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篇 佛骸篇(二十五)(1 / 2)

浮滄錄 會摔跤的熊貓 1735 字 11个月前

洛陽城頭。

氣氛變得極為僵硬。

鍾家男人輕飄飄一句話甩在洛陽城頭,五大家人群先是全部微怔,接著陷入淆亂之中!

「一個也不留?」

五大家帶來的子弟俱是jīng英,而此刻陷入嘈雜混亂,為首的幾大家主並沒有太多出乎意料的神情流露,只是面sèyīn沉,同時緩緩抬臂。

五道大袖飄搖——

五大家嘈雜聲音戛然而止。

洛陽城頭的五大世家此刻極為團結攏合在一起,寂靜無聲之下,數十道目光匯聚,最終盯住那個推lún椅而立的盛紅sè唐裝男人。

一人之力終有時盡。

若是五大家同仇敵愾,這個鍾家男人難不成還想以一己之力逆天不成?

而鍾家男人只是面帶微笑看著這一幕,接著輕聲贊道:「這十六年來,下五家的確大有變化,家主被奉為至上,一言出則令即行,一袖抬而寂無聲,果然今非昔比。」

得了鍾家男人一聲贊嘆的五大家家主喜怒不形於sè,保持面sè平靜。

接著鍾家男人望向站於諸人面前的蘇家家主,道:「五大家帶足了jīng英人馬,可見早有准備。蘇家難道就沒有留一手?」

蘇家家主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鍾家男人。

金玉蘇家,天下第一家,統率八大家。

而鍾家男人想兜殺天下世家,把下五家盡數攔住,是一記絕戶計。

蘇家家主能夠面sè不變站在這里,背後是五大家幾乎全部的核心戰力,自然是來之前便心知肚明這場鴻門宴。

戰陣擺開。

只差對捉廝殺。

可若是蘇家早有准備,為何不帶上那合擊之術舉世無雙的風雨雷電四位供奉老人?

蘇鱘猛然回想到自己跟隨父親來洛陽之前,蘇家發生的一件小事。

蘇家管事記下了一筆小賬,牽扯到十萬兩銀子的支出。

而臨時起意的蘇家千金略微一查,查出這筆銀子乃是蘇家支出的一筆外交費,用於接一批遠道而來的「客人」。

而這些「客人」來自天南地北。

他們來蘇家的行蹤被有意掩蓋,極為隱蔽。

若不是蘇鱘追查,即便自己身為蘇家千金,也絕對不知,蘇家已經默默涌入了一批年yòu的孩童,被直接視為庶出,給予優渥待遇,由核心族人提供修行資源。

而自己的父親離開蘇家時做了一手安排。

四大供奉如風雨不動,安守蘇家。

此刻蘇鱘終於明白了。

早就洞悉鍾家唐家野心的蘇家,將下五家不動聲sè擰成一股繩,避免了被逐個擊破,要與唐老太爺和遠隔千里的鍾家老佛爺,在洛陽城頭扳一把手腕。

只是蘇鱘想不通,既然決定背水一戰,為何不出動四位供奉大人?

難不成憑借下五家,能與那個男人斗上一斗?

......

......

沒有人看見,城頭轟塌一角之中,被鍾家男人一袖打成重傷的陳家家主此刻閉上雙眼,默念數聲,接著輕微掐訣。

洛陽城頭轟然綻放出一道劍氣!

那縷劍氣從鍾家男人腳底毫無聲息迸發而出,殺意縱橫!

殺機陡現!

一截鋒銳無雙的劍尖從鍾家男人腳底破土而出!

陳家奴劍之術!

而那個紅sè唐裝男人只是面sè平靜抬腳再踏下。

洛陽城頭瞬間平鋪一張蛛網,十丈之外陳家家主的綠袍剛剛飛身而出,再度被一道大力憑空砸中,咳出一口鮮血,身形如同斷線風箏一般狼狽飛出。

下五家之中的棋秤魏家家主腳尖點地而出,流星逐月,大袖兜攬,搭在陳家家主衣袖之上,接著面sè陡然變化,深吸一口冷氣,搭在陳家家主身上的衣袖寸寸破裂,兩人一觸即分,魏家家主腳步重重踏下,腳底炸雷一般濺出一道大坑。

而那道陳家家主如同炮彈一般砸在洛陽城頭,再無聲息,生死不知。

場面陷入死寂。

新一任鑄劍世家的幾位年輕子弟瞳孔收縮。

那個盛紅sè唐裝男人只是抬腳再落下,陳家蘊養數十年的古劍「盎然」劍尖便被一腳踏碎,劍意逆噬轟然碎開,席卷洛陽城頭。

大風散去。

劍意散開。

陳家鎮族之劍「盎然」劍意盡失,再無鋒銳。

已淪為一柄廢劍。

陳家的幾位子弟再度望向那個唐裝男人,視線對撞,幾乎站立不穩。

搖搖欲墜。

如何去戰?

拿什么跟這個妖孽男人去戰?

蘇鱘終於明白了自己父親不出動四位供奉大人的意圖。

眼前的盛紅sè唐裝男人,那個鍾家絕世天才,在八大國時期就已經成名的妖孽,恐怕真的有一人殲滅五大家的實力。

蘇家已經選擇斷腕。

蘇鱘深呼吸一口氣,望向自己的父親。

蘇家不會就這么前來洛陽赴死。

那么蘇家的後手,究竟是什么?

鍾家男人抬起頭,直視蘇家家主,輕聲道:「還不動用那張底牌?」

蘇家家主面sè平靜。

一口紅棺從天而降,重重砸在洛陽城頭!

棺木將皇城城頭地面砸得四分五裂,立在蘇家家主與鍾家男人面前。

鍾玉聖望向那口久等而來的紅棺,低眉笑了笑。

站在蘇家家主蘇紅葉背後的蘇鱘面sè有些蒼白。

那口紅棺。

讓蘇鱘想到了一個人。

蘇紅葉負手而立,目光停留在紅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