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廣的魁地奇球場里, 觀眾席或坐或站了不少的人,有的人拿著零食飲料,有的人拿著望遠鏡,還有的人舉著支持橫幅——如果把這群人的服裝從巫師袍換成牛仔褲和t恤衫的話, 這大概就和一場足球賽或者籃球賽沒什么差別了, 特別是球場之中還有一些大部分球賽的特產——沒用的球員,有用的球員,教練的臟話, 區區一個球帶來的尖叫, 喝彩與謾罵。
「金sè飛賊!!金sè飛賊過去了!」
「拐彎,拐彎!!」
「快防了那個該死的球啊!!!」
「你的掃帚是缺了幾條枝條就不會飛了嗎!」
「狗屎!這一球打的就是狗屎!」
「別看著漂亮姑娘就飛不動啦,麻煩你們這群【嗶——】看看球門和金sè飛賊行不行!」
——保加利亞國家隊的魁地奇訓練場里,每天都是這樣, 簡直是一個模具里刻出來的刺激。
viktor krum(viktor ·krum)站在球場邊緣。
作為一個剛剛被看中並且入隊的潛力新丁,這樣的訓練當然不至於沒用他的一席之地……不過他剛剛在上一場的訓練里拉傷了腿部肌肉, 因此只能沉默地圍觀了。
他個子又高又壯, 肌肉發達, 五官深刻地好像藝術家用刀切割出的石膏像,男人味兒十足, 且成熟地完全不像是一個還在就讀巫師學校的學生。與此同時,他也有著所有天才在學生時代所最為發達的東西:對當下來說前衛又完備的思維方式, 快速的學習能力與敏銳的感知,以及跌倒了依舊能夠爬起來再戰,絲毫不畏懼外部言論的堅韌性。這些東西是那些沉浸球場幾十年的老手們所不具備或者是麻木了的東西, 而krum在這些方面都十分出sè,教練對他十分看好,這才讓他年紀輕輕就進了國家隊。
肌肉拉傷就算使用了魔葯,依舊需要一些時間來恢復,krum只好坐在場外,觀看隊友們訓練的同時,時不時的也會將視線在觀眾席上掃視一遍——對於一個jīng力十足,有著對魁地奇的無限熱愛的少年來說,場外休息實在是太無聊了。
不過沒過多久,一陣爭執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轉過頭去,看到兩個男孩從頭背後上方的觀眾席上拉拉扯扯地走過去,嘴里說著讓krum半懂不懂的英文。
「我們不能再看了——【飛機】還有一個小時就要起飛了!」
krum聽到其中一個男孩這么說道。
(注:括號內是krum聽不懂的詞。)
那是兩個大概……十一二歲的男孩,看上去歲數相同,卻有著幾乎是天差地別的風格差距。其中一個穿著一身麻瓜服裝,有著一頭凌亂的黑發有點卷卷的,他帶著一副圓框眼鏡,亮晶晶的綠sè眼睛和再瘦一點就難看了的臉蛋讓他像個洋娃娃一樣可愛。而另一個男孩,則像是天生和他不對付一樣——那孩子有著一頭可以說是近乎白sè的鉑金短發,和同伴的黑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男孩穿的是一件做工jīng良的巫師袍,xiōng針袖口懷表佩戴的一應俱全,保加利亞隊的徽章還在他袍角閃閃發光。
雖然都是五官jīng巧的類型,可從著裝與發sè來說,兩個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大到足夠引人注目——這就好像一頭鯨魚身邊有一頭獅子,不管他們安靜與否都會有些惹眼。
而就krum看來,兩個男孩子看上去都挺不高興的。
「沒門——我甚至還沒看完這場訓練賽!一場訓練賽!」金發的那個孩子簡直是拽著觀眾席的欄桿不松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球場里的球員又救起一個球,「我們好不容易才搶到票!」
「你【拽著】那兒也沒用,說這話也沒用——我們定【機票】時就說好了的,今天回去,不能誤了時間!」
黑頭發的男孩沒好氣地說。他看上去瘦的要死,手腕細細的,力氣卻出乎krum意料的大:他居然能在同伴死活不松手的情況下把他拽開,而且看上去也沒用上吃nǎi的勁兒。
「我們明天才開學!我們可以明天直接【瞬移】到車上去!!」
雖然聽不懂全部的句子,但是開學這個詞krum倒是聽懂了。
原來如此,難怪黑頭發的男孩要拽著同伴走。他情不自禁地點頭,同時也同情著死拽著欄桿不走的男孩。
每一個熱愛魁地奇的孩子都害怕開學,除非你加入了校隊。
保加利亞的訓練場溫暖的不行,簡直是春暖花開,德姆斯特朗卻整日飛著大雪,魁地奇的條件相當艱苦,身體不qiáng壯的都倒在了球場上,留下的都是krum這種神人受人膜拜。
