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月華殿鬼魂索命(1 / 2)

「侯爺難道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蘇幕遮轉過身,面對面看著定國侯。

這幾日來,他和定國侯都被關在天牢里,也沒有人來提審過他們。好像,那個從傾城公主的嫁妝里時搜查到的所謂的通敵賣國的證據就已經決定了他們的死刑。關鍵是,定國侯也沒有反駁,這一點也不像他。就像現在,明明都要斬首示眾了,他還表現得跟個沒事兒人似的。怎么就能不著急呢?

「奇怪什么?」他在牢里待得好好的,連皮肉之苦都沒有受,還有什么好奇怪的?

「奇怪為何偏偏是我們,被以通敵賣國的罪名論處。」他自己有沒有通敵賣國,難道自己還不清楚嗎?

「你可知道陛下為何如此信任於你?年紀輕輕,就讓你成為了我朝右相?」幾乎是坐上了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不知道朝廷里有多少官員私底下在羨慕著他們的蘇大人。

說起來,自己和蘇幕遮倒是有些相似之處。同樣的少年成名。一個是少年封侯,一個是少年拜相,一文一武。誰都知道,他們是觴帝的左膀右臂,是夙郁朝廷里的頂梁柱。守江山的外有紀家軍,內有戰王;朝堂上,文有蘇幕遮,武有定國侯。夙郁如果想要屹立不倒,誰也不可能打破這種制衡鼎立的局面。

「上一任右相可是郭帝師,他在的時候,極力輔佐先皇,又在陛下登基的那幾年極力支持他。師父培養教導於我,想要我做他的接班人。陛下,自然也是看中這一點。」所以,他是陛下為太子培養的親信。目的,自然是為了他日太子登基,他能夠竭盡全力地輔佐,支持。說得大義凜然一點,就是為了整個夙郁王朝的繁榮昌盛。

「對,上一任是郭帝師,他是三朝元老,而現在的你,就是曾經的他。」定國侯點了點頭,蘇幕遮不笨。能夠被帝王選中的人,又怎么可能笨?

就像阿照,如果當年不出意外,他也會是自己的接班人。只可惜,當年聞人家族做的那些事,打破了觴帝的計劃。

「可是,陛下為何突然要置我們於死地?」這才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問題。

他不像定國侯,是在等景王和王妃回來救他出去。他是忠於帝王的,若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他壓根兒沒有想過什么辦法自救,而是在等死。

「誰說陛下要置我們於死地了?」臨鼎天勾了勾chún,一抹譏諷的笑意浮現在臉上。

「侯爺此話何意?」不是陛下要致我們於死地,還能有誰?

若非陛下授意,怎么會有人敢同時彈劾當朝右相和受陛下寵信的定國侯?若非陛下授意,傾城公主的嫁妝里怎么可能出現那封他們倆通敵賣國的「證據」?

那封信里有兩張,一張是他的筆記,另一張則是侯爺的。

「你可知道如今外面的形勢?」

「嗯。」

這天牢里的守衛,雖然不會放他們出去,卻也樂意把消息透露給他們。外面如今是安王獨大,太子失勢,戰王遠赴邊關,四皇子如同閑雲野鶴般地在朝堂上掛著個閑職。在朝堂上支持他們的人,似乎都被陛下刻意打壓。而後宮之中,花婕妤受寵,紀貴妃風頭更是一時無兩。皇後失寵,太後卧病在床。

這個局面,怎么看怎么混亂。

「那,你在奇怪什么?」

「陛下似乎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似的。」

「有人控制了陛下。」

「您的意思是——」蘇幕遮大駭,雖然他覺得陛下這么做肯定有其他原因,卻不想當定國侯一語道破的時候,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您的意思是陛下給我們定罪,也是身不由己。」

可是,誰有那個本事控制陛下呢?

蘇幕遮並不笨,一下子就想到了。

現在朝堂中,後宮里,得利的都是安王和紀貴妃。他們母子倆,一個稱霸朝堂,一個壟斷後宮。好大的膽子!連陛下都敢cào控!

「不然呢?你覺得陛下會蠢到親自斬斷自己的左膀右臂?」觴帝那么jīng明的人,怎么會親手斬斷為兒子鋪好的後路?

「興許,他是真的愛紀貴妃,也是真的想扶立安王。」蘇幕遮的眉頭緊皺,顯然這個理由連他自己都無法被說服。

「安王沖動易怒,有勇無謀,背後若是沒有紀貴妃,他完全成不了大器。何況,陛下怎么會如此兒女情長?」他怎么會愛上紀茯苓?紀茯苓那樣的女人,雖然長得漂亮,卻心如蛇蠍。他真正愛的——呵呵,不提也罷!

「那侯爺還不想個辦法?」

既然定國侯什么都知道,還待在里面做什么?

