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本小姐有閨譽嗎(1 / 2)

「你…你一個女兒家,怎么能看這種書?」被臨晚鏡那么一問,紀家少年一路臉紅到耳根和脖子下面,看臨晚鏡還去撿起那本書,實在有些無法理解。

「這種書?」拿起書,隨意翻看,某女對於紀家少年此時的反應感到頗為有趣。

她把書揚了揚,挑眉詢問:「這種書,是哪種?本小姐為何不能看?」

「反正,就是姑娘家不應該看的書!」說著,紀醒空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一把從臨晚鏡手里把書奪過來,「我幫你把書毀掉,免得被別人看見。」

紀醒空以為她是不小心拿錯了書,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所以想好心替她毀屍滅跡。免得等會兒定國侯回來,看見自家女兒在看這種東西。

「毀掉?你莫不是自己想看?」眼看著紀家少年把書藏進自己的衣袖里,某女不懷好意地笑道,「還有,這書怎么了,為何不能讓人看到?」

「我沒有想看。」紀醒空終於開始察覺到臨晚鏡的不懷好意,反應過來,她分明就是在逗弄自己。

他有些生氣,卻又不知道自己在生氣什么。

反正,板著個臉與臨晚鏡對視。

「既然你不想看,那就把書還我。」這種古籍,可是那什么不可多得的孤本兒,市面上都沒有賣的。她可是趁著糟老頭外出采葯的時候,偷偷從他房間床頭的枕頭下面順出來的。

原本她以為是糟老頭的武學秘籍或者是毒葯札記什么的。卻不想,後來翻開一看,才發現是純正的春宮秘籍。

里面的每一幅畫都描繪得入木三分,旁邊還配之以歪七八糟的曖昧文字,每一個動作都描寫得那么露骨。

她當時心里那個驚嘆啊,完全沒想到,絕無悔那個糟老頭,外表看起來像個謙謙君子,實際上也是個愛看春宮圖的老流氓。

其實,臨晚鏡這可就冤枉死絕無悔了。

這春宮秘籍是怎么來的?

說出來,還可謂是傳家寶咧!絕無悔的師父,曾經的醫毒雙絕鬼見愁,是個不折不扣的怪人。哪里是鬼見到他會愁,就連人看見,也會躲得遠遠的。鬼見愁一生除了對醫毒之術的研究之外,唯一的愛好就是畫春宮圖。

他有個毛病,特別喜歡去大戶人家偷窺人家夫妻閨房之樂。然後再繪之成冊,配之以露骨的描述,然後再投入市場。或者,拿去威脅人家替他找稀世奇葯。

於是,一時之間,江湖朝堂,乃至整個龍騰大陸之人都怕他。

當然,又拿他沒辦法。誰讓他曾經是神醫谷的谷主呢!你能確保自己在有生之年不會有求助神醫谷的時候嗎?不管是江湖還是朝堂之人,都有怕死的一天吧?

因此,不敢怎么對付他,只得按照他說的去做。

他有一點好,只要別人找到了他需要的東西,他就把繪制的春宮圖送給當事人。據說其畫工之好,讓有的人看著自己的春宮圖都欲罷不能!

甚至,有些好房事的人,還以替他找葯為條件,邀請他親自上門為自己作畫。

所以說啊,這人混到一定程度上,也就成了奇葩一樣的存在。

至於鬼見愁送給自家徒弟這一本,據說是匯聚了所有房中高手的秘術,他留給自家徒弟,儼然是送給他作新婚禮物的。

他想,徒弟娶親,總有用得著春宮秘籍的時候。

可惜,鬼見愁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局。

他哪里知道,自家徒弟根本就沒能娶親,一輩子窩在絕谷里,那本書一直被他壓在枕頭下面,從未翻看過。

而且,他徒弟沒看都還被臨晚鏡這個丫頭給冠上了一個「老流氓」的稱號,當真是冤枉啊!

「不行。」像是生怕臨晚鏡再把書從他衣袖里搶回去,紀醒空退開一步,決定遠離她。

「這書明明是本小姐的,怎么現在弄得像我要搶你的東西似的?」臨晚鏡被他的防備的舉動給逗樂了。

少年,你要不要這么有趣?

「是你的也不能給你。」說什么,都不能再給她。

「為何?」臨晚鏡一愣,他太過緊張了吧?

「你可知,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看這種書,若是被人知道了,會被說成什么?」紀醒空怒其不爭地板著臉問。

「說成什么?」無非就是她思想太過「前衛」嘛。

「不知廉恥,下作…」噼里啪啦地說了一大堆,眼看著臨晚鏡的臉越來越黑,紀醒空才終於發現自己的行為有些過激了。

「說完了?」

見他停下來,臨晚鏡挑了挑眉,chún邊掀起一抹笑。

卻怎么看,怎么覺得危險。

「咳…我不是在罵你,而是在說一個事實。」

「事實上,你就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嘖嘖,紀家少年這般憤世嫉俗的性子,她老爹是怎么看上人家,想要人家對她以身相許的?

