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溫熱濡濕的觸感(1 / 2)

最終,臨老爹沒能刨根問底,因為,臨晚鏡那紅果果鄙視的眼神兒,和最後一句話——你自己去猜!

嚶嚶嚶…寶貝女兒,你這是在鄙視你爹的智商么?

女兒有事情瞞著自己,老爹自然不開心。更令他不開心的是,寶貝女兒說,要去替夙郁流景那家伙施針,並且,每天都去!

「不行!老子不同意!」堅決不同意讓自家女兒羊入虎口。

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別看景王在夙郁王朝默默無聞的樣子,實際上,他的手段,比起皇上來都更加可怕。而且,他手上掌控著的,可不僅僅是景王府那一畝三分地那么簡單。景王那種人,心都是黑的,萬一自家女兒一個不小心讓他看不順眼了,還不得被他殺了啊。

要知道,他七歲之前在皇宮里,手上就沾了不少女人的鮮血。

景王還不知道,他在定國侯眼里,儼然已經成了殺人如麻的代名詞。

「不同意?」臨晚鏡一愣,「老爹,您這反應不會太大了一點吧?」

雖然知道臨老爹不待見景王,可好歹也是鄰居嘛,救人一命勝過那啥,臨老爹這是擺明了要她見死不救啊。

「大嗎?老子這是正常反應!」景王最是喜怒無常,他可不想他家寶貝女兒受委屈。

……

沉默無言,這反應,也太正常了。

見自家女兒不說話,臨老爹准備繼續勸說。反正,無論如何,女兒遠離隔壁王府最好。

只是,臨老爹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旁的釋苦大師打斷:「侯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好。」點頭,對於釋苦大師,臨鼎天還是極為尊重的。

雖然明知道他是要勸自己答應女兒替夙郁流景每日施針,卻也不好拒絕。

兩人一起步入書房,倒是把臨晚鏡晾在外面了。她也不生氣,就算臨老爹不同意也沒關系。只要是她決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更改,即便,這個人是臨老爹。

「畫兒,琴兒可是去了紅袖招?」下午的時候還在正廳看熱鬧,這個時候人卻不見了,除了紅袖招,臨晚鏡不作他想。

「是。」不然,黑妞怎么會lún到她來伺候?

這哪里是黑妞啊,都快成黑爺了。每次伺候黑妞洗澡,畫兒丫頭都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行了,別苦著個臉,若你無事,也可除去玩玩。別整天待在攬月樓里。」

看人家琴兒,多會玩,都跑到紅袖招樂不思蜀了。據說,她在那邊教那些妓女學琴。現在可是紅袖招最神秘的琴師父了。

「小姐…您這是在嫌棄畫兒嗎?」哪有一個丫鬟到處出去晃的?人家不出去,這是本分好不好?

「沒有…」臨晚鏡搖頭,本小姐哪里有空嫌棄你。

不過片刻,釋苦大師與臨老爹一前一後從書房里面出來。前者一臉平和,步履悠然;後者一臉便秘,步伐沉重。

一見這陣勢,臨晚鏡也明白,自家老爹完敗了。

「同意了?」眨眨眼,朝釋苦大師問道。

釋苦大師點頭,確實同意了。

「您是怎么做到的?」臨晚鏡好奇,這老爹再大的火氣,怎的就被釋苦大師三兩句話給說通了呢?

難道,大師有什么絕招?

本以為,釋苦大師絕不會藏私,卻不想,人家深沉地來了一句:「天機不可泄露。」

某女只好把目光轉向自家老爹,大師要裝深沉,她家老爹總不會吧。

卻不想,老爹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對在書房里兩人所談論的事情絕口不提。

總之,他是同意了女兒幫景王針灸祛除余毒。

但是,私下里卻一直跟寶貝女兒qiángtiáo,與景王不可多接觸。

直到臨晚鏡隨釋苦大師離開侯府,還能感受到臨老爹在背後那惆悵擔憂的灼灼目光。

景王府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只聽得見樹上的蟬鳴和鳥叫。

王府的下人很少,每個人都各司其職。這是臨晚鏡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踏進景王府,越觀察王府,她越覺得奇怪。

釋苦大師半路被皇上派來的人請走,只余下她一個人晃晃悠悠地漫步王府。不對,還有個帶路的破浪。

直到進了景王的卧房,她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不覺。

「王爺,臨小姐到了。」破浪在門外對著里面稟報道。

「嗯,讓她進來。」淡淡的語tiáo傳出,聽不出任何喜怒。

原本躺在床上發呆的某王爺,拿起枕邊的書,裝模作樣的看起來。

「是。」臨大小姐來了,王爺不是應該高興嗎?

