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第373章 雨過天晴(1 / 2)

「鸞梓陽。」眸光定格在桌子上新添的茶壺上,蒼昊輕輕喊了一聲,在對方漠然的視線轉過來之際,淡淡一笑:「給本王倒杯茶。」

鸞梓陽眉頭一揚,幾乎忍不住就要脫口而出:「我為什么要給你倒茶?」

然而一思及自家兄長還在這兒,而且自己與三皇兄的命運還掌握在他身邊的那個女子手里,不由忍了又忍,面無表情地走過去,舉起茶壺倒了茶水在四個杯子里,端起其中一個送到蒼昊面前,淡淡道:「陛下請用茶。」

「先拿著,等涼了些本王再喝。」蒼昊在軟椅上坐了下來,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鸞梓陽臉sè霎時變得難看,雙手捧著滾燙的茶杯,想放下也不是,想直接摔在對方臉上卻又沒膽量,不由僵在了原地。

蘇末見狀,勾chún一笑,「定性不夠,比起長亭還差了一大截,輕易就被激得bào跳如雷的男人,很難成大事。」

鸞梓陽表情一僵,「我沒有bào跳如雷。」

「在本姑娘看來,已經是了。」蘇末懶懶回了一句,「若不是長亭在,你能忍么?」

自然是不能。

鸞梓陽冷著臉不說話,手里的茶水燙得他兩手幾乎要端不住,正考慮著要不要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蘇末淡淡加了一句:「同樣,若不是長亭在,你現在已經被扔到門外去了。」

敢在蒼昊與蘇末面前bào跳如雷的人,自然不會有好果子吃。

鸞梓陽聞言,霎時眉眼垂了下來,心知她說得沒錯,連兄長都伺候得戰戰兢兢的人,他有什么資格在他們面前囂張放肆?

只因覺得皇兄受了委屈,不由心里不平,然而仔細想來,這一切若不是皇兄心甘情願,誰又能耐他如何?

說難聽一點,一切苦楚不過是他自找的。

想到這里,鸞梓陽心里有些酸澀,若皇兄能把對眼前這個年輕帝王的心思分出一小半出來給東璃皇族,或許他們也不會覺得這位蒼月的帝王是多么可恨。

想了想,覺得現在再想這些已經沒有什么意思了,鸞梓陽微微抬起頭,看著蒼昊:「皇兄的內力,能恢復么?」

蒼昊輕輕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你覺得呢?」

鸞梓陽一噎,漠然道:「我要知道,還需要問你嗎?」

謝長亭抬頭,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鸞梓陽感受到了兄長的眸光,脊背隱隱發涼,卻裝作若無其事一般,逕自盯著桌腿一腳,努力做到目不斜視。

「既然是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便不必去知道那么多,若真忍不住想請教,就得端正好自己的態度。」蒼昊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似乎對他的態度並不以為意,斂著眸子道:「本王向來不是很喜歡以口頭威脅或者警告誰,但你莫忘了,你那三皇兄如今是朕的御前侍墨,朕還掌握著他的生殺大權。還有長亭,你想為他打抱不平,先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資格,你得知道『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這句話是個什么意思?在自己手里還沒有足夠完勝的籌碼之時,即便是生死大敵站在眼前,也請隱藏好自己的情緒。否則,不只是你自己,甚至於還會累及別人也因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蒼昊嗓音清雅好聽,猶如天籟,語tiáo漫不經心中帶著些淡然,聽起來不見絲毫情緒含在其中,就如在陳述事實一般,然而這字字句句,無一不是如利刃一般戳在了鸞梓陽心尖上,說得他心頭凜然一驚。

對方的確是在陳述事實,這每一字每一句不摻雜絲毫水分,聽起來完全不像威脅或者警告,卻又分明帶著比威脅警告更讓人心驚的分量。

自己的三皇兄目前的確還是對方新封的狀元兼御前侍墨,只是應試時偽造身份籍貫這一條,已經足夠以欺君之罪論處。

而東璃的儲君,對他的忠心更是無需用任何言語來做多余的形容,經此一次,鸞梓陽縱然還不清楚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他卻已經完全明白了,想改變謝長亭的想法除非天崩地陷,否則絕無可能。也就是說,東璃已經注定了必須效忠眼前這個年輕的蒼月天子……鸞梓陽甚至在想,若他們真鐵了心要與蒼月為敵一爭天下,皇兄會不會親手滅了整個東璃皇族?

鸞梓陽心里無法確定,一時之間卻也有些無言,只是端著茶盞的雙手卻不知不覺穩了些,即使燙得指尖發紅發疼,也生生忍了下來。

蘇末不著痕跡地掃了他一眼,無聲地勾chún而笑。

暗cháo洶涌消失於無形,碧月表情沒有動上一下,恭敬道:「午膳的時間到了,主人與末主子待會在哪兒用膳?」

蒼昊淡淡道:「你安排即可。」

「是。」應了一聲,碧月抱著葯箱先行告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