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第370章 再無他人(1 / 2)

「末主子的出現,讓長亭看清了自己心里的情感,也讓長亭敢坦然正視心里的那股執念——因為長亭終於知曉,那並不是什么說不出口的禁忌。」

在蒼昊面前毫無保留地剖析自己,坦誠並且直視自己心底曾有的黑暗,對於謝長亭來說,並不是一件難堪之事——至少,比起心中信念的坍塌,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曾經,如果他沒有放任心里的不安與自卑任其滋長,而是早些尋個合適的時機與蒼昊聊了這些心里的想法,今時今日的這一切,也就根本不會發生。

接近正午的氣溫很高,高到即便是待在屋子里,也足以讓已經內力全無的謝長亭體會到汗如雨下的感覺。

然而,縱然汗水已經濕透衣衫,謝長亭的嗓音依舊是沉靜中帶著一點淡然的平和,在這安靜的內室里是唯一的點綴,字字句句半點不落地聽進了蒼昊的耳朵里,也被放進了心里,「長亭自認足夠睿智驕傲,曾經卻依然分不清辨不明心里究竟在執著著什么,彼時嫉妒著舒河與墨離,然而在面對末主子與主人之間的一片情深時,卻並沒有產生特殊異樣的心態……於是長亭知道,原來人與人之間,還有一種情感可以無關男女情愫,無關血脈傳承,而只是心里的一個念想,一種執著,便產生了一種即便是天地盡毀也絕不會動搖的信念……」

蒼昊靠在椅背上,靜靜地聽著謝長亭說出這番未曾從任何人嘴里聽到過的話,鳳眸微斂,神sè間辨不清喜怒,卻能看得出,清冷如畫的眉目似乎幾不可察地柔軟了幾分。

縱然這兩人都是絕世驚才絕艷之人,縱然蒼昊身邊的手下個個對他皆是死心塌地的忠誠,然而這樣毫不掩飾的言語剖白對他們二人來說,委實太過陌生。大多時候,他們早已習慣了不容違逆與恭敬溫順這兩種態度的相處模式。

謝長亭對蒼昊的的情感,相比其他人或許要復雜得多,也更執拗得對,但蒼昊已然聽明白了他所要表達的意思,同時也更清楚地了解了謝長亭曾經有過的那些被他視為變相的挑釁行為,是以一種怎樣隱晦糾結的心態在被壓抑。

而兩天前的那番話,在此時與今日的剖白結合在一起,還有什么事是蒼昊不明白的?

一葉扁舟,不過是在心里的不安發酵之後,突然失去控制之後的一種執念破碎的絕望而已。

或許常人根本難以想象,以謝長亭這般人物,有什么事能讓他產生絕望的情緒?即便是蒼昊,若不是今日難得寬容而安靜地聽著謝長亭一番隱藏在心底的言語,或許也壓根無法把那種類似於脆弱易碎的情緒安放在即便泰山壓頂也依舊波瀾不驚的謝長亭身上。

這種qiáng烈並且復雜,甚至帶著些難以啟齒的意味的情感,不管基於何種原因,誰又能真正毫不介懷地將之訴諸於口?

除了與蘇末之間的感情讓蒼昊願意無限度地去縱容,去付出,他甚至終其一生也從未親身體會過除男女之情以外的這種qiáng烈得能讓人甘願付出一切也絕不放棄的情感。

但此時,他卻似乎已明了那是一種怎樣的執著……

謝長亭抬眼,淡淡道:「主人是長亭心底已經生根發芽的信念,早已無關乎身份與自身修為的高低,自長亭把自由與命運交到主人手里那一刻開始,便沒打算再收回來,即便主人要放手,那也只是主人的權力而已,若主人當真已經對長亭厭煩,便不如賜長亭一死。」

蒼昊聞言,神sè淡然地看了他的一眼,卻並未說話。

「以死相bī一向是閨閣女子才會有的刁鑽手段,主人也定然不會吃這一套,但長亭卻突然想以身試法一次——哪怕這種行為在主人眼里,就等同於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