怎么感覺還是和平時一樣啊?破浪心底暗忖。

「臨小姐請。」為臨晚鏡把門打開,待到她進去之後,又把門關了起來,默默地蹲牆角去待命。

而臨晚鏡一進景王的卧房,看到的就是人家王爺正半躺在床上,安靜地看書。昏黃柔和的燈光下,那張戴了面具的臉也不由得看起來柔和了三分。她甚至有些懷疑,這男人真的才受過lún回的折磨嗎?

lún回的毒那么劇烈,他現在竟然就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了。到底是有多堅韌,才能做到如此。

見臨晚鏡進屋,感受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夙郁流景這才抬頭。

「來了?」依舊平淡的語氣,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臨晚鏡一愣,這是,恢復高冷清華之後的景王嗎?感覺怎么跟平時見到的大不一樣?

還是說,現在還沒天黑,所以,景王還是人前的那個景王?

「怎么?」見某女表情有異,夙郁流景心下一突。不是解連環說,不能心急,要讓她慢慢靠近自己嗎?不會適得其反了吧?

「你們王府下人蠻少的。」臨晚鏡反應過來,想起自己來的路上思考的那個問題。

「本王不喜人多。」怎的突然提到王府的下人了?還是說,她又看上王府的哪個下人了?

今日上午紀府少將軍去侯府,並且與臨大小姐私會於攬月樓的消息如今已經瘋傳遍了整個燕都城。他想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也難。鎮遠大將軍紀恕與定國侯臨鼎天乃少年之交,馬背上打出來的交情,兩家關系素來就好。若是,定國侯有意把嫡女許配給紀家少將軍紀醒空,也無可厚非。

定國侯看好紀醒空,想要撮合他與鏡兒,也很正常。

但是,最讓他感到不滿的是,鏡兒竟然留那小子在攬月樓一起用膳喝酒!攬月樓與王府只有一牆之隔,破浪跑到牆頭蹲著,把他們的每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那小子還企圖帶鏡兒去迎風關看雪,想得倒是美!用邊關的故事勾起鏡兒的好奇心,戰術倒是不錯。不過,有他在,那小子休想得逞!他要是敢帶鏡兒去迎風關看雪,他就派人先去把迎風關的雪山夷為平地。他要是敢帶鏡兒去見識戰場上的金戈鐵馬,他就有辦法把那小子永遠留在燕都。

若是做文官,還有可能再上戰場嗎?

呵,想和他搶人,也要他紀醒空有那個本事才行!

「每個下人都各司其職,把王府打理得井然有序。」臨晚鏡繼續道。

「嗯。」可是,這有什么奇怪的嗎?王府不是一直都這樣?夙郁流景愈發不解。若是王府的下人有一天偷懶,那才是不正常的吧?景王府,從來不留無用之人。

「他們彼此都恪守本分,看起來話並不多。」

「所以?」她到底想說什么?眸光落在臨晚鏡身上,卻無法看透她的心思。多嘴多舌的下人,不可能在王府活下去。

「所以,他們根本不是那種會亂嚼舌根的人。」臨晚鏡瞪他,昨晚,他在王府聽下人談論她在天下第一樓的事情,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這…」夙郁流景一時語塞,他怎么會想到,臨晚鏡竟然還會去對這種借口追根究底。

想了想,他又道:「那是今日本王讓管家把他們訓了一頓,讓他們以後不得再亂嚼舌根。」

「是嗎?」臨晚鏡目露懷疑之sè,她怎么覺著,景王刻意隱瞞了什么。難道,她看起來那么好騙不成?

「那是自然。」點頭,夙郁流景漸漸恢復淡定。有時候,打死不承認也是一種本事。

好吧……雖然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臨晚鏡卻也沒有深究。

畢竟,她也不太介意這種問題。只是,某女在心里把景王定格在了jī婆的角sè上,高冷的形象又瞬間倒塌了有木有?

房間里一時之間因為臨晚鏡的妥協而沉默了下來,兩人互瞪了半天,臨晚鏡才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是為景王施針的。

「昨晚…」

「你是…」

兩人同時開口,又尷尬地頓住。

「你說。」他本想為昨晚的事情道歉,沒想到,她會在同時開口。

這,算不算心有靈犀?(咳咳,乃想得太多了。)

「你是要現在讓我為你針灸,還是用過晚膳之後?」臨晚鏡莞爾,她也沒想到沉默之後兩人會同時出聲打破那種詭異的氛圍。

「你的意見?」

「先用膳吧,我怕你等會兒針灸完就直接昏死過去了,哪里還有時間用膳。」何況,她擔心針灸時間太長,自己會餓。

在你眼里,本王就這么沒用?沒有接話,夙郁流景在心底腹誹。

面上,卻是不動聲sè,對外面的人吩咐道:「傳膳。」

「是。」外面人應聲而離開。

而臨晚鏡這時才想起剛剛夙郁流景好像要對自己說什么。

「你剛剛想說什么?」

夙郁流景一愣,他剛剛想說什么?

「本王昨晚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他語氣舒緩,沒有半分不悅。

要得到一個女子的心,不是你認定了就可以的。你要有足夠的耐心,設下陷阱,讓她一步一步靠近你,主動來到你的懷里。雖然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是結果卻截然不同。一旦她認定了你,就再也不會有心不甘情不願,也不會再離開。

解連環的話,他確實聽進去了。所以,不想她心存芥蒂。

「哪句話?」他說了那么多,她怎么知道是哪一句。

更何況,依照她的性子,根本也不會把那些無關緊要的話放在心上的。

哪句話?夙郁流景怔愣,這個要怎么說?

