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殺人快准狠(1 / 2)

浮滄錄 會摔跤的熊貓 1549 字 11个月前

機會只有一次。

奪弩。

聽了蕭布衣一言的易瀟,面sè沉靜如水,快速掃視一圈。

層層疊疊圍堵上來的森羅道中人,全都配刀帶劍,持臂弩的黑袍人相當謹慎保持著距離。

就算奪了弩,在這種情況之下,也很難一擊擊殺那個刻意隱藏自己的軍師。

蕭布衣深吸一口氣,看出了易瀟的顧慮。

「相信我,你只要能奪到弩,那一箭射出,便不會有人阻攔。」蕭布衣眯起眼,細聲說道:「你大可以解開護住我背後的那玩意兒,去放手一搏。」

小殿下緩緩點了點頭。

純粹由聖島元力凝聚的白蛟繩開始重新凝形。

「不必奪弩。」易瀟輕聲說道:「它由純粹的元力養成,幾乎可以幻化出任何形狀。」

「好。」

蕭布衣低聲說道:「別急著bào露這一手。」、

齊梁二殿下低垂眉眼,緩緩說道:「他就在等這一刻。」

......

......

鍾二相當囂張地笑著。

他看到了蕭布衣的目光從自己身上掩飾極好的掃過,然後重新蟄淺,為了不打草驚蛇,繼續陷入苦戰。

「這個距離想殺我,他們只能奪弩。」鍾家小二爺絲毫不掩飾笑意,對段無胤說道:「蕭布衣他領著唐家在北原兜兜轉轉一年多了,我太了解他了。」

黑袍小侯爺眯起眼,不冷不熱提醒道:「那個人可不是什么善類。」

鍾二笑眯眯說道:「這里誰是善類?」

雪霧森林外的雪勢相當大。

段無胤沉默片刻,搖了搖頭:「那個黑袍男子叫易瀟,我跟他之前交手過一次,他手里有個相當棘手的東西,如果不出意料,不需要奪弩......也可以遠距離射殺你。」

鍾二兀自笑了笑,端坐馬上,不動如山。

「我知道那個人有些古怪。」

黑袍里傳來抑揚頓挫的聲音:「我也知道他手里有個可以隨意幻化的玩意,之前罩在蕭布衣身上,防得滴水不漏。」

他頓了頓,笑道:「他如果想用那個東西射殺我......」

「他背後那人的性命,我就不客氣收下了。」

段無胤站在督陣行列之中,沉默瞥了一眼與他並立的鍾家小二爺。

這個男人黑袍下的修為是如此低微。

甚至連九品都沒有。

而在諸多黑袍督陣大人之中,卻最令人感到不安。

自己邀北關殺了那么多人,除了鍾二以外,從來沒有其他人敢主動跟自己搭話。

鍾家的小二爺......

他甚至不怕死。

他只想著殺人。

......

......

什么樣的時機,是最佳的出手時機?

要殺一個人,就要做到快,准,狠。

出刀,出劍,都是一樣,要快到讓人看不到影子,眨眼即逝;准到細微毫厘都沒有差錯,眉心天庭太陽xué,無論哪一處,都是雷霆直抵;狠到空氣都為之發顫,鮮血飛濺,慘象不能直睹。

殺一個人,就要做到這樣。

被圍在森羅道腹部的易瀟,顯然沒有太多jīng力去完成這樣完美的殺人動作。

他每一刀每一劍,都是從身邊森羅道探子手中奪過,劍意加持,以最簡單最省力的招式送出,劈砍掛撩。

簡單而粗bào。

只有快,沒有准和狠。

所以他身邊,不是只有頭顱飛出。

斷臂,斷腿,腸子,活剖而出的心臟,眼珠,全部都有。

血腥而殘忍。

簡單而有效。

而正是因為這樣,才讓人覺得這個黑袍少年,在出劍和出刀的時候,不像是追求殺敵完美的劍客。

更像是一個修羅場里冷漠無情的殺手。

易瀟沒有jīng力去完成上述的殺人動作,也沒有必要去這樣。

快,准,狠,只有在必須殺一個人的時候,才會有這種要求。

易瀟只想殺出一條血路。

或者說,離那些持弩手......更近一些。

小殿下知道自己背後的蕭布衣能夠無恙,全靠白蛟繩護體,層層疊疊森羅道圍堵,換一個尋常九品,早就死無葬身之地。

也就自己這樣擁有小金剛體魄的修行者能夠硬抗到現在。

他已經有些乏了。

與元力無關,小殿下在聖島鯨吞海吸了一年的元力,全都儲存在白蛟繩中,元力充沛到難以想象。

這種乏意,是從骨子里的乏。

一柄劍砍到斷,換下一柄劍,再下一柄,再下一柄。

一刀一刀,一劍一劍,砍下去,砍在肉上,砍到骨里,鮮血飛濺,緊接著有人倒下,再接著有人填補上來。

沙場上哪里有所謂的萬人敵?

恐怕即便是超越九品的宗師,在無窮無盡的人海戰術之下,骨子里也會發倦,也會困乏,也會恐懼。

就這么殺下去,殺人如割草,全靠一股意念支撐。

可一但停下來,奪不到下一把劍,或者一劍砍下去,那個人沒有倒下......那股子意念,可能就會煙消雲散。

易瀟在等蕭布衣的那句話。

如果蕭布衣不開口說出那句話,他就要一直這么殺下去。

而蕭布衣正在找時機。

那個時機,一擊能夠必殺,緊接著能夠逃出生天。

他一秒都沒有放松。

雙耳在聆聽風聲,大腦高速運轉,將森羅道陣列周旋的意圖推測還願。

「左前三丈,接右轉急停。」

「蹲身一秒,奔左五丈後撤回原地。」

每一個指令,每一個行動,有條不紊傳遞而出,易瀟聽到之後立即執行,沒有絲毫猶豫,抽刀斷水,極為果斷。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個時機。

前掠而出的小殿下身子毫無預兆後撤,突然空出的一片空地上,兩個森羅道黑袍來不及防備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