位這么多年……
聽到這句話,隱十三忍不住有些恍神。
或許是被窩里太溫暖,或許是這個人總是給他一種安心又畏懼的感覺,所以隱十三忍不住想到了以前。
隱家是前朝罪臣,後代皆是罪臣余孽,所以世代為奴,沒有人權,這世上所有人都能隨意踐踏他們的尊嚴。
隱舒那個時候總是忍不住想,活得那般悲慘的隱家究竟為何還要選擇成親生子,選擇讓自己的孩子繼續背負著卑賤的奴籍,選擇一代代忍受屈辱?
傳宗接代真有那么重要?
他們難道還在妄想著翻身做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