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50章 傷痛回憶(1 / 2)

房間里,蘇末懶懶地半躺在床上,月蕭恭順地蹲跪在地上,幫她捏著雙腿。

十一年的時間,造就了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月蕭,成就了名動天下的霽月山庄庄主。然而,早已沉淀已久的往事,此時回述,於月蕭來說,帶來的痛依舊不曾減少半分,仇人一日不除,他心頭的結難解。

「主子的能力,深不可測,雖然那時尚且年yòu,可那只淺淺地露了一手當作懲罰的手段,已教我至今仍深深畏懼著……」

蘇末稍感訝異,卻又似乎覺得完全可以理解,「你與他,是兄弟?」

月蕭笑了笑,卻是搖頭:「與主子做兄弟,我怎么配?這世間,沒有人有資格做主子的兄弟。」

作為一個不受重視的皇子,「奴才」二字之於月蕭而言,並不是一件會讓他覺得難以啟齒的事,尤其在後來見識到蒼昊的本事之後,他甚至會不由自主地想著,跟著這樣一個絕世風華的人,即便當的是奴才,也該是榮幸的。

對於這樣的回答,蘇末也沒再說什么,只是道:「然後呢?」

「然後么?」月蕭低嘆了一聲,「後來,我求了主子,讓我再見玉鐲兒最後一面……」

蘇末道:「他同意了?」

月蕭眸中痛sè一閃而逝,低聲道:「是。我見到玉鐲兒的時候,她已沒有呼吸,身體被萬蛇侵噬,慘不忍睹,沒有皇後允許,她的屍體無人敢動。我不知道她到底被丟在蠆池里多久,但那一幕,仿佛烙印一般牢牢刻在了心頭,午夜夢回,常常被驚醒,仇恨便日漸加深。」

蘇末靜靜聆聽,偶爾接上一兩句話,月蕭的痛與恨,她沒辦法化解,要想解了今日的結,必須斷了當日的因,而造成這一切的禍首,大限將至。

月蕭深深吸了口氣,仍抑制不住嗓音的顫意:「玉鐲兒屍首不全,母妃死後還被……挫骨揚灰,這是皇後與慕容家造的罪孽。跟在主子身邊,每每想起,時常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以致後來,被主子密室里罰跪思過幾乎成了家常便飯。唯有對著娘親的牌位,被仇恨填滿的心才能漸漸平靜下來。當踏出那方寸之地時,也才能再對著世人露出掩蓋了一切的完美笑容。」

蘇末轉頭,看著月蕭,淡淡道:「之於你,任何的安慰與憐憫都是無用的涼薄之詞,但是我要告訴你,真正親身體會了親情的可貴,當失去時才會加倍痛苦。或許你覺得不可思議,即使親眼看著母親因我的失誤而死在眼前,我心頭只淡淡滑過一絲失落,什么痛苦傷心的情緒,於我而言太過陌生,這輩子尚未有機會體會過。」

月蕭驚異:「怎么會?」

蘇末漠然道:「我生活的環境背景與一般人不大相同,感情於我來說是奢侈品,並且是致命的奢侈品,是殺手訓練中決不允許存在的因素。」

月蕭的表情若有所思,道:「末主子曾經是殺手?」

「不是。不過,殺手所需的技能,都是必備的訓練科目。」蘇末星眸微挑,輕狂傲然的神采自黑亮的星眸中一閃二逝,「殺手和兵器的世界里,亦有王者,而我,就是他們的主宰。」

月蕭淺笑:「兩個世界的王者並肩玩轉萬里江山,這天下,誰敢與之爭鋒?」

兩個世界,蘇末默然片刻,須臾,展顏一笑:「心靈剔透的月蕭公子,果然名不虛傳。」

這么一打岔,月蕭情緒稍稍平復了些,神sè也輕松了不少,溫文一笑,續道:「從那日起,我真正拋卻了皇族身份,作為一個並不十分稱職的奴才,跟著主子游歷天下,那年冬天,在南越宰相府救出了被囚禁的舒桐兄弟和墨離,也是那時,我們才真正見識到了主子的身手,雖然也只是冰山一角。十一歲的主子,一柄雪痕劍毫不費力斬了宰相府兩百多護衛,其中包括十二個江湖高手,劍過之處,那些高手竟毫無招架之力,宰相府在那一夜無聲消逝於南越歷史上。直到現在,南越宰相府十一前被滅門的事仍舊是個謎。隨後十一年,我們隨著主子走遍了九個國家無數山川峻嶺,武功兵法,走馬行商,是每隔幾日必考的功課,我們起步太晚,主子的要求又極為嚴苛,只要達不到他的標准,嚴酷的懲罰隨時在那候著。那段時間,甚至覺得幾乎都是生活在煉獄之中。」

「尤其墨離和舒河,那時極為叛逆,被主子整治得幾乎幾次脫了層皮。」

蘇末道:「觀如今的墨離,倒是完全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