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校場立威(二)(1 / 2)

面對眼前凜然有序,散發森冷氣勢的清一sè紫衣,蘇末面上不見絲毫懼sè,嘴角笑容越發妖魅動人,緩緩抽出匕首,星眸卻漸漸凝聚濃烈的殺氣,沉聲喝道:「本姑娘相信,作為一個堂堂七尺男兒,沒有人會願意臣服於一個區區弱女子。所以,為了各位的尊嚴和傲骨,使出你們的看家本領吧!」

極度的囂張,絕對的狂妄,才是傲然馳騁於黑白兩道的蘇末,最真實的本性。

話落,場上的氣息瞬變了,濃烈的殺氣撲面而來,毫無遮掩,兩千多人同時散發的凌厲殺氣,足以讓任何一個頂尖高手為之膽寒。

蘇末卻看也不看,身形一動,直接往人群里撲去。

同一時間,紫衣騎所有人,也瞬間動了。

兩千多人對付一個人,一個呼吸之間,就可叫她屍骨無存。

這是所有敢於侮辱他們的人,所必然要付出的代價。

所有紫衣騎,如是想著。

可是立刻,他們的表情就變了。

他們不但沒有在呼吸之間讓她屍骨無存,反而是眨眼間失去了對手的蹤跡,看不見,摸不著,甚至連氣息都完全感覺不到。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憑著他們極為敏銳的感官,絕對不可能嗅不到任何一個活人的氣息,哪怕她隱藏得再好。

他們甚至懷疑,她是否已不在他們之中了。可是這個懷疑,隨著第一個紫衣隊長頸上的傷痕,立刻被打消了。

這是什么功夫?

緊接著,第二第三甚至第四個紫衣隊長,頸上出現了同樣的血痕,可是,他們還是沒有發現蘇末絲毫蹤跡,似乎他們頸項上的血痕只是憑空出現。

於是,他們憤怒了,放棄了盲目的尋找攻擊,有條不紊擺開陣勢,完美的堵住了所有的攻守方向,即使完全感覺不到對手的氣息,也能叫她逃脫無門。

他們是這樣想的,這樣的想法本沒有錯,可是很不幸,他們遇到的是蘇末。

他們的陣勢對蘇末仿佛完全不起作用,當接二連三又有幾個紫衣隊長受傷,甚至傷在同樣的致命位置時,所有人的感覺已不只是憤怒,而更多的,是驚懼了。

感覺不到氣息,就找不到攻擊的目標,即使在有人受傷的瞬間閃電出劍,他們也不能確定自己是否得手,因為蘇末的攻擊完全是隨性的,沒有一絲規律可尋,明明這一刻在西南邊,出手一擊之後,下一刻便又到了東北角,再一會,又出現在正中,每次出手一擊必中。而他們,卻每次在她出手傷了一個人之後,才後知後覺她曾在這里或者那里出現。

再到後來,他們已完全不知該怎么反應,幾乎是只憑著本能出手了。

涼亭里,蒼昊幽深眸底凝聚的光芒愈發深邃,卻只是靜靜看著,不語。

南楓南雲卻再也隱藏不住臉上震驚的神sè,兩雙眼睛瞬也不瞬,死死盯著校場之上。

「我的天哪!」十四瞳孔bào睜,臉上同樣震驚到無以復加的表情,「她她她……她是人嗎?墨離!舒桐!我不是在做夢吧!」

沒有人可以回答他,因為所有人都在處在震驚之中。

月蕭溫文的表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不可思議,墨離冰冷的神sè依舊,卻怎么也掩不住眼底深深的震撼,而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那震撼還在逐漸加劇。

舒河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英挺眉宇間震憾有之,驚異有之,崇拜有之,敬服亦有之。

是的,崇拜和敬服,那是面對一個絕對的qiáng者,心底自然產生的情緒,無關男女,無關身份,無關敵我。

此刻,他已渾然忘了,自己剛才是如何侮辱冒犯這個qiáng者的。

只有舒桐,震驚之余,俊逸的面容越發蒼白如紙。雙手不自覺握緊,緊緊咬住牙關。

再看場上,片刻之間,已經有十六個紫衣隊長遇襲了,十九人,還剩三個。

似乎終於反應過來蘇末的目的了,剩下的這最後三人背靠背各自攻守一個方向,其余紫衣騎則緊緊擺陣守護,所以當其中一個再次成功遇襲後,守護在周圍的所有人瞬間朝著同一方向同時出劍,隱約聽到一聲利器刺入肉體的聲音。然而,還不等他們有時間興奮,僅剩的兩名紫衣也光榮戰死沙場。