「不用擔心,你可知道,他們為何不立馬處決了我們,而是要等到十日之後問斬?」臨鼎天遞給蘇幕遮一個安撫的眼神。

「為何?」他還真不知道為什么。其實,如果是紀貴妃和安王要除去他們,自然是越快越好。

「鏡兒他們回燕都,需要十日。」

「……」您是在開玩笑嗎?

「他們回燕都的時間,正好可以趕上看咱們倆被斬首。」您的意思是,這里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他們回來?「蘇幕遮立馬想到了一個詞——斬草除根!」景王的身份,你大致也應該明白。如果沒有他的同意,儲君的廢立是不可輕易進行的。「若要景王同意,要么,威脅,要么,直接除去。」這,紀貴妃和安王會不會想得太天真了?「如果真的是想等景王和王妃回來,把他們一網打盡,可這天下只怕要大亂了。

雖然景王在外的名聲也不好,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什么的。可他好歹是先帝yòu子,是先帝最寵愛的兒子,也是觴帝寵了多年的yòu弟。怎么可能說殺就殺?」如果景王執意要劫法場,觴帝只能大義滅親。「」罪名都落實了,殺起來便容易多了?而且,不會受到景王手中勢力的威脅?「原來,他們是打的這個主意!蘇幕遮恍然大悟。」通敵賣國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原來如此。「

兩人總算完成了在天牢里八天以來的第一次交流,定國侯帶給蘇幕遮的震撼,足以讓他消化剩下的兩天。

只有兩天時間了,他們在天牢里是不著急,而且是越來越不著急。但是,皇後在宮里卻是cào碎了心。

皇後娘娘病了,卧床不起。想要宣太子和太子妃到棲梧宮侍疾,沒能得到觴帝的允許。」連翹,你說,我該怎么辦?「皇後緊緊抓著宮女的手。

連翹是她的陪嫁丫鬟,如今在皇後身邊也算個人物。但是,手被掐青了,她也沒支吾一聲兒。只是用另一只手安撫著皇後:」娘娘,您不要急,既然解大人說了王爺他們會趕回來,就一定可以趕回來的。「」你只聽到解連環說流景會趕回來,難道忘了他說過王爺他們這一路來的遭遇?「若是王爺在半路上就遭遇不測,那誰來救右相和定國侯?誰又來救她的太子?」王爺和王妃,吉人自有天相,怎么可能半路遭遇不測呢?娘娘,您不要自己嚇自己了。這幾天,後宮朝堂不也相安無事嗎?「連翹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服皇後放心,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景王真的能挽回局勢。萬一真的被皇後娘娘說中了,大不了就是她陪著娘娘一起死!

反正,娘娘在哪里,她連翹就在哪里!」傻丫頭,這算什么相安無事?朝堂是被安王和陛下打壓得喘不過氣來。好在,我父親早就告別了朝堂,否則——「」否則,按照老爺的性子,也會告病在家的。「連翹替她說完了那句話。

他們家老爺啊,最會做的事情便是告病不起。」你這丫頭,還說起父親的不是來了。「皇後娘娘被連翹給氣樂了,想了一會兒,她又道,」父親可有派人傳信兒給本宮?「」您不問,奴婢倒是忘了,老爺派人傳了口信兒。「連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那個時候皇後娘娘好不容易睡著,所以她就沒把娘娘叫醒。好在,娘娘一直信任她,她也做得了主。」父親說什么?「皇後抓住連翹的手收得更緊了。仿佛此時郭老的話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娘娘,老爺讓您稍安勿躁。「」他這些日子在干什么?「」聽半夏說,老爺這些日子都在普渡寺,纏著釋苦大師陪他下棋。「她家老爺真是個心寬的。女兒和外孫都急成什么樣子了,他倒好,還天天跑山上去下棋。」哎,罷了罷了,父親的心思,本宮是越來越琢磨不透了。「

這稍安勿躁,到底是讓她不要擔心,還是讓她等?亦或者,其實是父親也沒有辦法,只能聽天由命。」所以啊,娘娘,您就放寬心吧。紀貴妃和花婕妤雖然現在風頭正勁,可她們到底只是宮妃。娘娘您才是真正的一宮之主,誰也不能越過您去。「

皇後沒有說話,只苦澀一笑。她和陛下是少年夫妻,他當年何嘗沒有與自己許下這番誓言?她還記得,新婚之夜,大紅喜袍,紅燭之下,少年天子執起她的手,信誓旦旦:湘語,你放心,既然朕娶你為後,那你便是後宮之主。沒有人能夠越過你去,她們都只是你我身邊的點綴。

少年昔日的甜言蜜語,猶在耳畔。可今日又是如何?

