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第329章 道聽途說(1 / 2)

視線淡然一轉,這些天來,雖外表看來平和淡然遇事波瀾不驚骨子里卻比任何人都要驕傲的謝長亭,以一種無比沉靜溫順的姿態跪在地上,垂眼望著前方的地面,溫雅的面容,呈現出的是一種仿佛亘古不變的對心里所敬仰的虔誠,心甘情願折了自己一身傲骨,哪怕至死也無悔的執著。

一旁的碧月,收起了一貫吊兒郎當的笑容,比女子更顯嬌美秀氣的容顏上,是一片恭謹肅穆之sè,還有眉宇間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拘謹與絲絲惶恐之sè。

齊朗心里在想,這樣的男子,無疑是這世間唯一能配得起少主之人,但這樣的男子,卻是否能一生只與一名女子攜手——古代的男子,三妻四妾實屬平常,專情的有幾個?更遑論,身為九五至尊的帝王,後宮三千佳麗從來不是隨口一說或者史書刻意誇大,那是無法改變也不容質疑的事實。

身份尊貴幾乎站在了天下江山的巔峰,容顏絕世堪稱曠古爍今,兼之一身深不可測的謀略武功……若說這樣一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完美無缺的男子,一生只得少主一人,齊朗委實是不敢全然相信的。

只是,不管如何,如今的少主,一顆心已然丟失在此人身上,並且正沉醉在情意之中享受著美好的愛情所帶來的滿足之感,那些無謂的憂慮,實不該在此時說出來煞風景,破壞少主難得的快樂與柔軟。

收拾了一下心境,齊朗抬眼看向還在如膠似漆擁抱著的兩人,心想,若是在以前,只怕打死他他也絕對不敢相信,那個把人家的腰摟得死緊恨不能揉進對方身體里的女子,是他家冷酷無情殺人如喝水一般簡單的少主。

二十一世紀那個在道上呼風喚雨,一個眼神就能讓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殺手都為之膽寒的蘇末,究竟哪兒去了?

也不知是要抱到什么時候?能不能稍微分身神考慮一下旁邊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五只巨碩無比的電燈泡,居然就這樣被忽略了?

「少主。」心里無數的想法如走馬燈般一個個閃過,最終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齊朗終於淺淺淡淡地喚了一聲,「天sè已經不早了,少主需要即刻回房去休息么?」

回房去,春宵苦短,該干什么想干什么,都可以盡情地放縱,絕對不會有人敢不知死活地去打擾。

話落,氣氛似乎陡然變得有些怪異,沒有人說話,院子里一片安靜無聲。

而齊朗,一句話淡淡說完,便垂著眼,默默地在心里計算著時間,沉默大約又維持了五分鍾之久,蘇末才依依不舍地放開環抱著蒼昊身體的雙手,微微退開兩步,抬起頭,如蜻蜓點水一般親了一下蒼昊的chún畔,才緩緩轉過視線,笑意盈盈地看著齊朗。

「齊朗,這是蒼昊,我喜歡的人。」

一句再簡單不過的介紹,沒有多余一個字的廢話,齊朗嘴角抽了抽,嘆了口氣,「少主,即便你不說,我也能看得出來你有多喜歡他。」

「你嫉妒?」蘇末挑眉,「怎么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刺激到你了?」

的確是刺激到了……

光明正大秀恩愛,他脆弱的小心臟即便能承受,也需要足夠的時間來適應。

畢竟從修羅百煉鋼轉化成繞指柔,這過程太快了,一點過渡緩沖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齊朗自然是不會如此回答的,他視線轉向蒼昊,本來准備好的一肚子的話想說,比如不可辜負少主,不可傷害少主,不可用情不專,不可………等等,這是他作為少主身邊最親密最在乎之人該有的給對方的警告,他覺得自己完全有立場作出這一番警告。

然而甫一觸及對方那清貴淡然的眸光,滿肚子的話便全數堵在了喉嚨口,一個字也吐不出。甚至,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低人一等的卑微之感。

對著這個絕世出塵的男子,那些警告除了只能彰顯出自己的yòu稚,壓根一點意義都沒有。

為此,齊朗微微感到有些氣惱。

又不是沒見過大場面的人,槍林彈雨的日子以前也沒少經歷過,面對任何一個黑幫大佬,他都能從容應付面不改sè,如今居然被人家一個淡然的眼神一掃,就瞬間氣勢全無,這是否也有些太窩囊了?

心里這般想著,齊朗輕輕咳了一聲:「那個,在下齊朗,請……多多指教。」

蒼昊淡淡一笑:「九羅最受人尊崇的大祭司,據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占卜祈福無一不能,還需要別人來指教什么?」

這個人……真不可愛。

齊朗表情一僵,瞬間抬起頭瞪著他道:「你也知道是據說,據說的意思就是道聽途說,道聽途說的東西能相信么?!」

「放肆!」舒河冷聲呵斥,「誰給允許你如此無禮地對著主子說話?活得不耐煩了?」

「呵呵。」齊朗嗤笑,「我就是活得不耐煩了,你又能怎樣?我家少主還在這呢,你敢對我如何?」

他既然稱那男子為主子,少主又是他家主子的女人,那自然也就是他的當家主母了,主母身邊的人,也敢隨意亂動?究竟是誰才真正活得不耐煩了?

何況,雖然不做大祭司了,但他以前的身手還在,活到這么大,除了蘇末,他齊朗真正怕過誰?

「你——」舒河咬牙,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之前唯獨對蒼昊懼之入骨,如今又加了一個蘇末。月城庄園里校場上,他對那次慘痛的教訓記憶猶新,不是因為受了罰,而是蘇末對付紫衣騎的手段與身手實在教人不得不瞠目結舌,如今他對蘇末是既怕又佩服,齊這時朗搬出蘇末,他一時之間居然難得的不知該如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