「你想多了。」黑發的男孩子明明是在微笑,說出的話卻一點兒緩和的余地也沒有,「我們現在就得走——我們和你媽媽約了要見面的,你忘了嗎?」
「可是——」
「沒有可是——」
「但是——」
「沒有但是——」
「我就是——」
「沒有就是,」黑發男孩果斷地說,然後以一個手刀把同伴拽在欄桿上的手給劈落,像是拽膏葯一樣把他拽下來就拖著走,「不然的話我就一個人回去,你一個人明天坐飛機回去後打車去國王十字車站。」
這顯然戳中了對方的軟肋,krum看到金發男孩一下子少了幾分氣勢,嘴里嘟囔著什么,低著頭,也不用對方拽,直接跟著對方走了。
「你已經掃盪了那么多紀念品,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krum聽到黑發男孩這么沒好氣地問。
「你覺得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買紀念品?!我是這么膚淺而且【只專注表面東西】的人嗎?」
對方顯然震驚無比,聲音都高了幾個八度。
「你也拿到了喜歡的球星的簽名。」黑發男孩繼續說,看上去對這樣的指控一點反應也沒有。
「但那不是我親自要的。」金發男孩說,「只是俱樂部放出的【老貨】——」
「我看不出區別在哪里。」
黑發男孩幾乎是在bàng讀了。
「噢噢你當然看不出——哼哼,你今年一定得進球隊,然後你就知道魁地奇的偉大了。」金發男孩說,「你會愛上它的。」
接下來那男孩便滔滔不絕地說起了一些這半場訓練賽用過的戰術——以krum的水平來看那男孩顯然是個魁地奇的狂熱愛好者,因為他的見解雖然稚嫩而不完全到位,有些地方卻一針見血,而男孩舉起一些例子簡直是信手拈來,年份場合與戰況說的一清二楚。
但是很顯然,聽眾不對,說的再滔滔不絕也沒用——黑發男孩像是拉上了嘴的拉鏈,除了哦,是嗎,嗯,就沒有別的回答了。
等聲音慢慢變得聽不見了,krum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專注旁聽了兩個孩子的對話。
大概是因為他們看上去挺好玩的,他想。
而在場外休息的他,也確實覺得太無聊了。
………………
narcissa穿著一身孕婦專用裝,站在對角巷里最好的那家魁地奇專賣店門口。材質優良的純黑巫師袍遮住了她凸起的肚子,她卻時不時地去撫摸那個圓滾滾的地方,用手掌感受著下面那片溫熱與起伏。
今天是開學前最後一天假期,學生幾乎擠滿了對角巷,narcissa的視線從一個又一個學生臉上流過,但是她所等待的那個孩子卻始終沒有出現。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丈夫從對角巷另一邊走過來,攬住她的肩膀,冷哼一聲:「不用看了,他在外頭已經把心玩野了。」
聽丈夫這么一說,narcissa的臉上便難免流露出一點失望來,但還是堅持溫聲說:「他們總要來買開學用品的。」
「你的兄弟恨不得把孩子慣壞,」lucius說起妻子的堂弟臉sè就開始變差,神sè微妙地綳緊了下巴,如果不是因為場合問題他甚至還想磨牙,sirius一聲不吭就把孩子們送出去旅游,他因此一點點兒子的行蹤都搞不到,「他恨不得把東西買好堆到他教子身邊,商店也不是不能送貨上門,black家想來不缺那點錢。」
他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別天天等了,我記得你說你要做幾件新袍子——」
narcissa挺敷衍地點了點頭:「可能還要再去看一點首飾——新袍子需要新的袖口和xiōng針——你不是要和severus見面?快去吧,我一個人就可以買好這些。」
lucius皺眉:「你現在不是一個人,這種擁擠的地方……我們可以郵購那些東西到庄園里去。」
「既然我已經出來了,那么就沒必要郵購了。」narcissa說著便轉過身,擺脫丈夫的手臂,溫聲說:「你快點去吧——severus可不是什么喜歡遲到的人。」
事實上斯內普最討厭有人遲到。
因此narcissa的說辭成功打動了lucius。他想了又想,不放心妻子一個人去逛街,但是今天的談話卻尤其重要——dumbledore終於同意交談,卻派來了斯內普做西先驅,不管是從哪種角度來看,lucius都必須重視這次談話——至少在態度上得要顯示出重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