他許下的承諾自己還不是親手打破。本該來棲梧宮的日子,他先是去了花婕妤的憐玉軒,而後歇在了紀貴妃的芙蓉宮。妾如蒲葦韌如絲,可憐郎心朝夕變!

後宮里,著急的不止皇後一個人。太後娘娘也是急得不行。這幾日,幾乎天天葯不離口,太醫出入安寧宮的時間,比出入太醫院的時間都多。

又一次滿頭大汗地從噩夢中驚醒,太後娘娘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熟悉的床幃,才松了口氣。」太後娘娘,您醒了?「喜兒一直守在床前,看見太後醒來,她自然是最開心的一個。」喜兒,現在什么時辰了?「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只覺得全身無力,」扶哀家起來。「

喜兒趕緊扶著太後起身,然後又拿了一個軟枕墊在她背後,讓她靠著。」回太後娘娘,現在已經是巳時了。「太後娘娘這些日子夜里老做噩夢,天亮的時候才能勉qiáng入睡。睡了之後,不出一會兒又會被噩夢驚醒,整個人都消瘦蒼老了許多。喜兒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急得嘴上都起泡了,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辦。」皇上下朝了嗎?「太後娘娘嘆了口氣,jīng明的老妖婆,才幾天時間就變成了個病入膏肓的老太婆。似乎只是吊著一口氣在,命不久矣的模樣。」應該快下朝了。「」他還是不肯來哀家的安寧宮?「也不肯讓她去瞧他?也聽不進去她說的話?

皇上這究竟是怎么了!」哀家要出去走走。「說著,她又蹭了一下,想要下床。」太後,您如今的身子,還是不要出去吹風得好。陳太醫都說了,您是感染了風寒,現在出去吹風只怕會讓病情加重。「喜兒擔心太後的身體,想要阻止她下床。」老是這里趟在床上,就算沒病,哀家也會病的。你不要攔著了。哀家說要出去就要出去!「說著,她已經急得腳踩在了踏板上。」好好好,奴婢馬上就伺候您更衣洗漱,一會兒咱們就出去,一會兒就出去好不好?「太後娘娘的脾氣最近也是yīn晴不定。除了喜兒,還真沒幾個人敢靠近太後。」嗯。「見她允了,太後才微微一笑,拍了拍喜兒,」哎,如今也只有你這個丫頭肯聽哀家的話。她們都怕了哀家,都躲著哀家。就連皇上也——他可是哀家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太後娘娘,您不必傷懷,皇上恐怕也是政務繁忙,抽不開身。「喜兒是知道如今夙郁所面臨的內憂外患的,也是為了寬慰太後,才如此說。

哪里想到,太後聽到她這里一說,反而不高興起來。

政務繁忙!不過是借口罷了!他每天有空去花婕妤的憐玉軒,也有空去紀貴妃的芙蓉宮,難道就不能踏足安寧宮一步?她安寧宮是有鬼還是有妖?讓他如此避之不及?

沒過片刻,喜兒就替太後更衣完畢,洗漱之後,便是梳妝。看著梳妝台的銅鏡里映出的那張蒼老的臉,銀白的頭發,太後娘娘恨不得砸了鏡子。

她摸著自己的臉,問在給自己梳妝的玉嬤嬤:」玉容,你說,哀家是不是老了?「」娘娘,您說什么呢?您怎么會老,您還年輕著呢!「她的娘娘啊,是要長命百歲,青春永駐的。」猶記得當年哀家進宮,你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頭。如今一轉眼,跟在哀家身邊已經是不知道多少年了。「太後娘娘感慨,玉容是她進宮看上的第一個宮女。那一雙如同小鹿般澄澈的眼睛,讓她喜歡。」是四十三年。整整四十三年了,娘娘。「玉容梳著梳著頭,聽太後這么說,也頓了一下。」歲月無情,哀家老了,你也老了。「太後娘娘抬頭看鏡子里另外一個女人。兩鬢的花白似乎證實了她說的話。」娘娘在奴婢心里,永遠都是當年那個傾國傾城的女子。「確實,那個時候的太後娘娘,太美,太美,美得驚心動魄,攝人心魂。難怪,當年有人說齊家女兒容傾天下。」美又如何?到底不過是紅粉枯骨?再傾國傾城,也傾不了一人的心!「她記得,自己剛剛入宮的時候,一眼就被先帝看中。先帝眼里的驚艷之sè,令她至今難忘。可是,後來呢?那個男人似乎對美sè司空見慣了。對她雖然還是比別人更寵一些,卻不像最初時那么迷戀。直到,閔月華的出現,徹底奪去了她的寵愛!」娘娘——「玉容嬤嬤似乎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太後,她想說,您到底是勝過了那個女子。那個灑脫直爽的女子。可是,又有什么用?華妃早就不在了,先帝也走了那么多年。獨獨留下太後,一個人。」哈哈,你是不是想說,過去的都過去了,哀家才是笑到了最後的贏家?「她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笑容里的滄桑,辛酸,又有誰能懂?」娘娘,您不要想那么多了。「」她閔月華到底有什么好?有什么好!哀家在皇上身邊十年,十年啊,竟然比不過一個江湖女子回眸一笑!即便贏了她又如何?到底是輸了那個男人的心。他死的時候,竟然緊緊抓著哀家的手喊閔月華的名字,竟然說不要哀家,要與閔月華合葬!憑什么?哀家才是他名正言順的結發妻子!她閔月華不過粗鄙不堪的江湖女子,憑什么與先帝合葬?「