「沒,沒有,我只是怕你看這種書的事情被有心人傳了出去,會有損你的閨譽。」紀醒空有些口齒不清地解釋,生怕臨晚鏡誤會了他。

至於為什么會怕被誤會,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不想她生自己的氣。

「閨譽?」臨晚鏡像是聽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你覺得,本小姐還有閨譽可言嗎?」

拜托,她三年前就已經名滿燕都了好不好?只不過臭名而已。

誰不知道臨家大小姐風流紈絝,貪財好sè,對祖母不孝,欺壓庶母庶妹?哦,還有今日的傳聞,她連面如惡鬼,不良於行的景王都不放過。半夜爬上景王的床之後,她老爹定國侯還助紂為虐,大鬧景王府。

後來景王不堪其擾,終於妥協,今天上午還送來了禮物賠禮道歉。

「你不要聽外面那些人胡說八道。」他也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把她說得多么難聽,雖然才接觸第二次,他卻覺得她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生怕臨晚鏡因此想不開,紀醒空嘴笨地開始勸她。

「噗…你以為,我會在意那些?」紀少年這么好騙,真的是將軍府的少年將軍嗎?

根本就像是養在溫室里的花朵嘛。

當然,在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還是很符合少年將軍的形象的——白馬銀槍翩翩少年郎。

見臨晚鏡一臉不屑,對於自己閨譽被損的事情嗤之以鼻,他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了。

她根本不在意外面那些說法和別人對她的看法。甚至……

紀醒空想到了一種可能:「其實,你根本就是故意放任那些人敗壞你的名聲的,對不對?」

「你倒是挺聰明。」

不是她故意的,而是另有其人。想想,她好歹也是侯府的嫡女,定國侯捧在手心里疼愛的掌上明珠,若是沒有人刻意放任,怎么可能傳得那么難聽?就算不顧及她,也應該忌憚定國侯吧?

實際上呢?她有命人tiáo查過前身那些年的事兒,基本上,臨老爹除了對欺負他女兒的人一頓胖揍之外,從來不會刻意去壓制那些對自家女兒不利的流言蜚語。

不采取措施,不就等於變相地縱容嗎?

既然臨老爹都不關心自家女兒的名聲問題,那她一個後來者,又在意那么多做什么?更何況,此次回侯府,臨老爹還三番四次地表示要給自家女兒找男人。

注意,不是給女兒找個好男人嫁了,而是找不止一個男人回來送給自家女兒。

想想,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定國侯這樣的奇葩才能做得出來了。

她感覺,臨老爹一定有事情瞞著自己。說不定還是與自己身體有關,反正,絕無悔那糟老頭說過她的身體一定被人暗中動過手腳。雖然她也查不出原因,莫名地卻相信了糟老頭的話。而她那個父親,儼然是知道某些事,卻不告訴她的。

既然不說,那就算了。終有一天,她會自己查出來。

「你為何要這么做?」紀醒空不能理解,一個女兒家,為何要故意敗壞自己的閨譽,難道她不想嫁人了么?

「這個問題,恐怕你要去問我那個英明神武的爹爹了。」

臨伯父也知道?紀醒空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完全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臨伯父怎么可能放任自家女兒敗壞閨譽呢?他瘋了不成?

「少年,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不好。」見紀醒空又要發問,某女趕緊制止了他。

他又不是十萬個為什么,問這么多干嘛?

「我沒想知道。還有,可以不要叫我少年嗎,我有名字,而且,我比你大。」他自然明白臨伯父做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卻都有自己的道理。

「哪里大?」挑眉,某女又開始壞笑起來。

「啊?」紀醒空一時間沒懂起臨晚鏡的意思。

卻聽得某女又道:「本小姐問你哪里比我大?」

「當然是年齡啊,還有哪里?」脫口而出的反問之後,他頓時想起了昨日關於臨家大小姐在天下第一樓與九皇子的對話。

一瞬間,他就反應過來了臨晚鏡的意思,又是一陣臉紅。

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惱,紀少年繼續道:「我們兩家本就交好,我隨伯父叫你一聲鏡兒,你就叫我醒哥哥吧。」

「我哥哥已經死了。」想占老娘的便宜,你還嫩了點。等你什么時候面對老娘的tiáo戲能夠面不改sè心不跳了,再來讓我叫哥哥吧。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罷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紀醒空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卻是把臨晚鏡的意思理解成了她的哥哥是獨一無二的,所以不能這樣叫別人。而自己讓她叫哥哥,說不定會勾起她的傷心。

「算了,看在你小子長得還蠻順眼的份兒上,我就叫你阿醒吧。還有你別叫我鏡兒,你太小了,每次叫鏡兒都讓本小姐有種被占便宜的感覺。」關鍵是,她的前世年齡都二十多歲了,被一個少年叫成這樣,多糟心啊。

黑線……他哪里有占她便宜?