隨著逐漸濃烈的血腥味和不斷滴落在地上的血跡,紫衣騎終於尋到了對手的氣息,可是已經晚了,蘇末早已不知在何時退出了他們的陣法包圍圈,正站在他們前面不遠處,用一種狂肆的睥睨的眼神,靜靜看著他們。

胳膊,腰側同時受了不輕的傷,鮮艷的血還在不斷地滲透衣襟,蘇末卻仿佛沒感覺一樣,靜靜立於朝陽下,一頭及肩秀發隨風輕揚,暖暖陽光下,栗sè光澤的發絲愈發耀眼。

偌大校場重新歸於寂靜,一種死寂的靜默,無人敢開口說話,只有不甘寂寞的清風,徐徐拂過耳際。

紫衣騎,傳奇的代名詞。即使歷經九年嚴苛訓練後還沒正式上過戰場,但了解他們的人,沒有會懷疑這一點,他們以後絕對會成為馳騁沙場上,不敗的神話。

可是就在今日此時,他們卻敗了,敗給了他們一向不屑於一顧的小小女子。

兩千零八十紫衣騎,兩千零八十把寶劍,輸給了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只有一把匕首當武器的女子,十九位皆可獨當一面的隊長,每人頸上一條長長的血痕,位置長度深度完全相同,不致命,這手法,卻叫人不得不心驚。

因為他們知道,那完全是蘇末手下留了情,否則,現在的場上將是倒下十九具屍體。

慵懶一撩發絲,蘇末眉宇星眸間傲然狂肆神采越發濃烈,斜睨全場,嗓音越發顯得漫不經心:「不知道,本姑娘夠不夠格當你們的主子呢?」

聲音不高不低,只因場上太過寂靜無聲,蘇末離得又近,所以,這句問話,一字沒落地飄到眾人耳里。

這樣的女子,是否夠格當他們的主子?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蘇末又道:「本姑娘姓蘇,單名一個末字,請諸位記好了。」說罷,轉身就走。

而身後,萬余人瞬間齊齊跪倒在地,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雲霄:「拜見夫人!拜見末主子!」

他們,只臣服於絕對的qiáng者。

蘇末頭也沒回,一步步朝這邊走來,步伐沉穩優雅,不緊不慢,一路過來,血跡遍地。而隨著她的腳步越來越近,舒桐蒼白著臉sè,默默跪倒,月蕭也是一聲不吭跪了下來,墨離抿抿chún,面無表情撩袍屈膝,十四臉上震驚之sè尚未恢復,見其他三人已跪倒,下意識的就跟著跪了。

蘇末卻沒有看他們一眼,只淡淡看著已然怔住的舒河,chún角一勾:「怎么樣?本姑娘還是只會暖床生孩子嗎?」

舒河被問得一愣,這才憶起自己方才沖動之下都說了些什么混賬話,臉sè頓時一變,轉眼見其他幾人皆已跪倒在地上,不由臉sè又是一變,沉默片刻,靜靜跪下。

「本姑娘剛才說什么來著?哦,奉上你舒河的項上人頭,對嗎?」蘇末俯視他低垂的頭顱,淡淡道:「現在,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還能有什么話說?

這是主人選定認可的女子,是他們的夫人,並且她已用行動證明了她的能力在他們任何一人之上,不管從哪方面講,她是他們的主子已是不容更改的事實。而他舒河,短短片刻時間之內,已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犯上之罪。

沒想到,兩日晝夜兼程從邊城趕到這里,居然只是來送死的。

可是,這能怪誰呢?誰叫他狂妄自大,目中無人,有眼不識金鑲玉呢。

「舒河,願賭服輸。」挺身抬頭,看著女子清冷的星眸,眸底還未完全隱去的狂肆神采耀眼的叫人心驚。舒河難得在心里自嘲,他怎么會將如此奇特的女子看走了眼呢?

願賭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