先帝把一世尊榮都留給了她,卻獨獨沒有愛情!把尊榮給了她,把愛和憐惜卻給了閔月華!要她如何甘心?如何甘心!」咳,咳咳……「太後瘋狂地笑著,然後劇烈地咳起來。」娘娘!「玉容嬤嬤一邊拍著她的後背,一邊把手帕遞到太後手里。」咳咳!玉容,咳咳……「太後一邊咳一邊吼,」哀家不甘心,哀家不甘心啊!「」娘娘,您——「玉容看著太後生生地咳出血來,那雪白的手帕上,深深的暗紅,她驚詫得說不出話來。太後娘娘到底是怎么了?真的是如陳太醫說的那樣郁結於心嗎?

華妃也不過是個可憐人,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值得太後計較這么多年的?」玉容,你哭什么?「看著玉容捏著那方手帕掉眼淚,太後反過來安慰她,」有什么好哭的?哀家已經這么大歲數了,本來就是將死之人。最近,哀家不斷地夢到那個女人,她肯定是來找哀家報仇來了。

「怎么會呢?娘娘,您一定是想多了。華妃她——已經死了那么多年。」再說,她心地善良,又怎么會時隔多年找上太後報仇?

就算要報仇,當年死的時候就應該報了!

「不是她,那就是那個孩子!」那個孩子,她也夢見了。總夢見那個孩子對她笑,滲人的那種大笑。仿佛在說——你等著,我會來報仇的!

「娘娘!您不要胡思亂想了。」當年的皇子,早就死了,怎么可能來報仇呢?

「哀家沒有胡思亂想,哀家要去看看,她到底在鬧什么幺蛾子。你快點給哀家梳妝,一點要梳最美的妝容,哀家不能輸給她!」太後娘娘抓著玉容的手,讓她為自己梳上華貴的妝容。

「您要去那里?」已經被封掉了的月華殿,太後娘娘不是說一輩子也不想踏足那里一步嗎?為此,還硬生生地改了道,讓那一片徹底變成了冷宮。

「對!哀家要去,哀家要去看看她。」這幾日噩夢纏身,解鈴還須系鈴人,她一定要去看看。

「可是——」那里沒有人打掃,又被封著,根本不能進去啊。

玉容嬤嬤的話還沒說完,又被太後的眼神制止,只得無奈地替她梳妝。梳好頭發之後,太後娘娘還自己為自己抹了口紅,起身,站在玉容嬤嬤面前:「玉容,你說哀家漂亮,還是那個賤人漂亮?」

「在玉容心里,太後娘娘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華妃的美,空靈中帶著英氣,江湖女子,和這些閨閣小姐自然不同。興許,先皇就是看上了華妃這一點,她真的如天上的清冷明月,皎白無瑕。所以,先帝才對她念念不忘。

「你這張嘴呀,從小就會說。」太後滿意地笑了笑。心底卻是冷的。玉容向著她,在她心里,自己自然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就像,先帝喜歡那個賤人,在他眼里,那個賤人才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吧!

「太後娘娘,奴婢說的可句句都是實話!」雖然,太後現在老了,可她當年的美貌,誰又敢否認呢?即便在他人眼里,太後再心狠手辣,在玉容心里,她都是當年那個救自己於水火之中的貴人,是她一生要效忠的主子!

「走吧,去月華殿!」

月華殿,清冷如月華的宮殿,以前是因為華妃而得名,現如今嘛,是真的如同冷月,無人問津。這座宮殿不是宮里最豪華的一座,它里面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卻是皇室最jīng致的一處。因為,是先帝親自監工建成的!當年先帝為了月美人一擲千金,月美人誕下皇子,即被冊封為妃。多大的榮耀!母憑子貴到她那個地步,誰會相信?先帝當時可不止一個孩子。兒子都已經有了四個。閔月華生的兒子,雖然排在第五,卻是在襁褓之中,就被先帝起名的第一人。

月華殿的大門都是被上了封條的,根本進不去。

「把門打開。」太後指著門上的封條,「撕了吧。先帝怎么舍得封著他的華妃。」

他心疼還來不及,這個門上的封條,不過是為了不讓任何人進去打擾他的愛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