思忖片刻,他才開口道:「不管什么話,你就當我從來沒說過吧。」

「哦。」

應是應了,臨晚鏡還是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這男人到底說了什么話。她只記得最後他發脾氣叫自己出去好不好?

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某女只有這個印象。隨即,又自動腦補:莫不是,這男人想為自己的無禮道歉,卻又不知道怎么說,所以,讓自己別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這兩人,思維明顯不在一條線上,卻yīn差陽錯的不謀而合了。

因為,某女也決定,看在他被自己氣得毒法的情況下,她大人有大量,不與他計較了。

王爺下令傳膳之後,王府的廚房效率很高,沒過一會兒,晚膳就陸陸續續地擺了進來。

竟然不是以清淡為主?

聞到那些濃濃的菜香味,她都要忍不住吞咽口水了。

可是,想到某王爺昨晚剛余毒發作,今日身體情況還不穩定,不能吃這些,某女終於忍不住開口:「你體內余毒未清,現在身體狀況不佳,不能吃這些。」

指了指圓桌上擺著的各sè美味,臨晚鏡皺眉。她餓了!

「這些是為你准備的。」

鳳尾魚翅,水煮魚片,jī絲銀耳,八寶野鴨,佛手金卷,這些,據說都是她愛吃的菜。

「為我准備的?」臨晚鏡又是一愣,難怪她怎么越看越覺得這些菜眼熟。

這儼然是按照侯府的菜譜做的嘛!

「可是不合心意?」見臨晚鏡怔愣,夙郁流景微感不解,難道,他們弄錯了?

「沒有,你倒是用心良苦。」搖頭,臨晚鏡勾chún一笑,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這是為了賄賂自己嗎?為了祛除體內余毒,先是請釋苦大師做說客,又是准備她愛吃的菜行賄。

嘖嘖,不是用心良苦是什么?(噗,鏡兒,你要不要這般曲解人家的好意?)

用心良苦?夙郁流景拿不准她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她此時的笑意卻讓他莫名的覺得不舒服,甚至,隱隱地有些委屈。

還沒等他說話,臨晚鏡又道:「你放心,本小姐答應過的事,向來不會食言。說過會為你祛除體內的余毒,就一定會做到。」

意思是,不用這般刻意討好。委屈自己,故意降低身份的事情,一向不適合高冷清華的男人來做。

「本王不是……」為了讓你替本王祛毒才命人為你准備這些的。

他張了張嘴,解釋的話到了嘴邊卻愣是說不出口。有些難為情,更多的是心里的那股子委屈勁兒在作祟。

長這么大以來,他第一次覺得委屈。在被人嘲諷是廢物的時候沒有,在宮里被人暗下毒手的時候也沒有,在七歲便出宮獨居的時候更沒有。可是這會兒,卻因為她的誤解,感到委屈。

這種情緒,可以說是夙郁流景從來不曾有過的。一時之間,他連為自己辯解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不是什么?」臨晚鏡抬眸,看向夙郁流景。

心下覺得好笑:這男人,為何總是話說到一般就不說了?

「沒什么,用膳吧。」他搖頭,並不想再解釋什么。他想,終有一天她會明白,自己按照她的喜好去為她准備一些東西,也不過是因為她喜歡,別無其他。

「嗯。」點頭,反正她也餓了,不吃白不吃。

不然,怎么對得起他的用心良苦。

這時,破浪進了房間,把夙郁流景從床上扶起來,抱到lún椅上,再把他推到圓桌前。

一碗素粥,一盤青菜,一碟咸菜,便是景王的晚膳。

看了看夙郁流景吃的,再看看自己,某女頓時感慨。自己真是太他媽鋪張浪費了,看人家景王,青菜小粥,多么勤儉節約!

不過,為嘛她覺得好歡樂。

某女才不管人家吃得多么痛苦呢,她拿了筷子就大快朵頤起來。吃飯的速度那叫一個風卷殘雲,速度,卻不粗魯。

不知不覺,夙郁流景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

從她的吃飯的表情,動作,再到哪盤菜她夾得最多,一一記在心里。

「你看著我做什么?」感受到某人如芒在刺的目光,臨晚鏡不得不停下來,抬眸看他。

對上一雙來不及收斂情緒的眼,專注,深邃,溫柔。

她微微一愣,這樣的景王好帥!

「咳咳…」一不小心,吞咽了一下口水,卻被辣椒嗆到。

「怎的這么不小心?」見她嗆到,夙郁流景趕緊倒了一杯茶,遞到臨晚鏡嘴邊。

而某女不知道怎么想的,也沒接過來,直接就著他的手喝了大大的一口。

想起姿勢不對想要退開用手去拿杯子的時候,濕潤的chún,卻不小心擦過了他的手指。

溫熱濡濕的觸感,讓夙郁流景頓時愣住,臉不自覺紅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