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到現在,還有人敢上這種折子?」舒河皺了皺眉,下意識地轉頭看了蘇末一眼,見蘇末神情淡定,未見異常,才若無其事把折子送到蒼昊面前,「主子。」
蒼昊隨意瞄了一眼,「上折子的是誰?」
「呃,我看看。」舒河展開看了一眼,「是白松……咦?這個人好像是監察御史,他不是已經被治罪了嗎?」
在司空府被抄家收監之日,監察御史白松的府邸也一並被抄沒了。
蒼昊點了點頭,「這份折子大概在他沒被治罪之前就呈上來了,至於為什么至今還在墊桌腳,你該去問長亭。」
墊桌腳?舒河表情古怪地低頭瞅了御案平平穩穩的四個角,貌似宮里還窮到這樣的地步吧,皇帝用的東西也敢以殘次品打發?
而且,以奏折來墊?
「這有什么好問的?」舒河嘆了口氣,為這些無聊並且沒有一點眼sè也沒有腦子的朝臣鞠一把同情之淚,隨手便把把折子丟到一旁去了。
將取來的紫砂茶具拿到一旁另一張桌子上放好,舒河在矮桌旁席地而坐,神情專注地開始展示他過人的手藝。
將茶壺與茶杯皆用開水淋了一遍,然後盡皆瀝干,以保持茶具的溫度不會太低,然後才在較大的茶杯之中置入適量的茶葉。
茶葉之後,便是沖水。
蘇末倚靠在軟塌上,饒有興味地注視著舒河如行雲流水一般瀟灑柔美的動作,嘴角緩緩浮現笑意。
倒是看不出,這個驕傲飛揚的少年將軍,還能這等本事。
俗話說,品茶如品人生百味,泡茶則可修身養性,古今泡茶都講究平心靜氣。
心性不同的人,泡出來的茶,味道必定不同。
蘇末倒是不曾想過,看著跳脫的舒河,竟然也有如此細膩恬淡的一面,竟然連沖水時需講究的「鳳凰三點頭」也沒有絲毫錯漏。
將泡好的茶注入茶海,舒河提起茶海專注地給三個杯子里都倒了茶,托著茶盤先給蘇末奉了一杯,神sè略顯拘謹地道:「末主子嘗嘗,泡得不好,還請末主子不要見怪。」
蘇末聞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時候學的這么謙虛了?」
說罷,淺淺飲了一口,慢慢品味著個中滋味,須臾,淡淡一笑,「不錯。」
舒河咧嘴嘿嘿一笑,轉身又托起一杯,徑直走到蒼昊身邊,「主子。」
蒼昊放下手里的奏折,也同樣接過來淺淺啜了一口,微微勾chún,卻語出驚人,「舒河,飲完了茶,你需得去大理寺走一趟。」
舒河眨了眨眼,不解地皺眉,「去大理寺做什么?」
蒼昊淡定地道:「你犯了案子,大理寺卿司空落要審問你。」
「什么?」舒河驚訝地瞪大眼,「我什么時候犯了案子?」
再說,就算他犯了案子,還需要大理寺卿審問嗎?以他現在的身份,大理寺卿也審問不了,連刑部都不需要去,主子直接一掌就能把他劈死。
既簡單又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