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劍與劍的對決(1 / 2)

浮滄錄 會摔跤的熊貓 1613 字 11个月前

那柄巨大的大元氣劍下,「因果」就像是一只脆弱而渺小的螻蟻。

蚍蜉撼樹。

可笑不自量。

兩座袖袍內不斷溢散氣機的黑袍,伴隨元氣凝聚法相,此刻水漲船高,憑空站在「霸王法相」的眉心之處,眼前不斷有從上方崩落的雪氣,雖然不能遮掩視線,卻顯得有些置身仙境。

黑袍俯瞰天門,看著身前身下的一切,飛旋凝聚的塵土,沙粒,石塊,草屑,這些在法相的十丈之外便被絞殺成虛無,這尊通天徹地的法相,僅僅是那縷魂魄恢復了不到一半元氣後的產物,若是恢復了全盛之姿,只需要微微挺直脊梁,站起身子,甚至可以拿法相戳破天門。

這是何等的霸道?

黑袍平靜而漠然地看著自己身下,抑制著心湖內不斷升騰的煞氣。

伴隨著霸王魂魄的覺醒,那些痛苦的記憶不斷在他腦海內倒映,上演。

他閉上雙眼,黑袍下的面容有些猙獰,咬牙切齒當中,不自覺落下了兩行清淚。

忽然有叮當一聲清脆聲音。

如青瓷碎裂。

大元氣劍壓下之時,天門早已是一片寂靜。

黑袍忽然睜開雙眼。

他的面sè變得極度震撼。

在大元氣劍巍巍恢弘的劍身之下,那柄玲瓏剔透的「因果」迎了上來,這般巨大的體型懸殊差距,本該是毫無意外的蚍蜉撼樹。

結局卻變成了可笑大元氣劍不自量。

千縷萬縷元氣與劍氣反復錘煉而成的大元氣劍,劍身純粹而凝實,比起世上任何的劍器都要來得堅固。

那些在爐火中紛飛火星鑄造而出的劍器,經過了劍池的洗滌,大雪的降溫,經過了無數任主人的易手,再是舔舐鮮血,也不過是凡品,凡劍,如何能夠與純粹的元氣媲美?

大元氣劍可單劍掠城。

此刻在那柄因果的面前,卻脆弱如同初生的嬰兒。

那柄因果迸發出了尖銳的長嘯,像是一路高歌的狂徒,肆無忌憚撕裂著大元氣劍無比堅韌的劍身,帶動著猛烈的火光飛揚如流蘇。

整座巨大無比的「霸王法相」,都發出了痛苦不堪的悶哼,在一剎之間,因果來回一趟,重新回到了那個踩棺而立的白衣男人身前懸浮,而天地之間多了一條漆黑長線。

准確的說,是兩條線路完全重合的黑線。

一來一回。

黑袍眼神帶著無比的震撼,他終於明白了之前天地之間憑空多出的無數道黑線究竟從何而來。

這條巨大的黑線貫穿了「霸王法相」的xiōng膛,逆著大元氣劍切割而上,像是一只世間極快的箭矢,將那顆脆弱的「法相心臟」摧枯拉朽地擊潰。

接著重新掠回。

沿途所有,盡數被切成了虛無。

元力,業力,還有因果。

頭頂巍峨大雪的巨人,有些吃力地緩緩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xiōng膛心臟之處,那里被剖開了一個極其狹小的劍口,卻像是開出了一條瀑布,整座法相凝聚的氣機都被這一劍刺得崩裂開來,順著這道劍口傾瀉而出,氣瀉如山倒,那柄大元氣劍被神光熠熠的「霸王法相」正手攥緊巨大劍柄,轟然一聲chā入天門大地,濺起滾滾沙塵。

在塵埃裹挾元氣翻飛的過程當中,那尊在數個呼吸之前還恍若天人下凡的「霸王法相」,沉默而痛苦地跪了下來,單膝微微下墜,一只手攥緊劍柄,穩住身形,因為「太過用力」的原因,原本覆蓋在身上的紅甲,開始一層又一層的迸濺開來。

單手按住劍柄的劍宗明,平靜看著遠方的那尊巨大法相。

他很清楚法相中心的黑袍在想什么。

黑袍想要憑借自己的元氣,重新凝聚這尊法相,讓這尊「霸王」,再度站起身子。

劍宗明有些失望。

他望著那尊巨大卻又不堪一擊的法相,平靜說道:「沒用的,因果切開了『他』的所有氣機,就算凝聚出來又能如何?第二劍下去,依舊是之前的後果。」

之前神威浩盪,漂浮在空中,幾乎要懸到天門穹頂的黑袍,此刻隨著巨人法相的下跪,而不斷下墜,元氣崩塌,氣象慘淡。

黑袍的面sè有些難看。

劍宗明漠然說道:「你有世上這么多的造化,機緣,可你終究沒有殺過人。真正抵達了這個境界的修行者,並不會靠著氣象恢弘的法相去壓人一頭,華而不實。」

「殺人只需要一劍。」

一只腳踩在棺頭的劍宗明,平靜說道:「萬物萬事,都只需要一劍。」

「你不行。」

大光明宮宮主緩緩收回那只腳,天門盛光流轉,照耀在他身上,風氣漸小,最終消弭。

劍宗明望向那尊即便跪下來,依舊如山魁梧高大的巨大法相,看著其上不斷潰散的元氣,還有不斷跌墜最後落在地上的黑袍。

「你留了五成的魂魄?」

他覺得有些好笑,低垂眉眼道:「就算留了一成,那位霸王的劍道造詣和戰斗意識沒有覺醒,你終究只是一個bào殄天物的蠢材,與我所想的天差地別。」

獨孤被他連劍帶鞘摘了下來,平握在手中。

「不要猶豫了,把兩道天相,還有完整的魂魄都吞下去。」

「若是不夠......」

劍宗明忽然彈指,一道青燦的光芒從袖內彈出,懸浮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縷青幽的血滴。

黑袍忽然蹙起眉頭,輕輕嗅了嗅鼻子,似乎是聞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劍宗明挑了挑眉,笑道:「是青石的菩薩血。」

他第二次彈指,有一道猩紅的光芒飛出袖袍。

「這是西妖的朱雀血。」

劍宗明一只手平握獨孤,另外一只手不斷彈指。