「那就叫你晚晚吧。不過,說好了,只准我一個人這么叫!」因為,也只有臨晚鏡一個人叫他阿醒。

「yòu稚。」

嘴上說著紀家少年yòu稚,臨晚鏡卻是答應了他的小要求。

建立起了友好關系,臨晚鏡明顯就對他不客氣了很多。樓頂有很多臨晚鏡無聊時拿來消遣的小玩意兒,比如紙牌。

她今兒個被吵醒,已經沒法再次入睡。於是,讓紀醒空陪自己玩起了紙牌。兩人就猜十點半,輸了的喝酒。

她還讓畫兒丫頭到廚房端了午膳上來,中午就與紀醒空在樓頂一邊吃飯喝酒,一邊聊天打牌。

紀醒空看著青澀,實則博學。特別是對於邊關戰事,他有自己獨特的見解。某女雖然擅長殺人,卻生在和平年代,從來沒真正見識過冷兵器時代的戰場。

聽紀醒空講著自己第一次上戰場,砍下第一個敵軍的腦袋後回去吐了三天沒吃下一粒米,還被軍營里的長輩們嘲笑,她就想起了自己。

想當年,她的第一個任務,是端掉培養她用毒的那個老巢。

當她的發絲劃過那個一直給她送飯,又bī著她配制毒葯的婆婆的咽喉時,沒有害怕,卻是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振奮之感。

只是,回去之後,夜里睡覺就做噩夢,夢見婆婆死的時候瞪大的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從那以後,她夜里便再也沒有好眠過。久而久之,便養成了晚上夜行,白天睡覺的毛病。直到穿越異世,這個毛病才慢慢被改過來。

不過,就算改過來了,她夜里睡眠還是很輕,一點輕微的響動就能將她吵醒。

紀少年一直講一直講,說自己第一次殺人,第一次受傷,第一次被軍法處置……

「晚晚,哪天我帶你去迎風關看雪好不好?那里的雪很大呢。」

「好啊,不僅要去看雪,還要帶本小姐去見識見識邊關的金戈鐵馬,沙場點兵!」

這是穿越過來,臨晚鏡第一次想要出去看一看。光是聽紀醒空講著都覺得熱血沸騰,若是能夠親自去體驗一下,豈不是更好?

當然,某女想的可不是什么家國天下,而是僅僅是想要見識見識那種盛況而已。

兩個人一邊玩一邊吃喝聊天,到最後都喝多了一點。上面那些話,臨晚鏡都不記得自己是在清醒的情況下和紀醒空說的還是喝醉了之後的胡言亂語了。

反正,最後又是畫兒和琴兒兩個丫頭上來收拾殘局。

其實,她也沒有醉,只是微微有點迷糊了而已。待到讓臨老爹的人從暗處出來把紀家少將軍送到被臨老爹帶走的阿福面前時,阿福副將的嘴巴張大得幾乎可以吞下一個jī蛋。

他從來沒見過他家少爺喝成這樣好不好?

臨小姐到底對他家少爺做了什么?

少爺酒量極好,怎么可能醉成這樣?

於是,當天阿福帶著醉得一塌糊塗的紀少將軍離開定國侯府之後,侯府又傳出了新的流言。

說是臨大小姐為勾引紀少將軍,將其guàn醉,趁機上下其手。當然,其中還提到了上一次在天下第一樓,某女不知廉恥地同時勾搭九皇子和明家少主之事。

從此,臨晚鏡身價bào漲,一躍成為燕都城大半女子的公敵。

九皇子,明少主,紀少將軍,都是燕都城女子的夢中情人,竟然全部慘遭定國侯府大小姐的毒手,怎能讓燕都眾女不怒?

於是,臨晚鏡明明什么都沒做,卻成功地給自己招來了一大群情敵。當然,這些情敵都是相對於別人來說她的。而她自己,可不認為有任何女子會成為她的情敵。

若是問她為何,臨大小姐一定會吼:老娘情人都沒有,何來的情敵!

沒錯,彼時,某女還沒有情人。

等她有了情人之後,誰再敢自稱是她的情敵,她藏在身上的毒針就有可能隨時出手了。想要做她的情人,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命在!

臨家大小姐與紀家少將軍在攬月樓頂一起用膳喝酒的事情,還是被傳到了景王的耳朵里。

這時,景王的清粥小菜才被端到他的床前。一聽到這個消息,原本就沒有胃口的男人就更沒胃口了。

「乘風,釋苦大師那么用完午膳了嗎?」扔掉筷子,某王爺抬頭問道。

「王爺,釋苦大師也才剛用午膳,這也是他吩咐廚房替王爺做的。說是您的毒剛剛被控制住,宜食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