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昊與蘇末離開瀾國也才四日路程,命令傳回去,快馬加鞭快得很,僅僅兩天,謝長亭就接到了蒼昊的旨意。
沒有對突如其來的命令表現出任何質疑,淡淡頷首間,是一如既往的恭敬與服從。也代表著,命令將被徹底地執行。
接到旨意的第三日,謝長亭即制定出了攻打穆國的計劃。與此同時,一紙諭令傳到了東璃皇室,直達皇帝陛下手中。
如此再過兩日,已經做足了交戰准備的穆國皇帝鳳御熙,派出的大內密探用了整整六日時間查探,才得到了鳳臨淵遇害與手下弓箭手全軍覆沒的慘烈消息。
鳳御熙那一剎那間,幾乎是失神般跌坐在了龍椅上,閉著眼,久久沒有說話。
七月中旬,高溫氣候已經又上升到了一個層次,炎炎烈日,當空照下,曬得人汗流浹背已經不算什么。午時時分,在烈日底下bào曬半個時辰,大概便能活生生脫去一層皮。
舒河麾下大軍與東璃兵馬,恰在十五日同時兵臨城下,對穆國實施了個包圍式殲滅的攻打。
而蘇末,亦整整昏迷了六日。
「姑娘動了胎氣,需要安胎靜養,這幾日是攸關胎兒存亡的危險期,屬下只能施針讓姑娘先沉睡。待過了這六日,再服些安胎的葯,便能確保母子安全無虞。」
這是藤茵的原話,蒼昊聽完,只淡淡道:「照你自己的意思,看著辦吧。」
於是,藤茵松了口氣,留下了葯方,吩咐碧月樓主各項注意事項,就這樣讓蘇末昏睡了六日,然後便離開了。
碧月當著蒼昊的面沒敢說什么,但借著送藤茵出門的機會,仍是沒忍住,道:「主子還沒度過危險期,你就這樣撒手不管了?」
藤茵聞言,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樓主,屬下的醫術你不是不清楚,屬下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既然留下了葯方,就證明末主子的身體已經脫離了危險,只要安安靜靜地睡上六日,然後喝些安胎葯就好。難道我還要時時刻刻在這里盯著?你明知道屬下的醫館有多忙,哪里有那么多時間?」
碧月被堵得語塞,半晌才道:「身為鳳衣樓的屬下,你我行我素自己開了醫館,本樓主已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你還敢振振有詞。」
藤茵顯然了解碧月這個樓主就是個紙老虎,聞言也不生氣,笑眯眯地道:「別眼紅我了,好好伺候主子吧。安胎葯按時喝,抓葯煎葯你一人負責,別讓其他任何人經手。雖說末主子體質特殊,尋常葯物奈何她不得,但胎兒畢竟柔弱,被人施暗招的次數多了,於胎兒終究是不利。」
提到暗招倆字,碧月便不由一陣心驚沉默。
此刻,他真該慶幸蘇末體質特殊,否則一旦腹中胎兒出了什么事,甚至以後再也無法懷有身孕,他以及鳳衣樓屬下,百死難贖其罪。
一陣沉默之後,藤茵道:「主人的反應……似乎太平靜了。」
平靜?
碧月靜了一下,隨即道:「你見過主人有不平靜的時候么?」
藤茵一愣,想了想,覺得似乎的確如此。
自他們跟著主子以來,還從沒見過主人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他生氣與否,發怒與否,唯有平靜的言語行動之間可窺探一二,什么時候會在面上表現出來?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我聽說,咋們的女主子身手不一般,連你都不是對手?」
碧月眉頭微鎖,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末主子現在身體狀況特殊,輕易不能動武。」藤茵雖是目光平靜地看著他,但言語之間難掩些微的譴責意味,「鳳衣樓屬下眾多,對付區區一個穆國鳳世子,還需要她親自出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