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老爹似乎自己也意識到了不妥,不過,他首先不是責怪自己,而是對夙郁流景怒目而視:「看什么看?你不知道避嫌啊?你們還沒成親呢!」
夙郁流景瞬間無語,臨晚鏡也默默地想把自家老爹屏蔽了。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就月彌夫人,走在後面,這時候也上前來,她細心地替臨晚鏡蓋好被子,把xiōng前的一片春光遮住,然後嗔怒般地看向臨鼎天:「天哥,你怎么能掀女兒被子呢?這么大冷的天兒,要是凍著她怎么辦?看她這臉sè蒼白的,若是再感染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話語里句句不離對臨晚鏡的擔心,可某女卻從月彌夫人眼中看出了幸災樂禍。
這女人,演技越來越差了,也不知道她留在侯府到底是想干什么。她應該知道,自家老爹和自己對她都產生了懷疑,卻依舊賴著不走。
這等定力,讓人著實佩服。
「我這不也是因為擔心咱寶貝女兒嘛。」臨鼎天自知理虧,也不好再說其他的,轉而關心起了女兒的傷情,「鏡兒,你這傷,風無定怎么說?」
「他說死不了。」臨晚鏡有氣無力地回答。
「死不了就好,死不了就好。」聞言,臨老爹立馬松了口氣。
只是,重復了兩遍他才發現不對勁。
「等等,什么叫死不了就好?敢情你的這傷勢還是很嚴重的啊?」臨老爹瞪著一雙虎目,似乎說臨晚鏡欺騙了他的感情。
「也不是很嚴重吧。」風無定這么說的,她也不太清楚,只是她身體恢復能力較好罷了。換做其他人,中了黑焰魔掌,估計是沒有活路的。
「那到底是嚴重還是不嚴重?」臨老爹快被自家閨女給氣死了。
到底還能不能愉快地老實交代了?
「爹爹您稍安勿躁,女兒這不是挺好的么?」某女扯了扯自家老爹的衣擺,然後看了看其他人,「阿景,母親,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和爹爹單獨說。」
她這話語氣雖然平淡,卻帶著毋庸置疑。
其實,要防的人也不是夙郁流景,只是希望他能帶月彌夫人一起出去。
夙郁流景會意,看向月彌夫人。
而此時,月彌夫人似乎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一般。看著他筆直挺立的雙腿,一時之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伯母?」夙郁流景蹙著眉,再次出聲。
「王,王爺,你的腿?」月彌夫人是真的沒反應過來。
說好的是不良於行的殘廢呢,怎么一下子就站起來了?
「讓伯母見笑了。」夙郁流景並沒有解釋自己的腿怎么突然好了,又為什么在外面裝殘廢,只淡淡地回了一句。
見他不願回答,月彌夫人也不好多問。
臨家父女要說私房話擺明了不想讓她知道,她也只能出去。因為,她不識趣的話,他們也有的是辦法讓她出去。
到了這個時候,她如果還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識破了,那也枉活了這么多年。
不過,她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等到時機成熟,就可以撤退了。這父女倆恐怕怎么也想不到,千防萬防,卻還是沒能防住她!也想不到,她到底是誰!
臨晚鏡和臨鼎天自然不知道這位假月彌夫人的心理活動,等他們走後,父女倆的悄悄話才開始。
「爹爹,我覺得哥哥沒有死。」臨晚鏡開門見山道。
臨老爹虎軀一震,眼睛睜大,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家寶貝女兒:「你說什么?」
「您真的相信哥哥那么輕易就死掉了嗎?」雖然,她也知道當年那毒出自絕谷。
骨髓枯,是絕谷三大奇毒之一,是一種非常殘忍的毒葯,也是一種極致的媚葯。中了骨髓枯的人,會和中了媚葯一樣,但是,絕對不能用與人合歡的方式來解毒。與人合歡,就相當於是自掘墳墓。習武之人武功全廢,經脈俱斷,毒性慢慢浸入骨髓,一寸一寸腐蝕人的骨頭。多數人會忍受不了劇痛而自決。但是,如果不與人合歡,堅持熬上七七四十九天,忍受媚葯劇痛之苦,雖然也會成為廢人,卻不會死。
這個葯在絕谷的典籍中有著詳細的記載,臨晚照中毒之後與聞人家族的二小姐聞人霜華合歡,後來死於聞人家族的魔掌。
當臨老爹收到消息的時候,什么都來不及了。兒子的死,讓他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是天真可愛的小女兒和下落不明的妻子讓他有了堅持下去的信念。
現在,他都覺得兒子的大仇得報了,怎么女兒突然說起了這件事?
兒子沒死嗎?他是那么想過,也那么期盼過。可如果沒死,十幾年了,怎么會蹤跡全無?他相信妻子沒死,是因為妻子的屍體是假的。可兒子呢?當年可是他親自驗屍入殮的。
「你哥哥的本事,爹爹心里清楚。可是,中了骨髓枯,還與人合歡的,卻不可能活下來。你在絕谷三年,也應該了解,絕谷的毒葯,沒有一個會失效的。」
何況,是三大奇毒之一的骨髓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